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有三个特殊的地界。它们与世隔绝,玄奇万端,或邪或仙。

这三个地界,即使是刚刚入门学仙的幼童也能脱口数出——那便是南岭往南的玄天山,西境以西的关山境,和东洲之东的策燕岛。

能进入其中一窥天地的人,在这世上并不多。

玄天山像是仙洲蓬莱,仙树瑶草遍地生根,奇禽瑞兽追飞逐走,由各个仙门轮盘守护。每届的试炼大会也在这里举办,仙界的翘楚英杰们在这里一争高下,各仙门在此切磋交流,因此有缘进入玄天山的人最多,此地也最令人向往。

至于关山境,就绝少有人踏足了。即使进入,也多半被里面遮天蔽日的大雾弄得迷失方向,讪讪而退。曾有进入过此地的高人说,关山境就像梦一样不可捉摸,置身其中就会忘记日月流逝,若有心想寻个地方闭关,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只是耐不住寂寞而已。

叶霁他们这次要去的策燕岛,与以上两地截然不同。

策燕岛乃是一方妖域,潜伏万千鬼怪,漫漫长夜无穷无尽。修仙界将岛屿长期封锁,严防妖鬼从岛上逃出,但也时不时进来挖些奇花异草,狩猎些骨血能入药的妖兽。

这三处地界,普通人无法进入,也无路进入。即使是修仙者,也只能凭借特殊的法术和媒介打开通道。

仙门百家进入这类地界的方法,可谓是八仙过海。

玉山宫进入策燕岛的法子,就是乘一艘大船,直接撞进去。

“当然不是直接撞进去,”凌泛月站在船舷,手搭凉棚看向海上,“你当我玉山宫的人是莽夫吗?这船从头到尾都注了符文,自己就会找路。船头上也镶嵌了法器,一碰岛界,封印就会自动融开,让我们进入。”

叶霁道:“这结界封印是我师父当年专门构建的,只封妖魔不拦人,就算没有船头的法器,结界也不拦你。”

凌泛月脸红了一瞬:“多一重保险而已,万一那封印失灵了呢?”

“绝无可能。”叶霁斩钉截铁。

“怎么就不可能?”

叶霁挑眉:“因为我师父厉害。”

凌泛月嫌弃地说了句“真幼稚”,泄气道:“你师父的确比我那个爹厉害些,也怪不得我总打不过你。话说回来,他老人家这些年还好么?”

提起这个,叶霁微微垂眸:“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凌泛月也有些黯然,道:“这么说,长风山全派的事务,一直是你在主持?”

“算是吧。”叶霁道,“我不想师父太劳累了。”

“咱俩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凌泛月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我家那老头也不怎么问事了,恨不得马上把宫主之位交给我,他好一心一意守着美人。咱们肩挑门派,任重道远,相互勉励吧。”

“美人?”叶霁奇道,“令堂去世后,凌宫主不是一直未续弦?他现在有了心仪之人了?”

说起父亲对母亲之外的女人上心,凌泛月却神情轻松,反而对叶霁的态度感到意外:“叶兄,看来江湖上的爱怨,你是一点也不关心。我以为我爹钟情于宁师叔事,修仙界人人皆知呢。”

叶霁抱臂靠在船舷上,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点也不在乎。宁前辈视你如子,你求不得有她名正言顺做你母亲吧。”

凌泛月扬扬眉毛,“知我者叶兄也。”

“你那样关心她儿子宁二郎也情有可原了,”叶霁问道,“你们想必亲如兄弟?”

“得了吧。”

凌泛月面露嫌弃,摆摆手:“我师弟那人难相处得很,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反骨能把天戳破,和他做亲兄弟,我起码少活几十年。我关心他死活,还不是怕我师叔绝了后。”

他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可就算不绝后,也折寿。”

叶霁想到了什么,放低了声音:“为什么宁二郎失踪,宁前辈看起来一点都不焦急?他们母子关系究竟如何?”

凌泛月扯了扯嘴角,似是不想提起。想了片刻,还是告诉他:“知白知夜都随母姓,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乃是入赘,这个叶兄知道吧。”

叶霁点点头。

“宁师叔管理春陵郡,成日公务缠身,就算生下孩子也没空照顾管教。他们兄弟两个,其实和父亲更亲近些。”

叶霁道:“人之常情。”

凌泛月叹了口气:“宁家的事情,我也并非一清二楚。他们父亲离世后,知白后来也出了事,一家子只剩下宁师叔和知夜两个。他们母子这些年,简直连一句话懒得说,对彼此不管不问的。”

叶霁默默无言。

于宁知夜而言,自幼身边只有父亲兄长,母亲却鲜少出现,现在两个最亲密的人都已经离世,只剩他眼里那位不太称职的母亲,两人之间的确无话可说,甚至还要生怨。

可就算这样,宁镜馥也不可能全然不关心自己的骨肉。这其中必定还有隐言,叶霁也不好开口询问。

凌泛月目光朝着远处的黑幕看去,策燕岛已经初显轮廓,犹如一只蛰伏海中的巨兽,在黯淡的天光里看不真切。

“叶兄,就算她说要以救百姓为先,我们也得尽力而为,把知夜全须全尾带回去。否则……”凌泛月轻声道,“否则我真不知道,她今后该靠什么活了。”

两人站在船舷边说话,叶霁几次侧头往别处瞧,凌泛月忍不住“啪”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别关心你那小师弟了,我们难得一见,多分点精神给我不行吗?”

那一头,李沉璧怀中抱着叶霁的长剑,低头专心致志地擦拭,面色却很不好看。也许是因为被叶霁冷落在一边,又或许是在想先前上船时试图牵他的手,却被果断甩开的事。

一个玉山宫服色的娇俏少女站在李沉璧的身旁,薄红着双颊与他搭话。虽没得到应答,水眸却盛着盈盈笑意。

凌泛月眨了眨眼,会意道:“叶兄,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空中忽传来几声“嘿笑”,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掏尽胸腔里的气息才能发出的声音,在昏黑茫茫的水面上惊雷般滚过来,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神色一凛。

那和李沉璧搭话的少女,一纵便跃到船头,呼喝下令道:“准备金弓!”

天际处,十几道黑线样狭长的影子朝着他们的船直刮过来。

等稍微靠近,才看清那是些通身漆黑的巨鸟,身子极小,翅膀却相当长阔,乍一看还以为是十几对羽翅在天上飞,有些诡异滑稽。

凌泛月接过同门抛来的弓箭,极快地解释道:“这些巨翅鸟年年都杀不绝,还很聪明,能辨出船上的法器符文,要是被它们毁坏船身的符文纹路,我们就找不到策燕岛了!”

但这类地界就是如此诡异,孤立于天地山川,即使已经在望,看见也无法抵达,要是没了这艘特制之船,他们就会彻底迷航。

叶霁肃然道:“给我一张弓!”

凌泛月不用他说,抛弓给他,两人一齐跃上高处,张弓戒备。

他们手中的弓颇有来头,玉山宫用从玄天山得到的一块玄铁,淬炼出了一批神弓,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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