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微醺,其实夏成熠很清楚,自己上车前就已经喝到五分醉。
被风一吹,醒了一分。
电话一挂,现在,只剩三分。
猛烈心跳炸响在耳膜上,咚咚作响,泛着回音,震得她头疼。
额头本就因为喝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又因为理智意识到危险与她近在咫尺,又覆上一层冷汗。
她是不是有点太背了?
控诉运气不佳在这时候没有任何用处。
她假装打盹,半眯着眼靠坐着,心里既庆幸自己坐的是后排,又遗憾这个位置她没法看清开车人的样子。
手机紧攥着,在先震动未有铃声传出前,她挂断了岑冬樾的电话。
手指飞速打下两个字
——【报警】
发送出去后,她强按下慌乱,假装刚睡醒,懒洋洋问:“师傅,到哪儿了?”
上车前就觉得对方声音很耳熟,她在引诱对方说话,看是不是她心里想到的那个名字。
对方没有回答。
下一秒,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乍现,路边景象被无情撕扯开。
他猛踩油门加速了。
不行,不能和他同在一个空间,尤其是这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握的时候。
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才能到,她得想办法下车自救。
干呕声来得猝不及防,夏成熠皱起眉头,捂住嘴巴压下,“师傅,麻烦停下车,我有点难受,想吐!”
原以为对方不会理会,结果他还真停车了。
只是停车的地方,虽说有临街商铺,但都已经关门,而且四周楼盘没几个是开着灯的。
这人把她带到了几乎没什么人住的新区。
既然车已经停下,她做戏得做全套,伸手去拉车门,没拉开。
她握住手机的手锤了锤身侧的副驾座椅,无力道:“师傅,麻烦开开门。”
耳边传来一阵冷笑,手里一空,手机不知何时被抢了去,紧接着就见什么东西从半开着的驾驶位窗户扔出,啪一声砸在地上。
夏成熠回身猛拍对方肩膀和头部,大喊道:“你干嘛?!”
那人开口就是嘲讽:“夏工,你还要演吗?”
如她所料。
是钟沥津。
不等她反应,车子再次启动,像脱弦的箭般猛然冲了出去,吓得她停住已经抬起的拳头,紧握住门把手。
和他同归于尽,不值得。
只是没了手机,没了共享定位,岑冬樾要怎么找到她?
之前还能期望拖到警察赶来,现在她只能想办法先行自救,坐以待毙不是她的优先选择。
钟沥津一手紧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后视镜角度。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夏成熠坐回原处,还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脸上的慌乱无措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只剩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
也正因为如此,他顿觉憋火。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反应。
在他的计划中,夏成熠发现开车的是他,该是一脸惊恐地求他放过才是。
她怎么不按套路来?
压下失控的怒火,钟沥津问:“不准备说点什么?”
“你想我说什么?”夏成熠甚至打了个呵欠,“我说点好听的,你就能放过我?是我太天真,还是觉得我会这么天真?”
“夏成熠!”
他深踩油门,只得到夏成熠的一声“嚯——”,气得他一脚刹车猛踩到底。
刺耳声音消散在虫鸣中,沥青地面上留下两条极深的刹车印,在接近凌晨的无人午夜里,月光柔柔洒下,惊起一阵蛙鸣。
被挂断电话的五秒后,岑冬樾收到了夏成熠发来的信息。
只有两个字
——【报警】
看着屏幕里越来越偏移的的圆点,直觉早就告诉他情况不对,所以在收到夏成熠的求救信息前,他已经给当时承办案子的警察打过电话。
收到信息后,他又打了一通电话。
“警官,我问了夏成熠妈妈她们今晚吃饭的地方,去了一趟,遇到她叫的那个代驾。现在基本能确定,开着她车的人,就是潜逃的钟沥津。”
警察:“感谢提供消息,现在我们正抓紧调取沿途监控,我也在与你会合的路上。”
岑冬樾已经等不及,“共享定位显示他们在往新区去,我先行一步,情况有变再和你通电话,麻烦你尽快派人前往。”
一路上,他几乎是压着最高限速开。
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脑海里反复出现着夏成熠浑身是伤昏倒的画面,同样的事情,他绝不允许再发生一遍。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至于她骗他的这件事。
在生死面前已经是件小事。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没有躲在左磊家里逃避现实,说不定今晚这事就不会发生。
都怪他,和她置什么气!
看着自己的圆点与代表夏成熠的圆点越来越近,岑冬樾忽然发现,夏成熠的圆点已经很久没动过。
他把情况告诉警察,在快马加鞭赶去的路上,得到了新消息。
夏成熠的手机被丢在路边。
也幸好新区晚上几乎没有过往车辆,手机没有损坏,还能传出共享位置的信号。
但也代表了一个更严峻的情况。
钟沥津已经发现夏成熠在偷偷与他共享位置。
后边会发生什么。
他不敢猜。
岑冬樾赶到手机被丢的地方,三辆警车已经停在路边。
他刚从车里出来走上前,就听见承办案子的警察惊呼:“你说什么?往东三公里高速入口前发现刹车印?只有刹车印吗?人呢?”
红蓝光闪烁在午夜里,交织着虫鸣蛙叫,慌乱扩散在无边的空气里。
眼看着自己差点连人带车翻出去,夏成熠手紧攥着,指甲几乎插入掌心,阵阵刺痛磨得她脑子清醒无比。
她故意表现得无所谓。
因为她越无所谓,钟沥津就越生气,越容易做出符合自己本能的事,也越容易露出破绽。
踩的是刹车而不是油门。
他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豁得出去。
揉了揉被安全带勒得发疼的胸口,她长舒一口气,“钟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争取宽大处理重新做人,不好吗?”
钟沥津猛拍方向盘,暴躁道:“你说得轻易,你给我重来的机会了?”
他恶狠狠回头,紧盯着夏成熠的眼神里只有恨意。
“你倒是高枝攀了一枝又一枝,先是沈总,再是岑家少爷,害我丢工作被封杀,现在连我表叔都被请去配合调查!”
她说崔总包怎么会护犊子到,愿意给逃匿的钟沥津提供帮助。
原来是表叔。
“你做事前,不也没想过后果吗?”夏成熠反问道。
钟沥津被她的话激得脸红脖子粗,嗤笑道:“那夏工猜到自己的后果了吗?这里别说人,连老鼠都没几只,现在手机也没了,是沈总能救你,还是岑家少爷能救你?”
“所以你还没发现吗?”她双手一摊,“我摆烂啦!”
钟沥津嘴角一滞,奋起怒骂:“你的求生本能呢?我还没玩够没折磨够,你怎么可以摆烂?”
嘴角一咧,一个无所谓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岑冬樾出差了,我妈喝多了,等他们发现我没回家,我人早凉了。既然知道徒劳,何必那么辛苦挣扎?”
钟沥津头一歪,“那我摸你大腿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一拳?”
“那又不一样。”她摇了摇手指,“给你一拳能阻止你得寸进尺,要是现在给你一拳能有同样的效果,你看我揍不揍飞你的狗头?”
她一向识时务者为俊杰。
现在距离手机被扔的地方还不太远,她能拖一秒是一秒。
夏成熠心里这么想着,看着在驾驶位上暴跳如雷的钟沥津,巴掌给够了,是时候该给点甜枣了。
“你想想,现在的情况可不是那时候的情况。”她巧言令色道,“你把我丢在路边,今晚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暴躁着的人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点子吓人。
刹那间,一个瘆人眼神直直砸在她脸上,比眼神更瘆人的,是钟沥津接下来说的话。
“夏成熠,你在拖延时间,对吧?”
“呀,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推背感出现在下一秒,半开着的窗户徐徐上升,夏成熠在车窗紧闭前,丢出了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岑冬樾,你一定要找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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