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乡试放榜前两天。

京城秋后渐冷,清雨斜入屋檐,凭添离人愁绪。

清早,长房东园的门被阿雪敲开,说老侯爷今日休沐,请长房过正院一趟。

游怜山已经前往礼部衙门,容芝原想一人前往,长子游乘担心母亲招架不住祖父,执意陪她一起。

穿过花厅时,游乘问母亲是否知道,三弟游编何时前往西南。

容芝想起那日带信给三房,她只知游编会去,并不知具体在哪天,便说:“西南形势紧张,不可能逗留太久,估摸着就这两日。”

游乘笑道,“想来奇怪,三伯和三伯母舍得送三弟走,我这做哥哥的,却甚是难受……”

容芝瞧着他面露忧伤,心也跟着一沉,“其实你难过的,不是三弟要走,是想起了刘子应,对吗?”

游乘嘴角牵动,“不提也罢了。”

话头就此打住,母子二人已来到正院门前。

贞嬷嬷接引时,轻声宽慰容芝,“别紧张,老侯爷今日心情还不错,叫您来一起用早膳罢了。”

容芝万没想到这一茬,忙问道,“被请来的,还有谁?”

正说着话,正堂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大伯母。

紧接着,三房的游编哒哒哒冲过来,一把抱紧容芝,又对游乘喊了声大哥。

这孩子,近年来性子愈发开朗,其中少不得赵决先生的指引。听阿雪说,前日老侯爷当着三房夫妻的面,大为赞许赵决教导有方,赏给赵决五百两银子,和一套御赐的文房四宝,说以后游编不在京城,赵决仍可自由出入司宁侯府,仍是侯府的西席先生。

想当初,赵决被请来教习三房游编,老侯爷是不愿意的,因为此事,还让游编的外祖父李经章心不痛快,可如今赵决不负众望,完成所托,也算功德圆满,打了那些看不上他的人脸。

容芝和游乘走进正堂,才知二房周氏和三房李氏都在。她担心游乘见不得周氏,回头确认他的脸色,“哥儿行吗?”

游乘平静地说,“她都行,我为何不行。”

他上前给祖父祖母问安,给三房李氏行礼,然后来到二房周氏跟前,淡然地问候一声,“二伯母。”

周氏顿时站起身,脸色泛白称不上好,“乘哥儿来了。”说着拉起身旁的女儿游宜,让她叫大哥。

“大哥。”

十三年过去,二房姑娘游宜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些年她被父亲养在庄子上,少染尘埃,性情清冷,虽模样上与周氏有七八分相似,但细细一看,哪哪都不像。

游乘弯唇微笑,对大妹游宜的态度温和得多,只是目光掠过周氏时,依旧冷漠如冰。

长房母子落座,紧挨着公爹游仁泰和婆母邓氏。

上首的游仁泰若有所思,问二哥儿游余怎么没来,容芝没好意思说游余还没起,扯谎说,他在房中看书。

游仁泰仰头一笑,“再过两日便是乡试放榜,我等着他和乘哥儿的好消息。”

游乘立刻起身,行礼道,“多谢祖父厚望,孙儿定将这份关怀转达弟弟,以勉励他加倍努力。”

游仁泰眼眯成一条缝,对游乘徐徐点了头。

邓氏便说,“饭都凉了,让孩子们先吃吧。”

席间不可言语,故而显得安静。

唯有游仁泰偶尔眼含泪意,提起话头,说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连游编都要离家了。

不过前往西南剿匪,是挑战,更是机遇。

游仁泰是三品朝臣,自是懂得孰轻孰重,他让管家郑伯去书房取来一柄短刃,送给远行的游编。

邓氏认出这短刃,是游仁泰升任大理寺卿时,得到的御赐之礼,便笑着问游仁泰,“如何?你可不能偏薄,只送三房礼物,不送其他几房孩子。”

是打算趁着游仁泰心情好,要痛宰他一顿了。

一顿早膳后,各房孩子都欢喜地捧着礼物离去。

游仁泰站在正堂屋檐下,长叹,对邓氏说,“此次三房游编得到西南锻炼机会,咱们家是高兴了,却让三房亲家李经章……不高兴了。”

邓氏冷笑一声,“今时不同往日!他李经章从前再狂妄,现在是连一个放鹤楼都保不住的。再者说,大郎二郎三郎在朝中站稳脚跟,往后,侯爷在李经章面前,不必处处卑微,觉得低他一头。”

游仁泰仍长叹,“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邓氏听言,面露疑惑,“侯爷此话何意?难道,有把柄在李经章手里?”

游仁泰没说下去,皱眉走进了书房。

与此同时,内阁首辅李家一大早气氛就不愉悦。

饭桌上,李经章几乎没动筷子,李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是否不合胃口,李经章捂着额没有回话。

李夫人被甩了冷脸,没了胃口,指着一旁的碗筷和空位,问三媳妇,“谨儿昨夜又宿醉了?”

三媳妇怯生生起身,直接跪在李夫人脚边,“回母亲的话,媳妇儿不知……”

李夫人的筷子砸在桌上,“你怎么做正妻的?自个男人回没回家,也不知道?既然如此,你别做正妻了吧,把位置空出来,让给更合适的人!”

三媳妇哭着求道,“母亲息怒,媳妇这就出门找三爷,定把他找回来,给父亲母亲赔罪。”

说罢,爬起来低头跑了出去。

李经章这才抬起头,冷道,“她怀着孩子,你再生气,别拿她撒气啊!再有,谨儿因何不回家,你不清楚吗?”

李夫人胸口起伏,闷声道,“最近的烦心事接二连三,也不怪谨儿不愿回家,换做是我也不想回。老爷,放鹤楼怎么就没保住?”

李经章看了她一眼,“我早就说过,这太显眼的篓子不能捅……谨儿不听我的,你也不听我的,说帮他找个什么义妹来管事,就算被揭露,也赖不到他头上。”

李夫人嗯了声,“我说的没错吧?前日刑部查封放鹤楼,只带走周儒,咱谨儿就没事啊!”

“你懂个屁!!”

李经章连连捶打额角,“刑部的袁至诚带走周儒,让她带枷游街,谁又不知道周儒是谨儿的义妹?袁至诚这是在警告我,如果李谨再不收敛,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李谨。”

李夫人面色大白,半晌才讷讷道,“袁至诚那老狐狸!那依老爷之见,谨儿日后必须老老实实?”

李经章缓缓摇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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