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吴阿白怎么和她娘还有洪大师说的,那边一点也没将桑蕴二人放在心上。

他们当天就自由离开了。

但实际上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

桑蕴听到吴阿白说起洪大师的特征——

“短发,很短的发,听说是和尚还俗,额头上扎布,抹额不似抹额,头巾不似头巾,个头不高,皮肤很黄,皱纹多。”

她一下子想起那天的劫匪头领来,每个特征都能对上,而且他也养狼。

这么个饲养邪神的大坏蛋其实是个软蛋。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桑蕴承诺了吴阿白,帮她对付洪大师,此一诺,既能为付灵报仇,也能给自己报仇,一举两得,赚大了。

付灵的师父是纵横仙君,仙君之间都是有交情的,张献很可能认得他,也认得他的弟子。

所以张献才一下子找到她的弟子牌。

桑蕴回头看了看他,心想,一举三得。

张献会错了意,将脸贴过来,又被推开。顿时不太开心。

“别玩了。”

桑蕴抬肘朝后边抵,将箍住她的那两只手臂微微推开。

张献贴坐在她背后,长腿和胳膊环着她,在她眼前把玩那只坑坑洼洼的短剑,缺了宝石的剑柄在他手里旋转,心不在焉。

桑蕴在和吴阿白商量明天怎么对付洪大师,视线却被短剑一晃一晃地遮挡。

她觉得张献这两天就跟那些自恋的熊孩子一样,一刻也不允许她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等这边事情了了,先回寻仙镇,让老大夫给开点药吧。

十四岁的吴阿白提醒他们:“这里还有小孩子。”

桑蕴觉得自己没把张献当异性,所以被打趣也不难为情,“等我解决了洪大师,你娘还逼你嫁给别人怎么办?”

“放心,没人要我。”

她先指了指自己喉咙,又指指头发和眼睛,因为这些奇怪的地方,村里人从来没把她当个正常姑娘看。

所以她从事神婆的工作才那么如鱼得水,因为她一生下来就是神秘的。人们相信她身上有奇怪的力量。

洪大师也这样觉得。

桑蕴点点头,一码归一码,她决定敲点竹杠:“我是要收报酬的,你,你先给一半定金。”

吴阿白抬手丢过来个东西。

眼前一花,在她胸前玩着剑的手就拎起那银色锦囊,朝她眼前晃荡。

她接过打开看了看,一包金珠金锭,压手得很。

她的眼睛顿时和里面金子一样锃亮。

“付灵给我的。”吴阿白说,“你们是同乡,为什么你这么穷?”

桑蕴见钱眼开,也不嫌她说话难听了:“因为我品行高洁,两袖清风。”

吴阿白:“我的钱都给你了,要是你也横着回来,那我也不准备活了。”

她这样小小年纪又沉甸甸的模样,桑蕴心里不太好受:“其实你大可以拿着钱跑出去,我听人说,有一种叫做乌实的草药,煮水染黑发,可以维持半年。”

那是她担心自己老了头发白,山淞教她的。

吴阿白怔了怔,似乎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她家在这,亲人在这,生计也在这,出去做什么?

桑蕴倒出一半金子,放进自己荷包里,将锦囊还给她:“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很多,我见过金发的,红发的,绿眼珠的,说鸟语的,大家都活得很好。只是你没有机会见到她们。”

吴阿白:“那我开始想要出去看看了。”

桑蕴想了想,拿了桌上的笔墨,将山淞教她的染发方子写下,递给吴阿白。

让她诧异的是,吴阿白竟然看不懂。

“你都拿倒了喂!”桑蕴生气,“你都不识字,怎么帮乡亲们写家书的?”

吴阿白将纸折叠放进怀里:“反正大家也都不认识。外边又是打仗又是闹灾,还寄信,寄到哪去?”

“能有个念想,总比没有好吧。”她说。

桑蕴想到自己的经历,冷酷道:“骗钱就是不对。”

“是吴二娘要钱,不是我,我从来没说过收钱。”吴阿白说,“我小时候哄大爷爷高兴,瞎画一通,说是给他小儿子写的信。后来大家都来找我了。”

“我看见吴二娘高兴,乡亲们也高兴,我也不用再挨欺负,从那天起,我就决定当个哑巴。”

吴阿白说到这,忽然停住了:“反正你不会懂。”

桑蕴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当个哑巴,她当然不懂。

张献无声地靠在她身上,在她背后拍了拍,像是安慰。

吴阿白的计划很简单粗暴,就是在喜宴上下毒,将那群邪恶的外乡人全部药倒,桑蕴扮作新娘,和洪大师单独相处的时候偷偷一刀做掉他。

桑蕴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

她不顾张献拉扯,上去和吴阿白击掌拍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纵横仙君有一只巨大的朔方鸟。

那只鸟是他的刀灵,长刀横跨在腰后的时候,偶尔有灿烂的鸟羽华光闪现,尤其是他暴怒的时候。

所有人都知道,兼职刑务长老的纵横仙君脾气不好。

所有人都认识那只朔方鸟。

此时那只拖着长长尾翼的鸟儿从头顶无声滑过。

它代替刑务长老,巡视底下的弟子方阵,一旦有人作乱,它便化作长刀俯冲直下,闹得凶的,当场被它咬去头颅。

前几天剑拔弩张的内外门之争已经荡然无存。

然而人心散落之后就再难聚拢,甚至因为门派强者的铁血镇压,底层弟子们心中一片冰寒。

有两把刀悬在他们头顶。

山淞有一次看见秦琴躲在角落偷偷哭泣,又在看到他的时候假装无事。

他越来越想到桑蕴。

哭泣的不是她一个人。

弟子数量已经不足万人,所有人都随时会被夺走生命,那群主峰的精英弟子也开始以每天十几个的速度陨落。

所有人都是圈中待宰的牲口。

界灵对这样的结果很有兴致。

【天道果然是不公的】

山淞听见它这样说。

界灵自己都是神灵,竟然也会在意天道公平这种事。

它是否会因为自己永远困在这荒芜的风水界而心有不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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