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姜送信去云腾殿不过一刻后,宫里便传出消息,太后娘娘突发急症,封锁宫门。
消息传出,众人皆以为太后彻底被摄政王软禁,宫门前头门可罗雀,倒是玉陶昂首挺胸踏进了长乐宫的大门。
长乐宫里宫人正忙碌,进进出出井然有序,满院子敞着口的箱笼,一如前些时候刚搬进宫的玉陶。
“呦,小时候我刚离开铜城娘娘就来了,现下我刚搬进宫来娘娘就搬走了。怎么咱们就这么没缘分呢?”
美人嗔怪,楚楚动人。柏姜挑出几件不要的陈年旧物扔了,这才拿手帕净了手,来牵住玉陶:“说的是什么话?出巡不过三月,怎么就搬家了。”
“哦,大概是我在北疆待久了见识短浅,不知道出个巡这么大的场面。”
“打点行装,顺便清点一下宫里的旧物,如今我生病,众人都躲着我,怎么你声势浩大地来了?”
玉陶进殿坐定,从怀里掏出一沓子画像册放在桌上:“我来找娘娘兴师问罪啊。选夫会过不了几日就要第二轮了,娘娘这便逃了,上次额外圈下来的人选我是留还是不留呢?”
柏姜笑,伸手翻了翻册子,大多是为掩人耳目留下的,资质平庸平平无奇,只有一个卢毓林苦着脸被画师印在画册上。
“上次不是说勉强,没有看上眼的么?哀家这里倒有个办法。”
柏姜合上纸页,勾勾手指、一脸的狡黠,引得玉陶似信非信地探过身来:“怎么,摄政王看得那样严实,娘娘还能在深宫里养个极品不成?”
“大可不必在这些公子王孙中看,大都是废物口袋,不中看也不中用,我倒想可以开一个群英会,也不提选夫,只说是公主尊贤爱才,不拘贵贱,遍邀天下名士相聚与濮水河畔……”
“公主呢,尽可挑看得上眼的男子;小卢大人也不必日日地偷摸到是楼家去赌咒发誓自证清白;哀家呢,也好找个由头,让小卢大人与公主有机会碰上一面。”
玉陶托着腮,眼波流转,长长的指甲“嗒嗒”地敲着桌面:“娘娘都去南边了,还这样操心呢?”
柏姜敛了神色:“正因为要去南边,褚绍一定会揪出幕后主谋,到时他的地位怕是再难动摇了。”
玉陶垂下眼,缄口不言,有宫人捧着一盒金器来问柏姜带不带,她瞟了一眼,满盒大大小小的臂钏,金的玉的琳琅满目,然而柏姜只是看了一眼,便坚定地把盒子盖上了。
她另起话头:”提到摄政王,今日我来时遥遥看见佛殿处香雾弥漫,说是给太后祈福的。这倒没什么,却又听宫人说,摄政王一早带人来了佛殿里,焚香祝祷,整整两个时辰才走,你说,他这是又做什么呢?”
“褚绍礼佛?”柏姜疑惑地偏着脑袋,上次在慈安寺,褚绍盘腿坐在释迦摩尼佛前,好不自在,哪里是会像神佛屈膝的主儿?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信口胡诌:“大概是做做样子罢,现如今外边都把他传成什么凶神恶煞了。“
自打柏姜称病,宫外多少流言蜚语层出不穷,说褚绍手腕毒辣,谋杀太后,说不止太后,恐怕小皇帝日后也难逃他那位“前大哥”的毒手……
“凶神恶煞,说的我吗?”
身后忽然一道人声,把柏姜唬了一跳,转头看见褚绍正从殿门跨进来,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话毕似乎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莫名沧桑了三四岁。
传言里“难逃毒手”的小皇帝正坐在褚绍臂弯上,泪眼朦胧地看着柏姜。
柏姜一看小六便知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小六嘴巴一瘪,泪珠“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滑下来。
“呜……姨姨生了什么病、小六都不能见……”
柏姜语塞,她见不得小六哭,身体比大脑更早地抱过小六哄。
小六在怀里抽抽搭搭地控诉:“哥哥早先还骗人,说姨姨要怀宝宝了,才不让人见。小六才不傻呢,怀宝宝要十个月!”
小皇帝语出惊人,宫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宫人们跟听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似的,连忙装聋作哑地退下,玉陶捂着嘴,憋着笑说告退,只有褚绍一脸“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的坦然,走近时面不改色地被柏姜恶狠狠踹了一脚膝弯。
小六还在哭:“所以是什么病……”
柏姜也想不出有什么病需要三个月不见人,三月一到便恢复如初,于是开始信口开河:“小六记不记得从前给你看过病的大师?慈安寺里的。”
小六点点头。
“他呀,说有一个法子,能根治姨姨的头痛之症。可是那药引子要姨姨自己亲手去取,须得长途跋涉两个月,再沐浴焚香三十日,最后功德圆满亲自取下那山头的一棵灵芝草,煎药吃了,便再也不会头痛了。”
“是么?那为什么哥哥也去。”小六声音里还有哭腔。
“外头贼人多啊,姨姨手无缚鸡之力的,到外头被人伤了怎么办?你哥哥是去护着我的,小六还小,不好跟来,以后三个月一人在宫里,能不能不哭鼻子?”
“不哭……”
“听不听太傅的话?”
“听……”
柏姜长舒一口气,抱着还在打哭嗝的小六在屋里乱转,窗棂在她身上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令褚绍驻足看了许久。
日影渐移,有什么刺眼的金光闪过,他缓过神,察觉到那光是从一只没盖好的匣子里折射过来的。
他愣了片刻,坐下随意翻开了手边的册子,上头是各式各样的男子画像,还有一页饱蘸浓墨,上头画了大大的红圈,他眉毛微妙地一挑,正危襟坐,再也没放下那册子。
柏姜踱至褚绍身边,空出一只手打掉那选夫册子:“动什么?”
“玉陶选夫,娘娘参与得太积极了些?”
“后宫无人,只有几位年迈的老太妃,你叫她找谁商量去?”
褚绍冷哼一声丢了册子:“玉陶的眼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长进,这些货色还值得她挑来挑去的。”
“我也说呢,”
柏姜有意哄他:“刚还说这些人都是酒囊饭袋,既不中看也不中用,劝她不要再办这选夫会了,白费精神。”
只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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