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昭月走到窗边,掀开一丝缝隙向外望去。月色下,隐约可见一道道黑影如同鬼魅般在庄园外围穿梭,无声地切断所有退路。杀机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笼罩了整个庄园。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越是绝境,越需冷静!
宁阳王派死士前来,是要速战速决,不留活口。硬拼,绝无生路。
唯一的希望,在于韩震的水师接应,以及……她能否撑到接应到来之时!
“发信号!”她果断下令,“令韩震按计划接应!庄园内所有人,依托院落建筑,层层阻击,拖延时间!朔风,你随我守住主院!”
“是!”
一枚红色的信号火箭尖啸着升空,在夜空中炸开一朵短暂而醒目的光花。
几乎在信号发出的同时,庄园外围的死士如同收到指令,骤然发动了攻击!他们如同黑色的潮水,无声而迅猛地扑向庄园,刀光在月色下泛起冷冽的寒芒!
“敌袭!迎战!”护卫首领的怒吼声与兵刃碰撞声、惨叫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宁阳王的死士悍不畏死,手段狠辣,配合极其默契。庄园护卫虽拼死抵抗,但在绝对的人数与实力差距下,防线被迅速撕裂,伤亡惨重。
年昭月与朔风退守至主院书房。院门外,厮杀声、兵刃入肉声、垂死哀嚎声不绝于耳,血腥气随着夜风弥漫进来,令人作呕。
朔风手持长刀,挡在年昭月身前,眼神如同濒死的野兽,紧紧盯着那扇随时可能被撞开的院门。他身上已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浸湿了衣衫,呼吸粗重,却一步未退。
年昭月手中紧握着“残月”匕首,她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计算着时间。韩震的水师驻扎在二十里外的港口,即便看到信号立刻出发,赶到此地至少也需要两刻钟!
他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砰!”
院门终于被一股巨力撞开!数名浑身浴血、眼神狂热的死士冲了进来,直扑年昭月!
“保护小姐!”朔风狂吼一声,挥刀迎上,刀光如轮,瞬间将冲在最前的两人劈翻!但他自己也因此空门大露,被侧面袭来的一刀狠狠划过肋下!
“朔风!”年昭月惊呼,手中匕首毫不犹豫地掷出,精准地没入那名偷袭死士的咽喉!
朔风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以刀拄地,鲜血自指缝间汩汩涌出,脸色瞬间灰败。
剩下的三名死士见状,眼中凶光更盛,如同饿狼般再次扑上!
眼看刀锋即将及体,年昭月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杀意刺入骨髓!
千钧一发之际!
“咻!咻!咻!”
数支强劲的弩箭如同毒蛇般自院墙外射入,精准地贯穿了三名死士的后心!
紧接着,墙头冒出数十名手持劲弩的水师精锐!韩震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声如洪钟:
“末将救驾来迟!年司记受惊了!”
水师官兵如同猛虎下山,迅速清理着院内外残余的死士。
绝处逢生!
年昭月紧绷的心弦一松,几乎站立不稳,连忙扶住门框。她看向浑身是血、依旧强撑着挡在她身前的朔风,急声道:“快!扶朔风下去治伤!”
两名水师官兵上前,小心地架起几乎昏迷的朔风。
韩震大步走到年昭月面前,看着满院狼藉和尸体,脸色铁青:“好猖狂的逆贼!竟敢公然刺杀渊王属官!年司记,可知是何人所为?”
年昭月压下翻涌的气血,目光冰冷地望向沁芳园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除了我们那位‘为国祈福’的宁阳王殿下,还有谁,能有这般胆量和手段?”
她深吸一口气,对韩震道:“韩将军,立刻封锁全城,严查出城人员!同时,派人将沁芳园给我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虽然她知道,以宁阳王之狡诈,此刻恐怕早已不在园中。但这一步,必须走!这是态度,也是反击的开始!
“末将遵命!”韩震抱拳,眼中杀机凛冽。
夜色更深,血腥未散。年昭月独立于尸横遍地的院中,衣裙染血,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宁阳王,你的见面礼,我收下了。
这份“厚礼”,我必百倍奉还!
————
夜色如墨,水师官兵动作迅速地清理着战场,将死士的尸体拖走,救治伤员。朔风因失血过多已陷入昏迷,被紧急送往内室由随军医官救治。
年昭月拒绝了韩震让她立刻转移的提议。她站在院中,任由夜风吹拂她染血的衣裙,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那枚被她掷出、此刻已由士兵擦拭干净奉还的“残月”匕首上。
宁阳王动用死士,意味着他已彻底撕破脸,不再顾忌她“渊王心腹”的身份,必欲除之而后快。此次刺杀失败,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只会动用更隐蔽、更毒辣的手段。
“韩将军,”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立刻以八百里加急,将今夜遇刺之事,连同擒获的死士身份特征、所用兵器制式,详细呈报殿下。重点提及,刺客训练有素,配合默契,非寻常江湖势力所能培养。”
她要让宗暻渊知道,宁阳王在东南,已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末将明白!”韩震沉声应道,随即又问,“年司记,那沁芳园……”
“围而不攻。”年昭月道,“宁阳王此刻定然不在园中。但我们大张旗鼓地围困,一是表明态度,二是打草惊蛇,逼他下一步动作。你派可靠之人,盯死沁芳园所有明暗出口,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尤其是生面孔。”
“是!”
“另外,”年昭月眸光一闪,“将我们遇刺、以及永昌号与刺杀可能有关的消息,暗中放出去。要让临川郡的官绅百姓都知道,这东南地界,有人无法无天,连朝廷属官都敢动!”
她要借舆论之势,将永昌号乃至其背后的宁阳王,架在火上烤!让这东南的官绅富豪们掂量掂量,是继续依附这艘看似华丽实则即将倾覆的破船,还是及早撇清关系?
韩震领命而去,迅速布置。
年昭月这才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袭来,她强撑着走回书房,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肩胛下的旧伤因方才的激烈动作隐隐作痛,提醒着她今夜离死亡有多近。
宁阳王……她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一个比张太傅更狡猾、更狠戾的对手。他隐忍多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直指要害。
必须尽快找到他的藏身之处,掌握其确凿的谋逆证据!否则,被动挨打,永无宁日。
翌日,天色阴沉。
永昌号勾结匪类、刺杀朝廷司记的消息,如同瘟疫般在临川郡传开。
郡守府门前,昨日还状告永昌号的商户们,今日更是群情激愤,要求官府严惩凶徒,还江南商界清明。
不少原本与永昌号有来往的商号,纷纷登报声明,与之划清界限。永昌号在各处的生意几乎陷入停滞,门前冷落鞍马稀。
郡守迫于压力,不得不再次加派人手,协助水师保护永昌号总号及各处产业,实则等同于软禁监视。
沁芳园被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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