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亮着红灯的“抢救中”倒映在光洁的地板上,空气里没有一点秋老虎的炙热气息,裹挟着夏成熠的只有独属于医院的冷意。
在这个地方,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隔绝着她和岑冬樾的,既是那道冰冷的抢救室铁门,也是那道名为“生死”的隐形门。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她仿佛能听见急救室里的仪器嘀嘀声。
大脑一片空白,放着身边的钢制长椅不坐,她就这么倚在墙边,感受着岑冬樾的血在她手里缓缓变冷,冷得如冰刺般,细密扎在她心脏的每一寸。
“夏夏!”
一声呼喊打破安静,夏成熠愣愣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一脸着急的乔知之。
左磊紧随其后,看她的眼神比医院里的空气还冷。
乔知之揽住她的肩膀,顺势隔开了左磊的眼神,见她一手的血,连忙从包里掏出湿巾递给她。
接过湿巾,她用力擦拭着,却觉得怎么用力都擦不干净,手心还是血呼呼的一片。
是岑冬樾的血。
“乔乔,擦不掉……”
乔知之握住她的手,“夏夏,已经很干净,别擦了,手要破皮了。”
门里门外,医生护士一脸严肃匆匆走过,不理会身边,赶慢赶地与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人。
还在愣神,夏成熠感觉到揽住她的手一松,乔知之忽然站起,她也跟着呆呆站起,高跟鞋的哒哒声蔓延在凝结的空气里,仿佛无常靠近的脚步声。
一个女人出现在走廊尽头,被左磊引着路。
女人走近,她发现这卷发随意扎在脑后,穿着深紫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眉眼间与岑冬樾有些相似。
没怎么听岑冬樾提起过。
但这位,不会是岑冬樾的亲妈吧?
佐证来得很快。
左磊扶着女人坐在离她最远的长椅尽头,“林姨,岑冬樾还在急救室,情况未明。”
话落,手术室的大门打开,护士走出,“病人岑冬樾的家属在哪儿?”
“我是岑冬樾的母亲。”
“病人头部有开放性创口,伴有车祸带来的重度脑震荡,左手小臂轻微骨折。现在手臂需要进行手术,请家属签字。”
被左磊称做林姨的女人冷冷嗯了声,签完字后头微微侧向她,上下打量了几眼,对左磊说:“让她别傻等,先去处理伤口。”
左磊站在远处,见夏成熠一身未处理的伤,走上前生冷道:“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有我和岑冬樾的妈妈在。”
乔知之也帮腔道:“对,夏夏,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
说伤口不疼是假。
万一她一走开,医生就出来了呢?
无论消息好坏,她必须亲耳听到。
“我不要!”
她拒绝的声音不大,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却极其明显,林姨已经移开的视线又回到她身上。
大着胆子站起,又大着胆子走到林姨面前,夏成熠双手紧握在身前,“阿姨,我叫夏成熠,是岑冬樾的,朋友。”
见林姨定睛审视着她,夏成熠的道歉脱口而出:“阿姨,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岑冬樾不会伤成这样。”
林姨冷冷回应:“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他的选择。”
不明白林姨的意思,她只觉得自己的道歉没有被收下。
想想也是,自己儿子还在急救室里生死未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又能顶什么用。
她抿了抿嘴,蹲身在林姨面前,“阿姨,您要不还是骂我吧?”
“骂你有什么用?”林姨的语气不容反驳,“回家,或是去处理伤口了再回来等,你选一个。”
很熟悉的语气。
活脱脱一个进阶版岑冬樾。
夏成熠立马站起,“阿姨,我先去处理伤口。”
林觅蓉望着夏成熠被搀扶着,一瘸一拐消失在走廊尽头,留给她一个眼熟的倔强背影。
只是普通朋友。
岑冬樾能做到这个份上?
她的儿子她清楚。
认定的事情,不撞南墙不死心。
一心想要保护的人,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不是不可以。
她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示意左磊坐下,问:“左磊,这个夏成熠,是冬樾之前带回岑家的那个女朋友?”
左磊一脸为难,“林姨,您要不还是等岑冬樾醒了,自己问他吧。”
看着林姨嘴角随意扯了扯,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强人所难,站起身走到窗边,刚拿出烟又想起自己还在医院,于是收起。
就像是岑冬樾把他亲哥当自己亲哥一样,他对岑冬樾家里也了解得很。
包括岑冬樾十八岁那年出国的原因。
岑冬樾告诉他林姨也出轨了时,他其实是不信的。
林姨和他妈妈是闺中密友,二人认识的时间比他的年岁都长。不像他妈妈买包成魔,重度收集癖,林姨是个对自己很严格,也很要强的人。
林姨的手段他有幸见识过。
比他哥高明,不输他爸。
他怀疑要不是因为林老爷子对女孩有偏见,林家如果是由林姨继承,说不定早已经在全国排得上号,现在哪还用看岑家的眼色。
抛去性别,林姨是个很厉害的人。
不抛去性别,林姨也很厉害。
这种人,“出轨”二字就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字典上。
只是作为儿子的岑冬樾已经信了,还信到十年不回国,与林姨几近断联,几乎靠他这个外人来传递消息。
有时候他真想撬开岑冬樾的脑子看看,聪明如此,怎么就信了岑父的鬼话?
在时有时无的冷意里,左磊只看见林姨连眼睛都不眨,一直紧盯着急救室的大门,生怕错过什么。
直到乔知之扶着夏成熠回来,林姨才稍稍转头看了夏成熠一眼。
夏成熠手里提着便利店的塑料袋,先是递给他一瓶水,“左总,今晚麻烦你了,现在太晚了,还要再麻烦你一次,把乔乔安全送回去。”
看了眼还亮着灯的手术室,又看了眼朝他微微点头的乔知之,他接过,“知道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重叠的脚步声渐远,林觅蓉的心思还在手术室里的岑冬樾身上。
忽然,身边一沉,手里被塞进了一瓶带着凉意的矿泉水,一道怯怯女声响起,“我能跟着左总一样叫您林姨吗?林姨,您喝水。”
见她没有要喝水的意思,夏成熠拿过她手里的水,拧开后再递给她。
理智上接受儿子的一切选择,情感上却不认同岑冬樾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面前到底是儿子喜欢的人。
林觅蓉接过夏成熠递来的矿泉水,轻抿了一口。
明明已经知道缘由,她还闲聊似的问:“夏小姐,岑冬樾的情况左磊和我说了些,今晚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夏成熠已经淡下的愧疚再次浮现,脸白得堪比额间纱布。
从一年前工作上被非礼为难,到后来的岑冬樾替自己讨公道,再现今晚的车祸,完完整整讲了一遍给她听。
生怕她觉得岑冬樾多管闲事,得益者还不领情,夏成熠连忙道:“都怪我,真的,没我,岑冬樾就不会受伤,还伤到……”
“这事要真论起来,还怪不到你头上。”
林觅蓉不是在安慰眼眶都快红了的夏成熠,而是说了一句发自本心的实话。
同为女性,特别是走过经济快速发展时代的人,她知道即便是现在,职场对女性的恶意,并没有随着时代变迁而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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