桑蕴面无表情蹲在倒地的门边。

灵医只叫了一声,后边想起自己人设,赶紧闭上嘴嘴。

“招摇撞骗的混蛋。”桑蕴用剑柄笃笃笃地敲门板,“你们全村一起骗我们两个外地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担心她把事情捅出去,灵医急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较真的人:“我把钱还你就是了!”

“你承认你是骗子了。”

听说还钱,桑蕴顿时觉得好受多了,让张献替她拿剑,两手一撑抬起门板,“光还钱不够,还得赔我精神损失费……最少二十个铜板。”

“赔赔赔,我赔。”

女孩从门板抬起的缝隙中挪出来,嘀嘀咕咕道,“还不是怪你们太好笑了,我一般情况下不会笑的。”

桑蕴差点被她气到松手。

灵医上半身完全爬出来,看见桑蕴两只手抬着门板还未松开,脚一蹬就站起来往外跑去,前脚刚踏出门,后领一紧。

那名高大挺拔的男人靠在门边,随意探出一只手,就将她提到空中。

她揪着衣领挣扎,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又叫出声。

张献脸更黑了。

桑蕴这时才匆匆丢下门板:“好啊,你还想跑。”

她看向张献,用一种恐吓的森然语气道:“我们把她吊起来打一顿。”

张献迟疑了下,他手中的女孩已经“哇”一声哭了出来。

叮叮咚咚

伴随哭声是金属落地的声音,女孩手在自己身上乱翻,这掏一下那掏一下,金光闪闪间,银钱撒了一地。

“我把钱都给你们——”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

这是打劫吧,这谁来看都像是打劫吧?

桑蕴赶紧慌张否认:“你干什么,我只是让你给我们道个歉而已,你……停止爆金币!快停!”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她准备夺门而逃的时候,院外传来一声大吼:

“你们对我闺女做什么!”

接着就传来在杂物中翻找的声音,也不知道找到什么工具,抄起来就大吼着往这冲来。

桑蕴都要绝望了!

这时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般一花,她感觉自己似乎被人在空中瞎倒腾了一圈。

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从那间逼仄的小屋里出来了。

侧边是大开的窗户,眼前是张献刚刚收回的手。

……什么时候这么伶俐了。

她就说人家脑子没有问题。

都是庸医。

搞不好也根本没有什么失魂症。

侧耳还能听到妇女怒吼的声音,仿佛快要冲进门,灵医嚎哭一下子低弱了。

桑蕴四处看看,发现这是一块荒废的小菜地,没种什么草,就一些歪倒的杂草,泥土比较松软潮湿。

她看着觉得奇怪,这些杂草不像自由生长的,干嘛要在菜地里种草?

这家人看起来也不像困难到要吃草的。

她找了条路,准备悄悄离开,手底下却没拉动。

张献蹲下身,盯着地面看。

“现在别玩泥巴,”桑蕴小声说,“过会找个别的地方给你玩。”

探向土壤的指尖一顿,最终还是拈起一些土,松松散散,在他指腹间一揉,就散落下去。

他拔出剑,剑尖缓缓往下插入。

桑蕴听见金属均匀分开泥沙,又听见脚步往窗户这跑来的声音。

“喂,别玩了……”

她准备用强将人拖走,却见那柄短剑咔哒一声停下了。

仿佛捅到了什么异物。

剑尖轻微短促地回收又刺回,地下发出很确定的碰撞声,像是石头,又像金属,刺啦刺啦有些难听。

张献将她往后推开些,握住剑柄,横着一划,土壤深深分开溅落。

一条狭长的土沟被划出来。

黑色的大地被斩开一条缝,露出一张苍白腐烂的人脸。

那张脸已经被侵蚀得破损了,眼皮和嘴角全都烂开,露出下面的红色的骨骼和肌肉,刚刚张献用剑尖探到的硬物,是一排雪白的牙齿。

桑蕴完全没有做好看到这种东西的准备,倒吸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后背碰上木头窗棂,肩膀朝窗里空空地一陷。

她这时才发现窗内已经寂然无声很久了。

她转过头,看见母女俩一黑一白的两张脸贴在窗边,死死地盯着她,眼鼻就离她的肩膀不到一指宽,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后颈。

忽然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她猛地去看脚下那黑色的泥土,松散的土缝慢慢扩大,眼球在腐烂的眼眶里摇摇欲坠。

像是夜空与银河被撕开,

神祇在天空睁开了它的眼睛。

万人跪拜在雨中。

岳一尘在另一名仙君的搀扶支撑下,双臂举过头顶,试图与神祇对话。

以往仙风道骨的白须与长眉,在这灾难一般的暴雨下,显得他像个平凡的潦倒老人。

然而沟通无果,界灵对他们的到来兴趣十足,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它的跃跃欲试。

恐惧压上蝼蚁们的脊梁。

水镜不断被雨水打散,又被伏跪在其上颤抖的人类打乱,大大小小的涟漪一圈圈不断地在世界震荡,从上面看下来,确实精彩纷呈,宛如不停变幻的画作。

界灵降下了指令。

它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子时,随机带走一成人,没有任何标准,只看运气。

没有期限,没有限制,没有标准,甚至没有说带走做什么。

惊惧一瞬间蔓延,还未来得及思考,伏跪的密集人群中忽的爆炸出红色的水花。

有人尖叫出声。

惊恐叫声仿佛传染,人群爆发出更多的尖叫与嚎哭。

那些被“带走”的人,化作冲天血柱,喷炸在了周围一圈人身上。

是指死亡?

死亡过程只持续了一息,而人们的痛苦与骚动却永远没有停止。

那只巨大裂缝化成的眼眸,缓缓地上下移动了下,仿佛在观看。

天空再也没有了反应。

这群人间最不凡的仙门子弟,经历了魔族侵袭,以为死里逃生,却又步入恐怖的地狱深渊。

山淞在周围大片惊惶痛哭血色中抬起眼。

在此风水界,有一掌门,七仙君,九长老,神医华明。

六百五十二主峰弟子。

其余外峰弟子不知具体数字。

他趁着血渍还未散去,沉默计算。

所有人都在此处,整齐跪倒,阵型为方形,掌门与长老仙君在最前,主峰核心弟子在其后,他们六百七十人,占地大概……二十分只一。

总人数应该超过一万三千人。

界灵说每日子时带走一成人,那么今天最少死亡了一千三百人,如果它游戏的时间没有限制,他们这些人也就够它玩弄七十天。

而它杀人的标准是随机,这是比既定的标准更加恐怖的一件事,恐惧会帮助它击溃更多的人。

山淞下意识忽略它提到的“运气”,在足够大的样本前,运气并不能影响什么,几率是客观的。

如果第一天就杀死那些门派高层,那玄清门逃脱的几率便无限缩小。

他朝前方仔细看去,却有些怔住了。

没有。

整个内门弟子包括掌门仙君,没有一个伤亡。

这似乎有哪里不对。

秦琴在他旁边发呆,他们东十二峰的人挤在一起,只有不到百人,却一下子死去近半。

“师弟……”

她觉得惶恐,握住自己的短矛,木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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