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闹得是如何的人仰马翻都被赵寻英抛到了脑后,她现下最为担心的事,便是该如何和舅舅交代。

她与阿芸出了宫门,就瞧见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魏国公府的管家早已在此迎候许久,躬身道:“表小姐,国公爷命老奴在此接您回府。”

赵寻英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她要开府的事,怕是早就传到了舅舅耳中,能忍到她出了宫来,已是极大的克制。

“瞧你这愁云惨淡的模样,不晓得的,还当爹要把你如何了呢!”

带笑的声音传来,赵寻英抬眼,这才看见刚刚被马车挡的严严实实的夏漱暮走了出来,一身锦袍,笑意郎朗。

赵寻英看着明显一脸幸灾乐祸样的夏漱暮,没好气道:“你怎么也来了?这般阵仗,莫不是真备下了鸿门宴在等着我?”

“可不是?”夏漱暮点点头,故意板起脸摸着下巴道,“我出门前,瞧着爹将家法都请出来了,你可是自求多福吧!”

这话原是赵寻英幼时,夏漱暮兄弟两个闯了祸来向赵寻英求救时,她用来吓唬他们的,如今竟也被夏漱暮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危言耸听,舅舅才不会这般对我呢!”赵寻英嗔怪道,“你少来吓唬我!”

“你呀!”夏漱暮摇头失笑。

的确,家中只她一个女孩,长辈自小对她都是视若珍宝,十分疼惜。他至今都还清楚记着,当年自己在马场逗她,佯装要撒手不顾,吓得她在马上是嚎啕大哭。父亲闻声赶来后,更是不问缘由,便将他好一顿训斥,最后还是泪眼婆娑的赵寻英抽噎着替他求情,父亲这才放过了他。

“二伯从广南来信,说是要将二伯母和堂弟堂妹他们先送回京中。人已经在路上了,约莫还要一个半月抵京。爹说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在京中再留些日子吧。”

赵寻英无奈叹气,自暴自弃道:“本也走不了啊!”不过想到亲人团聚,眼底又漾出了暖意,“如此说来,二舅舅也快要回京了吧?”

“是啊!朝廷派去的总督都已经离京半年,想来那边的事也交接的差不多了。”

广南毗邻安南,之前安南势弱,每年朝贡往来也是融洽,可五年前安南向南犯边,野心渐起后,竟想与我朝一战,边关百姓是苦不堪言,所辖府官连上几道奏折,赵进这才派了当时尚是泉州总兵的夏桐清率军征讨,如今安南已然俯首称臣,鸟尽弓藏,夏桐清这个统帅自然是不必留在广南的。

“回来也好,二舅舅这些年四处征战,也是该歇一歇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陛下这是疑心夏家,待夏桐清归京后,恐怕也是和夏林茂一般赋闲在家。如今夏家的小辈未历战阵,长此以往,昔日历五代而不衰的将门荣光,怕也要成了昨日黄花了。

夏漱暮压下心头沉重,换了轻松语气道:“对了,随二伯母回来的还有堂妹,这次,你这‘幺女’的名头可是要让人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能同表妹争这个不成?”赵寻英失笑,“想来祖母也是要回来了吧?”

赵寻英的外祖母陈庭芝在其外祖父去后便一心向道,原先赵寻英的两位舅舅征战四方,家中的兄弟姊妹都是外祖母照看的。可十年前赵进登基,夏林茂离开军中回了京,老太太更是卸了肩上的担子,直接搬去了道观中清修。只有年节里,老太太才会让人来接自己回府团聚。

夏漱暮望向近在咫尺魏国公府的大门,促狭笑道:“爹已经派人将祖母接回来了,此刻……正在府中等着你呢!”他看着赵寻英瞬间僵住的样子更是乐的笑出了声。

“你!”赵寻英气极,狠狠瞪着夏漱暮。他是故意的!明知祖母回来了,却不早些告知,分明是等着看自己的乐子。眼下来不及找他算账,赵寻英咬牙切齿道:“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表哥的兵法用得倒是纯熟!你给我等着!”

赵寻英望着敞开的门踌躇不前,心中忐忑,十年前她曾信誓旦旦的在祖母面前说过,往后再不涉足朝堂纷争,如今……又要如何解释?

正厅之中肃然无声,陈庭芝端坐上首,腰背挺直,不怒自威。下面坐着的夏林茂与妻子何问礼对视一眼,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夏林茂轻咳一声,窥着母亲的面色道,“想来漱暮该是接到寻英了,只是不知几时回来?”他转而看向何问礼,“夫人,要不……你去前面看看?”

何问礼见老夫人无甚表示,笑着开口道:“也好,我去迎迎他们!”谁知她刚刚起身,便见外面的小丫鬟掀开帘子跑了进来,禀报说:“大少爷和表小姐回来了!”

陈庭芝眼皮未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老大家的,人既然到了,便坐下等他们自己过来吧。”

“诶!”何问礼也只得依言坐了回去,目光焦灼地望向门口。

夏林茂忍不住劝道:“母亲,您这板着脸,一会儿怕是要吓坏了寻英。她在宫里这些日子,想来也不轻松……”

“哼!她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还能被我这个老婆子吓着不成?”

“这……”夏林茂哑然,他告知母亲这些事时,多年清修的老太太气的是直拍桌子。也怨不得母亲如此作态,自己知晓时也是恨不得将人抓到跟前训斥一番,更不要说将寻英视若心头肉的母亲了!

不一会儿,夏漱暮和赵寻英一前一后进了来,夏漱暮抱拳道:“祖母,爹,娘,我将表妹接来了。”

赵寻英站在身后,瞧见外祖母面色冷凝,连抬眼看自己一眼都没有,心知不妙,恭敬垂首。

夏漱暮朝着赵寻英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好自为之,然后退到了一旁。

夏林茂忙道:“寻英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你外祖母了,快些过来请安。”

说着赵寻英紧走两步要跪,丫鬟赶快奉上蒲团,陈庭芝冷哼道:“老身可当不起长公主这般大礼!秋满,还不快把长公主扶起来。”

“外祖母!”赵寻英不顾阻拦,径直跪到了蒲团上,仰着头看着老人。

陈庭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不肯起身的赵寻英,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知道我是你外祖母啊!我还道你早就把我、把夏家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凡事都敢自作主张!瞒着我,瞒着你舅舅,你说,这次又是打算作甚?”

“老祖宗息怒,孙女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还未入京,便被陛下的人堵在了城门口,在宫中更是寸步难行,如何能通的消息?”

夏林茂适时出声道:“母亲,眼见着到了饭时,您看……不如咱们先行用饭?寻英想必也是饿了的。”

何问礼会意,上前扶起赵寻英,“是啊,老太太,您看寻英这小脸,都清减了,想来这些日子在宫中,吃食也是不合口的。”她握着赵寻英的手,柔声道,“舅母同你说,老太太今日得知你出宫来,一早就吩咐人做了一桌子的菜,全是你爱吃的!可见在老太太心里,最记挂的还是你。”

“母亲,您看饭菜再搁着,可就凉了。”

陈庭芝看着夏林茂夫妻两个在这里一唱一和,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呀,就惯着她吧!”终还是起身往花厅走去。

几人落座,夏漱暮看着祖母虽绷着脸,还是将赵寻英拉到了自己身侧的位子,故意酸溜溜道:“祖母面上生气,心里最疼的还是表妹!我和阿启可没这待遇。”

虽有夏漱暮在其中插科打诨,气氛稍缓,但陈庭芝始终都没有笑过。膳毕,陈庭芝目光沉沉看向赵寻英道:“你随我去家庙。”言罢,便让秋满扶着往外走去。

夏林茂见母亲都这般说了,急忙跟了上去,“母亲,此事……不至于说要到家庙吧?”

“我自有分寸,你别管了!”陈庭芝脚步未停。

夏漱暮看向母亲,见她也皱着眉摇头,凑近了赵寻英,压低声音道:“要不,我陪着你一同去?若是祖母责罚,我好歹能替你挡着。”

“不用了。”

见赵寻英面不改色地往外走,他跟着道:“你是不知道祖母下手有多重,我和阿启可是从小经历过的,现在还心有戚戚呢!”

陈庭芝年轻时随着丈夫去到边关,学的都是杀敌的招式,更不要说她管教儿孙从不心软,从儿子到孙子也是打了个遍的。

“表哥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想,祖母待我,总不会比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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