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流苏花叶落地干枯,诡焰所过痕迹依旧,高台上却不见吴云贺的身影了。
棠溪迟姗姗来迟,只看到幸存百姓正从废墟里拉出一个又一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失去孩子的夫妇小声抽噎着,失去父母的孩子呆愣地看着这凄凉残景。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带走了许多人的家。
分明劫后余生,却好似将按部就班的人生截断,走向了一片迷雾中,再看不清前方道路。
若说心中是否有所感触?
棠溪迟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
没有的,一点都没有,谁让他是棠溪迟呢?无情无心,无牵无挂,云上洲人口中的先天无情道圣体。
他是,空的。
他找不到办法填满自己,于是他学着他人救世,学着他人做善事。
可到头来,他依旧对这一切毫无波动。
棠溪迟在高台上将一道血迹抹到指尖,他完全确定,这是吴云贺的血。
可吴云贺去哪里了呢?
他眯起眼。
一般来说,春望绝不会放任何人活着离开这里,也绝不可能让这座城有一人生还。
谁不懂因果轮回的道理?于是他先下手赶尽杀绝。
这火烧痕迹必然是春望。
“姜姑娘是不是得到自己要找的答案了?”棠溪迟没有转身,但他知道是谁来了,“如果你在你的时代认识我,我大概会说,你能来盈洲寻一个吴云贺的答案吧。”
姜涟清掩去悲伤,眼神复杂:“你还真是了解自己。”
棠溪迟:“那自然啦,人要有自知之明。”
“至于楚逢生……我有一个很奇怪的猜测,想不想听啊?”他蓦然转身,弯起一抹笑,与方才冷淡冰凉的神情全然不同。
“我在想,这世界上会不会有来生的自己,穿来前世的自己的身体,这样巧合又荒诞之事。”
楚逢生矢口否认:“你想多了,我要是楚予思转世,我家里人早把我供起来了。”
非也,事实上后世的楚予思只在史书中和姜涟清记载在一起了。
这样说似乎也不对,毕竟史书中早已遗失姜涟清的名字,更广为人知的,还是司命之名。
楚予思相关之事,定是少之又少。
棠溪迟:“这么说,你来自更久以后?”
完,中套了。
楚逢生有时间真想给自己的嘴撕了,什么大漏勺。
“你好奇这个有什么用?反正就算告诉你,现实的你也不知道。”姜涟清说。
楚逢生:“就是说,告诉你现实的你也不知道啊。”
谢姜涟清救他一命。
棠溪迟摆摆手,也没有要追根溯源的意思:“那好吧,我接着走了,二位。”
“我有预感,再也不可能在盈洲找到春望和吴云贺了……不过我发现一点东西。”他捡起一旁断裂的铁链,觉着灵力上了些许限制。
“或许妄洲灵,并不止春望一个,或者说,并不止他一个人在行动,同根同源却不完全相同的魔息……”
“哈。”棠溪迟扔掉锁链,欲原路返回,“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啊……”
原来是这样是哪样?
姜涟清一时间听不懂这人又悟了些什么,等她意识到棠溪迟是猜出妄洲灵分裂的时代,他已经走出很远。
恐怖如斯。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可以用于形容了。
“走吧,跟上去看看。”姜涟清拉过楚逢生的手,又开始奔跑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能见到这个时候的窈窈了。”
*
夏期的玩心大,而窈窈说她曾以为这还是春望,或许这次又只是他的一个小游戏。
可这是一个什么游戏呢?
绑架昙城数人,最后只带着一个小姑娘藏起来。
这算是什么游戏呢?
思来想去,姜涟清只得想到自己孩童时期和师兄姐们玩的幼稚游戏。
捉迷藏。
小孩子们心智稚嫩,想到的游戏能多需要用到脑子?夏期也算是个孩子了。
姜涟清一直觉得,若阿愿是在春天出现,有些太不符合常理了。因春望太过血腥,她总觉得,或许夏期才是阿愿最开始的状态。
懵懂无知,不明黑白是非的孩童。
所以,当棠溪迟摸着这股不同寻常的魔息找到一处黝黑的山洞时,姜涟清一点也不惊讶。
棠溪迟没在洞口停留太久便直接进去了,要是有什么陷阱,那就只能相信他实力超群,能自己破局了。
越往洞里去,水滴的声音越密集。
嘀嗒。
一点冰凉落到姜涟清额头上,伸手一摸,是一种黏腻的触感。
洞穴深处隐约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夏期有点后悔了。
自己留谁不好,留了个眼睛会流水的小女孩,还是非不听只顾着哭,一直吵着要爹要娘。
这小孩脸本来就藏,一哭和流浪猫似的。
“你能不能别哭了?都和你说了只是玩个游戏而已,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夏期再次试图说服她。
“你看我们俩藏的多好!这都十几天了还没有人找到我们。”
“我也没有亏待你吧?我还给你摘小白果,不要哭了好吗?没有你又不会有人来找我,谅解一下呗?”
白发绯瞳少年人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试图止住小女孩继续泪流不止。
可一听他的话,这小孩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章窈漪嚎的嗓子都哑了,却还是磕磕绊绊地说:“你、你是坏人!”
“哪里有人玩捉迷藏把这么多人一起藏起来的?这一点都不好玩!那个大哥哥明明赢了为什么不让我一起走?”
“你是坏人呜呜呜呜呜——”
夏期一急,拍了一下大腿:“我哪里坏了!是他打不过我好不好?他没实力把你抢回去还是我的错了?”
章窈漪红彤彤的眼睛愤愤地盯着他看,似乎在说:不然呢?
夏期:“……”
小孩子这种生物真难懂。
当然,他倒不是觉得这小孩比那群人宝贵,只是觉得她的经脉看起来很适合修炼。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的,或许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吧,他还是比春望聪明太多了。
也就春望这个蠢蛋一天天地自报家门,生怕不知道他们是谁。夏期当然对他们几个的能力有自信,可现在的盈洲有好多恐怖的人。
冬愿就很喜欢那个叫钟离既白的紫极洲人,也不知道那个人好在哪里,死皮赖脸地想和人家灵魂共生。
这种出卖自己自由的事情,夏期做不到。
哭声掩去了轻微的脚步声,可夏期明显感觉到一种直击灵魂的寒凉。
这么冷的灵力,想必它的主人也是个不通情理的冰块。
也罢,好歹是有人找过来了,岂有不会面的道理?毕竟只有他找到了。
然而在他将将起身时,周围湿润的石头上边结了霜寒,连章窈漪哭湿的衣袖都冻住。
……如此可怕的灵力,来的是个化神期?
正这样想,一冰蓝色的剑便从他背后袭来!
夏期捞起章窈漪一下便闪开,眼瞧着身后凹凸不平的石壁发出一声巨响。
夏期手上捞着小孩,一边转头看向来人。那人一袭蓝白衣衫,长发竖起,执一柄冰蓝色的剑,面上正挂着一个笑。
啧,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丝丝寒气从石壁中冒出,棠溪迟并没有要过多沟通的意思,一进来看见这个紫衣小朋友的时候,他便认出了。
这就是章流漪那个不知道隔了几辈的曾侄女。
“绑架小孩子,到底谋点什么呢?”棠溪迟不懂了,“不谋财也不谋命,那是想要什么呢?”
夏期坦然道:“当然是想有人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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