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放榜在即,京城汇聚了各地考生,房牙行的生意借着热潮翻了几番,就连书局书肆也日日门庭若市,赚得囊满钵盈。

这日,容芝核完书局上月的账本,沿着街面踱到不远处的珠宝铺“喜珠”。刚进门便觉热气扑面,往日就热闹的铺子,近来更是人声鼎沸。他乡考生待放榜后离京,总要在此为家中女眷挑份体面礼物。

“等放榜那日,这些货品怕是要被抢空了!”喜珠掌柜满面红光地迎上来,熟稔地给容芝引路。

生意人惯会说场面话,容芝只含笑听着。她今日来,是想挑几样女用配饰。府上三位侄女,十三岁的、八岁的、五岁的,年纪不同,喜好也得仔细斟酌。掌柜是个眼力见儿的,不多时便捧来三件物件。一支莹润玉簪,一对金制如意锁,还有副小巧手镯,样样都合了容芝的心意。

正等着伙计包扎礼盒,容芝眼角余光瞥见相熟的媒婆掀帘进来。那媒婆手里攥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进门便直问笔簪。

笔簪这物件,原是适婚男方向意中人下小定时的信物。这仪式虽不比纳征、请期郑重,却在士族间广为认可,添了几分风雅郑重的意味。眼下乡试放榜在即,不知是哪家的才子佳人,竟连这几日都等不及了?

“哎哟,游大夫人也在?”媒婆选好心仪的笔簪,转身见了容芝,忙上前行礼。

容芝回以浅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礼盒上,“这是替哪两家牵线呢?”

媒婆却先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是内阁首辅李大人家……说来也惨,李三公子的正妻昨日出游,不慎落水了!”

听着是桩伤心事,容芝追问,“后来呢?”

若正妻当真去了,按本朝律法,需守孝二十七月方能续弦。

媒婆却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孩子没保住,人倒是还吊着口气。只是听说这位正妻平日不敬公婆,苛刻妾室,先前还险些闹出通奸的丑事!此番有孕仍在外贪玩,才连累了腹中骨肉……这般妇人,原该下堂的。李大人念及她母家只剩一个哥哥,无依无靠,才留她在府中。但这正妻之位,是断断不能再留了。李三公子正值壮年,膝下又无子嗣,便托了我来打点续弦的事。”

容芝默默点头,没接话。

她脑中却泛起疑云,原著里对李家的描述可不是这样。书中李经章的三儿子李谨性情暴躁,家中正妻性情温婉怯懦,别说辱骂公婆、虐待妾室,就连高声说话都少见,更别提与人私通了。

难道又是自己穿书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时掌柜已将包扎好的礼盒递来,容芝向媒婆告辞,却被对方叫住,问及长子游乘是否已定亲。

“孩子大了是该早作打算,可他们自有主张,做长辈的也只能多留意着。”容芝笑着应道。

出了喜珠的门,容芝把礼盒交给阿桔,鼻尖忽然钻进一缕绵长的甜香,隔壁糕点铺的酥饼刚出炉。她让阿桔买了两盒,看时辰尚早,决定再去秦家碰碰运气。

秦家大门却上了锁。

瞧这光景,倒像是瞧见她们主仆来了,特意锁上的。

念及长子游乘的婚事,容芝压下心头那点不快,脸上堆着笑敲开门房的门,问秦夫人在不在家。

门房一个劲摇头,脸上堆着敷衍的笑,只催着请容芝慢走。

“我有些渴了,能否借贵府的茶水解解渴?”容芝索性在门房的椅子上坐下,料想他们也不好直接赶人。

门房无奈,只得请她稍候,捧着茶壶进了府内。

阿桔凑过来,低声道,“夫人,李家儿媳落水的事,听着就蹊跷。她怀着身孕,再不懂事,也该护着孩子才是。”

容芝心中早有疑虑,只是李家的事,只要没牵扯到游家,便随他们折腾去。

可这壶茶,左等右等竟迟迟不见送来。眼看快到午时,容芝素有小憩的习惯,便靠在椅背上打起盹来。

此时秦家府内,母女俩正在闺房里低语。

秦徐急得红了脸,攥着母亲的手道,“那真是女儿亲眼所见,若不是实情,何苦编排李家?”

秦夫人攥紧了手中帕子,缓缓摇头,“不是娘不信你,只是劝你别在外头乱说。李家在京城权势滔天,你难道想让你爹被他们针对吗?今日所见,务必忘了!”

今早秦徐出门给母亲买糕果,归途中恰见李家三郎李谨与他娘子在河边拉扯,没片刻功夫,那娘子便被李谨推入了河中。等被捞上来时,人早已没了气息。

“女儿明白……”秦徐声音低了下去,“只是可怜那位娘子,被他害死,连孩子都没保住,还要被夫家编排成不守妇道的毒妇,连死因都要瞒着……李家也太可恨了。”

秦夫人许是见多了这类事,脸上带着几分麻木,“总之此事与你无关,往后不许再提,知道吗?”

秦徐没应声,既不愿顶撞母亲,也不想违心应下。

这时门外丫鬟来报,说有媒婆登门。

秦夫人立刻让请进来,又叮嘱秦徐,“好好调整神色,绝不能在媒婆面前露半分破绽。”

秦徐不解,“媒婆又不是李家的人,何必如此紧张?”

母女俩到正堂候了片刻,听媒婆说了阵客套话,才知对方竟是为李家三公子李谨而来。

一听这名字,秦家母女顿时变了脸色。

秦夫人强压着不适,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媒婆将那支笔簪放在桌上,意思再明白不过。

秦徐是晚辈,不好插话,只能拼命拽着母亲的手,连连使眼色。

秦夫人沉默片刻,摘下腕上的碧玉镯递给媒婆,“我不与你打哑谜,李家是什么境况,你比我清楚……”

媒婆接过镯子,这才长叹了口气,“我知道夫人不愿将女儿嫁入李家,可李家既认准了您,今日您拒了我,往后怕是还有更多麻烦。”

事情已然摊开,秦夫人又扯下腰间的一块玉环塞过去,“你经验多,教教我,该如何是好?”

媒婆掂了掂玉环,收进钱袋,“李家逼得紧,您若想寻条出路,只有一个法子。”

秦徐按捺不住,顾不得闺礼,急问道,“您快说,什么出路?”

媒婆看向她,缓缓道,“秦九娘子,得尽快定亲。”

门房里,容芝被开锁的动静惊醒。

她睁眼一看,恰见方才那位媒婆从秦家出来,忙起身追了两步,“好巧,又遇上了。”

秦徐是容芝属意的儿媳人选,她一直紧盯着,绝不能让别家抢了先。

“敢问您为李家买的笔簪,是要送秦家的?”

媒婆在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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