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红楼42
赵答应和舒答应到底没能坚持很久,不到半个月就香消玉殒。
另外几个中招不深的答应们身体也在持续恶化,好在周锡儒乃是国医圣手,几剂的苦药汤子灌下去,滋润肺腑,到底保住了她们一条命,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在床上度过了。
永和宫再次封宫,只是这一次太上皇与皇帝父子俩再没有任由它破败下去,而是掘地三尺的检查一番后,又将整座宫殿进行大修,而它隔壁的承乾宫也没能逃脱修整的命运。
一时间整个东六宫的答应们都老实了不少。
太上皇得知此次后宫出事乃是因为当年真真国公主的玉石后,先是沉默,再然后就是愤怒。
这一次他不仅查了宁寿宫,就连许多年都未曾搭理过的寿康宫都开始调查。
寿康宫里住着另外一批老太妃。
只不过随着太上皇年岁渐大,寿康宫的老太妃们也跟着年老色衰,渐渐也就不得宠爱了,她们没有子女,只有娘家人经常送一些银票进来,供她们过日子。
这些年她们闹过也哭过,可太上皇郎心似铁,丝毫不在乎她们。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好事轮不上她们,可坏事她们也跑不了。
寿康宫陆陆续续抓走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她们的贴身宫女,甚至还有几个从她们入宫起就一直陪伴着她们的,如今已经自梳成了老嬷嬷的宫女。
这一次抓捕行动,不仅太上皇雷厉风行,水琮也是忙碌的很。
春儿虽然自杀了,但行动轨迹却并非没有,顺着这条线往深处查,竟也真查出了几个隐藏至深的,当年真真国公主发展的手下。
事后就连水琮都忍不住跟阿沅感叹。
“这位公主真不愧是当年真真国的继承人之一。”
阿沅其实挺能理解这位公主。
甚至,若她成为这个公主,她很可能做的比这个公主还要绝。
一个很可能登基为国君的公主,自小受的是最正统的国君教育,为了国家的百姓,被邻国的皇帝要去做了妃嫔,她虽然可以为了百姓而忍辱负重,可心底的骄傲又让她无法低头。
更何况,这个邻国的皇帝还趁人之危要了真真国三座城池。
真真国本就不大,又在两个大国之间夹缝生存,丢了城池又
丢了国君之位,早在被送来和亲的那一天,这位公主就彻底疯了。
她舍不得对付自己的国家,便将一切罪孽归咎到了太上皇身上。
说不定,她还会有‘如果真真国也有这么大的国土,这么多的百姓,成为强国,也许就不会这样受制于人’的想法。
更有可能,玉石案只是这位公主的一个手段而已,还有更多的手段隐藏在深处。
无从得知。
阿沅垂眸,以己度人。
她用自己的思想去揣度着那位公主的想法。
她本以为自己在后宫的敌人是甄太妃,还有那些未来会出现的勋贵家庭的贵女,更甚至很可能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但是此刻,阿沅却觉得,也许她日后最大的敌人,会是那位从未谋面过公主。
正所谓‘窃国者诸侯’。
这位公主,或许正打算挖掘这个国家的根基,让她的母国成为她理想中的‘真真国’。
这一查,就查到了五月。
民间选秀而来的秀女,既无娘家势力,又不得皇帝宠爱,死去的答应们有了个体面的去处,堵住七窍,停灵于宫外燕山奉安堂,等到日后水琮的皇陵修建好了,再移棺随葬帝陵。
而活着的那些答应们,重病的尽力救治,未曾中招的,便等着端午之后,随着皇帝前往玄清行宫避暑。
今年的太上皇不打算去赤水行宫避暑了。
他打算趁着皇帝带着妃嫔离开之后,将整个皇宫再捋一遍。
其它宫殿水琮倒不在意,只永寿宫,他在离开之前先派人检查了一遍,然后便直接封宫了。
阿沅带着龙凤胎再次入住宠妃专用的飞鸾阁。
那些答应们毫无寸进,再一次入住凌波仙馆,依旧没有谁能得了水琮的恻隐,单独得一座属于自己的院子,大家伙儿再次当了集体宿舍的舍友。
飞鸾阁这次检查的更细致了。
屋子里尖锐的角也早早的用细软的棉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生怕两位小主子学会了爬之后,再给撞着了。
玉石案2.0落下帷幕。
寿康宫里死了两个老太妃,杀了一批的宫人,宁寿宫里的甄太妃就差一个月就能解了禁足出来,结果在前一个月又喜提禁足大礼包,这一次不仅禁足了一年,还直接被
夺了宫权。
如今后宫高位妃嫔只有阿沅一人,这宫权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阿沅手里。
明明人还在玄清行宫,但账本子却已经送了过来。
可见太上皇对甄太妃是多么的不满意。
只是……
“甄太妃娘娘入宫的时候,那位公主殿下不是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么?这玉石案怎么看也牵扯不到甄太妃吧。
阿沅满是疑惑地仰头看向水琮。
这人从刚刚起就一直端着个茶杯在她旁边来回踱步,不仅拖慢了她算账的速度,还时不时的跟她搭话,扰乱她的思路。
幸亏阿沅精神力强大,尤其擅长一心两用,算的竟也是不慢。
“她为人愚蠢,心思又歹毒,许是察觉出有人要对后宫下手,就未曾声张,反而大开方便之门。
他原本也不认为此事能与甄太妃相关。
那位公主死的惨烈,后宫的知情人大多都死了,她手中的势力也被清除干净,甄太妃自进宫后又一直被太上皇拘在宁寿宫,一举一动都被太上皇的人盯着,又怎会和那位公主的遗留势力勾连上呢?
可事实却是……
甄太妃是真恶毒。
她才不管动手的是哪方势力,只要是对付水琮的,她全都大开方便之门,事后也不管那人是否得手,能得手她自然高兴,不能得手她也不觉得遗憾。
她唯一要做的,也不过是视而不见罢了。
若是以前,她迫害其他人,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太上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牵扯到了玉石案上,太上皇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玉石案前后时间线之漫长,牵扯范围之广,不仅证明了太上皇的刚愎自用,还昭示着太上皇在女人上面的糊涂加无能。
“父皇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水琮嘴角噙着笑,整个人都美滋滋的。
阿沅瞥了他一眼,心下忍不住叹息。
那几个答应死的可真是太过于惨烈了,她们本该在民间找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做正头娘子,却突然应召入宫,没个好下场……本该维护她们的丈夫也不为她们的逝去有任何的伤怀。
更甚者还有些高兴
。
几条卑贱的生命不仅打击了甄太妃,还将那位公主留下的暗手给拔出了,这样的交易简直太划算了。
“圣人年岁大了,接连打击之下,也不知这身子……阿沅搁下手中毛笔,抬手揉了揉额角,面露疲态,长长的叹息一声,仿佛刚刚那一句只是随意感叹,下一句就换了话题:“这些账簿子真是算的人头疼死了。
“怎么?
水琮端着茶杯走过来。
阿沅赶忙抬手:“我的陛下欸,您好歹瞧瞧你手里端的什么?可千万别来祸害这些账簿子了,昨儿个皇儿那小手一抓,那账簿子就差点遭了殃,您今儿个又来这一遭。
水琮虚指了指阿沅,失笑道:“你呀,促狭。
但还是将茶碗递给旁边的抱琴,这才空着手到了桌边,站在阿沅的身侧,伸手压住阿沅面前的账簿:“这些账簿哪里有问题么?
“那自然是有的。
阿沅直言不讳:“但也无伤大雅,不过有几分自己的小心思罢了。
阿沅指了指其中的几样物件:“陛下您瞧,这些采买的商户大多来自于金陵薛氏,而负责采买花草的呢,则有大半是夏家负责。
“他们有什么不对劲?水琮有些不明所以。
“这薛家乃是紫薇舍人之后,当年祖上曾做过两方织造,只可惜后代不争气,于为官之道上无甚进步,反倒是这生意越做越大。
如今的薛家还如日中天,远不是十几年之后薛家陷入家主之争,从而导致王姨妈带着儿女与万贯家财别府另居,最终在薛蟠打死人之后,没有家族庇荫,只能远赴进京投靠娘家兄姐。
“自从陛下曾说要让臣妾的堂兄出任姑苏织造后,臣妾可是问了金姑姑不少事呢。
至于这夏家嘛……
“夏家臣妾是听花草房的小全子说起的,他说夏家的花草种的特别好,尤其那个叫夏稚的,据说有一双十分神奇的手,什么花都能养活。
阿沅先将两个人家夸奖了一番,然后才又说起甄太妃的‘小心思’来:“只是,这两家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皆是甄氏的姻亲。
“哦?
水琮挑眉,这他倒是没想到:“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只说这薛家,
如今的当家夫人乃是早已过世的王太尉庶女而王太尉的嫡出二子王子腾的夫人便是甄家女而这夏家她家与甄家倒是远了些
阿沅说着就扶住了脑袋:“自从进了妃位这些世家名谱背的臣妾头昏脑涨的这七拐八拐的姻亲关系乱的像张大网。”
水琮失笑抬手为她揉揉额角:“旁人都是巴不得能背世族名谱怎到了你这儿却成了负累?”
“倒也不是负累。”
阿沅身子一歪靠在了水琮的怀中:“只是觉得这大家族果然与普通百姓不同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两户人家仔细去研究他们家的姻亲总能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来。”
“勋贵便是如此。”嚣张狂妄的很。
水琮一手揽着阿沅一手翻看着账簿目光沉沉。
这些勋贵姻亲便是他们水家数代养出来的一颗巨大毒瘤。
想到这些日子前朝那些勋贵们联合上折子要求他这个皇帝定下中宫人选水琮的心情就十分不愉。
皇后早晚都要娶但不能被逼着娶。
就连民间出身当了半年不到的妃位只管了几天宫权的珍妃都能看出来勋贵们之间的姻亲网那些勋贵就当真不知晓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引来忌惮么?
还是说……他们跟本不在乎。
他们有足够的把握他这个皇帝会依旧亲近他们信任他们任由他们摆布?
水琮的母妃也是出身于勋贵只不过当年难产而亡他这个皇子又不得宠爱舅家对他便很是冷漠更是全力支持他的姨母入宫以至于后来水琮登基母家想要修复关系也已经晚了。
勋贵的冷漠水琮年幼时就感受过。
所以他对勋贵不仅没好感甚至还很厌恶。
“朕记得这王家还有一位嫡女嫁到了荣国府?”水琮点了点账册上得‘金陵薛氏进上’的字样姻亲谱他自然也看过不过他不曾放在心上就是了。
“是呢。”
阿沅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猛然坐直身子脸上带着笑:“说起来这荣国府与臣妾还有些关系呢。”
“哦?”
“臣
妾堂兄娶的妻子便是荣国府的嫡女,当年堂兄年纪轻轻考中探花,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可不就被老荣国公榜下捉婿了么?”
说起自家的八卦,阿沅便格外的眉飞色舞了起来:“其实臣妾堂兄出身也是显赫,与臣妾父亲这一支不一样,堂兄一脉虽子嗣不丰,却都很出色,当年堂祖父因功封侯,虽无封号,却也能被称一声林侯,临终前更是因功不降爵袭爵一代,只可惜堂伯略微平庸,未能继续将爵位传下,堂兄这才走了科举之路。”
林侯?
水琮倒是没什么印象,大约是死的太早了。
而且这种不能袭爵的爵位,当年跟批发似得发出去不少,顶多一两代就收回了。
“当年他们夫妻二人也是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只可惜时运不济,堂兄先后守父孝母孝,前后六年都在姑苏草庐内居住,等再出山时,已经物是人非了。”
家族的庇荫没有了,皇帝换人了,就连唯一一个可以指望的荣国公也在前两年没了。
那是只要想想都能窒息的程度。
所以林如海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谋到官位,甚至还做的不错,就可见其能力与品行了,水琮笑道:“由此可见,老天爷不会亏待他,这不,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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