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萧珺颇精音律,尤擅琴与萧,前世他常会变回本体,缩小作游蛇体型,趁他席地抚琴时悄悄穿过他的袖摆,钻进他怀里,爪子追着他在琴上揉捻拨动的指尖,也在琴弦上乱拨,把好好的曲子搅得支离破碎,若是见他吹箫,便悄悄抬起尾,在萧底孔洞处使坏,叫它时不时地出不了声。

起初人还能忍,一连错了几个音后便会发怒,琴一推,萧一放,沉浸音律时的冷清出尘荡然无存,只余怒气冲冲拽着他的角把从怀里拽出来时的暴躁:“你是不是想挨揍?”

萧凌晏从来不怕,他心知那人应是挺喜欢他人形的容貌,每每惹他不快了,便化作人形,将对方压倒在地,凑近盯着他的眼,故作可怜地委屈控诉:“揍便揍吧,我好无聊,你只盯着那琴,都不看我。我不好看么?”

“……”这一招屡试不爽,那人总是同他对视片刻,便狼狈躲闪视线,手仍拽着他的角,要他从他身上起来,却没用几分力,半推半就地任他低头在他颈间乱蹭,嘴上虽仍会不甘心地骂他几句,被他舔几下唇瓣便又耳尖通红地没了动静。

他那时有些似懂非懂,为何这么舔他时身下人的心跳会突然那么快,整个人都在升温,薄薄的唇变得艳红,而他自己更甚,气血乱涌,热胀得厉害。

他心如擂鼓,紧搂着对方,半真半假抱怨着难受,指尖探入他指缝,摩挲着他的掌心,要他同上回那样帮他。

“你,你……成何体统!”他总会恼羞成怒,挣扎着要抽回手,却没想到自己微曲着腿遮遮掩掩的反应早已被人收入眼底,只要轻轻触摸:“你不也同我一样?”他便轻易地溃不成军,攥着他的手臂,咬着唇难耐地轻颤,急促湿漉的哼声铺天盖地的舔吻挤压得微不可闻。

他喜欢他这副模样,觉得如何都看不够,觉这样远远不够,想要继续,想逼出更多,却又不知如何继续,只能本能地贴近他,蹭他,好在这种时候再求他帮忙,他便再不会假正经着推拒,脸耻得艳红,动作却笨拙认真,实在手腕酸得不行才会咬着牙抱怨他烦人。

躁动平息后,他便餍足了一般,懒洋洋倚在人怀里听琴,或是枕着他的腿,伴着箫声入眠,琴声孤清凄净,箫声空远寂寥,他那时听着却从不觉苦,仅是看着人在乐器上摆弄的修长手指,勾着对方垂落的长发轻嗅,都觉甜蜜。

可后来他便再没听过他的琴声或是箫声,曾在琴弦萧孔上游弋的纤长十指遍布为族人雕刻灵牌时落下的斑斑伤痕,会随着乐声轻颤的羽睫上坠着的只余泪滴。萧凌晏看不惯,搜罗来六界中最好的琴,最好的萧,那人久无光亮的眼曾亮了一瞬,却又迅速暗了上去,并不愿用。他来了脾气,拽着他的手往琴上搁,举着萧递到他唇边,却得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抗拒,琴弦尽崩,萧管断裂,一如那些曾令他心头甜丝丝的过往。

大抵是真的再不想碰,即便投胎转世来了这一生,前尘尽忘,那双手也只握剑执笔,再不抚琴弄萧,他早该知的,那人从来都是这般极端之人,表面看着冷静,骨子里比谁都疯魔,爱恨皆决绝,是被霜雪裹着的炙炭,迟早玉石俱焚。

山谷寂静,入耳的只有偶尔拂过的风,他不知秦协所言的箫声是怎样的,若他能听见,他定能辨出是不是那人在吹奏。

秦协数度欲言又止,他是个话多的,受不了一路死寂,却又不知该同他说什么,他知此时的萧凌晏定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全副心神都给了他那所谓三哥,唯有同那人有关的话题方能牵动其心弦。

可他与萧珺几无交集,萧珺在位三年里头绝大多时间都称病罢朝,若有要事,也只招少数臣子议事,他唯一被招入宫议事的那回,那人也是在屏风后,没说几句便咳得剧烈,旋即再无声响,太监匆匆将他们送了出去,接着便是与他们擦身而过涌入殿中的太医。

身旁的同僚言辞难掩忧虑,说陛下状态每况愈下,一日内清醒的时间都少,听太监说,常提着笔便伏案昏迷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他却对这么个病殃殃的伪君并无忠心,一心只惦念被幽禁北疆的六殿下,心道这人会如此病重,定是夺了本属于殿下的皇位,遭来反噬。

可人愣是这么病歪歪地拖了三年都没死,秦家暗中派去的人马也在北疆寻觅了足足三年,才寻回六殿下。

一切本已如他预想,伪君退位,新帝登基,他秦家可尽忠尽职,一展宏图,可谁能想到他的新帝对那短命的病秧子会执着的这份上?

他终忍不住问:“他人就在宫里,咱们何必在这荒郊野岭乱逛呢?”

萧凌晏不语,握紧袖中那樽石雕。他想要的,岂会是一具躯壳。

秦协摸了摸鼻子,行吧,是他自讨没趣了。

沉默一阵,他苦思冥想,又搜罗出个话题:“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我初入东宫伴读……”

他比殿下大了半岁,算起来其实同龄,六岁入宫,九岁后开始做殿下的伴读,随伺身侧,殿下自幼性格孤僻沉闷,不主动开腔,也不怎么理人,他一开始是颇为忐忑的,第一日陪读时更是坐立难安,下学后,他壮着胆子想同殿下说些话,拉近关系,殿下却径直离了尚书房,往坤宁宫去。

他不大能想得通,都是还没抽条的豆丁儿身高,迈着两条短腿,殿下怎么就能走得那么快,一溜烟便甩他老远,只给他留了个背影,他慌里慌张跑着追上去,结果便是入院时被地上隆起的树根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朝地面砸去。

他下意识闭眼,预料中的剧痛却并未如期而至,有人及时扯住他的后领,将他拽了起来。

“三哥,让他摔。”他听出来这是殿下的声音,带着叫他陌生的亲昵。他愣愣抬头,瞧见殿下搂着谁的腰,脸埋在对方怀里轻蹭,“他一整天都在聒噪,烦人。”

他脑中空白一片,半是被殿下毫不犹豫的嫌弃戳了心窝,半是因眼前这陌生少年出奇俊丽的脸。少年比他二人年长几岁,已有半副大人模样,清雅出尘,他断定自己不曾见过此人,可听殿下又唤他三哥,他于是立马便猜到这或许便是那个神秘的的三殿下。

他不禁讪讪,只听说此人为阖宫上下厌憎避忌,却没人同他说过殿下同这三殿下关系如此亲近,他方才为了同殿下搭话,还绞尽脑汁说了人不少坏话呢……难怪殿下不理他。

“别跑这么急,小心脚下。”三殿下松开他的后领,指了指他足前地面,他这才发现地上有只蝴蝶正在扑腾,若他方才摔实了,定会压坏它。蝴蝶展翅起飞,落在那人伸出的指头上,被殿下隐晦地狠狠剜了一眼。他莫名感觉殿下可能不仅是想看他摔跤,更是想让他压死这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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