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攀比

赵凉絮给陈主事留了这几句话，去四夷馆之事知会了安和一声，安和倒是爽快得很：“你爱去哪去哪，若是觉得四夷馆合适，便在那里呆着吧。”

“安公公这么包容？”

安和手上做着旁的事情，头都不抬一眼说：“你就算想去刑部当小吏、去兵部混个武官又能怎样，反正你也离不开咱家的视线，赵公主。”他如此放心，自然因为六部上下眼线众多，只要在他眼睛底下，赵凉絮略欢蹦点又能怎么样？

安和不关心此事，转而问了另一件事：“倒是你说的陈主事，你想他怎样？”

他当日都在礼部亲自督责过了，竟然还有人敢在私底下有小动作？

他本意是想好好惩戒陈主事，但赵凉絮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在衙署恐吓了陈主事一番，觉着已经够叫陈主事寝食难安，她便请求安和道：“那不如请安公公过段时间再罚他几月俸禄吧，到时候他松了口气，再提点他因为此事而被罚俸，够让他又惶恐一阵。”

这话又惹得安和轻哼一声：“你倒是心善，还舍得让他活着。”若是他来做，必得让这种蠢东西好好吃点苦头，“也罢，你这想法也不错，也算是合咱家心意。”

这般和安和商量过后，赵凉絮便代表主客清吏司去四夷馆学习，先前已经熟悉过四夷馆一次，她如今轻车熟路地便进了大门，迎面便撞上张长飞和陈青烈二人。

“什么风将赵书办吹来了？”见到赵凉絮一刹那，张长飞脸上绷住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热情问道。

赵凉絮说明来意后，张长飞后仰，和陈青烈对视一眼后呵呵笑道：“原来赵书办对这些也感兴趣，这不是巧了，我跟陈兄正是在学番语，虽说我学的不太行，但陈兄好歹是个正经考进来的译字生，他学的颇快，赵书办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陈兄。”

他肘了陈青烈一胳膊，陈青烈这次手上空空没有那么多文件，便郑重作揖说：“若赵书办不嫌弃的话，小生十分乐意尽自己所能帮助赵书办一二。”

别看他表现的如此彬彬有礼，说这话时他手心都有点冒汗，不为别的，若真因此有机会和赵凉絮接触，他几乎都能叫梦想成真了。

他本想，自己与赵凉絮不过萍水相逢，初遇又是那般窘迫场景，自己与赵凉絮生活中分明没什么交界，兴许多说上一两句都是奢求。

赵凉絮也不知所谓番语究竟是什么语言，她在四夷馆从零开始，少不得要多求助这里的人，因而她便将那日的事翻过一页，还是仔细朝陈青烈回了礼：“那我还是要先谢过陈......”她如今似乎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陈青烈急忙说：“在下陈青烈，国子监一不知名学子罢了。”

“那便多谢陈译生了。”听见赵凉絮这般叫他，陈青烈心中失落，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他本期冀赵凉絮能与他的同窗一般叫他“陈兄”，可也知道，两人并未有多熟悉，“陈译生”也是最为合理的称呼。

张长飞又主动自我介绍：“在下张长飞，赵书办想必从邱女官那早就知道了，赵书办若是不嫌弃，称我一句长飞也是可以的。”张长飞不自觉便拿出平日里拈花惹草的劲。

赵凉絮轻笑，连个平日交往的礼也懒得行，只礼貌朝他点头说道：“张译生。”她虽说是翻过这页，也只是对并未怎么出言不逊的陈青烈不追究罢了，至于张长飞，她不骂他就算好的了。

张长飞张了张嘴，饶是觉得被差别对待也只能打着哈哈说：“是我唐突了，唐突了，张译生这称呼就挺好，哈哈。”他心中恨恨想着，果然世间总是将女子和小人放在一起！

赵凉絮进了专门讲授番语的屋子，屋内的人见了赵凉絮骚动片刻，但转眼又安静起来。

无他，大部分人都是国子监学生或是其他部门临时调过来的小官员，对番语可谓是一窍不通，可商队三月便到，小官员们尚可摸鱼一二，其余学生可都是要过考核的，时间可谓紧迫，赵凉絮再稀奇，也要紧不过他们手上的活计。

赵凉絮恍惚间都觉得自己年轻了一些，好像回到了那段埋头苦读的岁月。

她问：“不过几月时间，番语恐怕也掌握不精通？”

陈青烈认真回答：“的确是的，四夷馆原本是有专门文书翻译和陪同翻译，他们自然对番语更得心应手，但只是据说今年来的人要比往常多，只得从国子监里临时寻了学生来充人员，我们都是能简单识字交流便可，再者商队既来了南周，自然也得懂我南周官话，我们几月学下来应该也能应付商队的。”

赵凉絮了然，陈青烈又补充道：“若是有突出的，或许也能安排到届时的万商宴上，这样也能感受一下盛会盛况了，兴许还能有幸目睹天子圣颜。”

陈青烈语中带着向往，看向赵凉絮时却发觉她脸上复杂，挑眉欲言又止，他这才想到，赵凉絮早就得了天子通行牙牌，圣颜不知见过多少次了。

他面上一囧。

赵凉絮跳过这个话题，问：“你们年前便来了四夷馆？那想必已学了不少吧。”

陈青烈接了话茬，点点头，语气中不免夹带了一些自傲：“张兄一向说的夸张，我也并非多么厉害的人物，可这些日子在学习番语过程中的确领悟深一点。”他算是这批人里学的数一数二的，却还是克制自己努力谦虚。

赵凉絮同两人找了空位坐下，了解一番发现番语不过是个概括性的说辞，南周统一将外国视作番邦，将外国的人视作番子，可实际上商队来自不同的国度，番语也并非一种，众人学的最多的是波斯语、暹罗语等，这实在是激起了赵凉絮的兴趣。

光是听这些语言便能让赵凉絮遐想来朝的商队穿着极具异域风情的服饰，带着特产和新奇的玩意，若是相处熟了，也能听上几桩路上的趣事，感受一下异国的风俗礼节，这岂不是比她闷在屋里看书有趣多了？书虽有趣，可这些更吸引人。

因而赵凉絮拿出了十足的精神学这些语言，也多亏了她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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