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

“贫僧见过齐王殿下”。

一道喑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齐王缓缓转身。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和尚,面庞尚带着几分青雉。

“你是殷长安?”

“殿下,贫僧法号如石”。

“如此好的才学,为何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红尘之中不过都是些虚情假意之人”。

如石面色冷然,只是淡淡回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佛门难道就能免俗?来人!”

这时,一名侍女从屏风后袅袅走出。

双手稳稳端着一红木金丝盘,盘中之物被一块黑绸严严实实地盖住。

齐王的目光掠过殷长安带补丁的僧服。

抬手就将那块黑布一把扯下。

随着绸缎落地,一股特别的香气冲入鼻中众人,定人心,通神佛。

而这股香气的来源,正整整齐齐摆放于托盘中。

一袭圣洁奢华的锦澜袈裟,冰蚕细织,锦蔑堆叠,有如万神朝礼的圣衣,如意珠、避尘珠、定风珠都不过是不起眼的点缀,锦绣富贵迷人眼。

“你做我的谋士,我许你佛堂荣华”。

殷长安看着这华服,眸光涌动。

上面随随便便一颗玉珠便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富贵。

即便他见过国子监的监生都穿得体面而舒适。

最多也就缀几颗金珠,袖几条金线。

可这样的富贵,于那些人,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随着心口扑通,他双目中的淡然终于出现几丝裂痕,泄出贪欲。

可他仍旧警惕。

“殿下为何看得上贫僧”。

“国子监中除却李长卿,你最为出众”。

一时间,李长卿的心事被人说中。

“那为何我未能——”

一时间,他意识到什么,猛地停下来。

齐王满意地看着他的表情,接着道,

“擢考之事岂是区区才华可定?据我所知,是昭阳举荐你入国子监”。

“你落榜了,李长卿却胜了”。

“分明昭阳的一句话,你就可以……扶摇直上”。

耳边的话像一根根银针,扎人心窝。

殷长安的面色愈来愈铁青,方才的云淡风轻早已被怀疑所取代,耳中变得喧嚣。

恨意生根发芽。

而齐王,还要添上最烈的一把火。

“可如今,他放弃了官位,要同昭阳双宿双飞,做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

街上,一个落魄的和尚挤在熙攘的人群里,却好似一个游魂,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脑海里不停划过一幕幕。

昭阳公主将自己介绍与国子监的众人,可目光则有意无意落于人群中搜寻。

后来。

每当他遇到劫难。

她都十分关心、爱护他,为他伸张正义,救他于水火,可往往离开之时,总会同一人偶遇。

——李长卿。

自从他入了国子监。

昭阳公主来国子监的次数变得格外频繁。

直到如今,二人双宿双飞。

殷长安忽然明白。

她就是为李长卿来的,从一开始就是。

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那样久的关心与爱护都是利用。

甚至是无涯村时。

他故意害她,她大度原谅。

也不过是设好的局。

脑海中一幕幕闪动,殷长安只觉得一颗心都被人攥住,不停揉捻、撕裂。

昭阳公主。

当真是观音面,恶鬼心。

杀人诛心的手段令人发指。

忽然,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阵骚乱。

路人被溅了满脸血,惊恐地喊叫,待他转过身才发现。

这血来自身旁寒酸的和尚。

和尚口中血流如注,痛苦地跌倒在地。

“来人!快来人!”

可和尚却哽了一口气,死也不肯闭眼,只是口中不断咒骂,

“好狠毒”。

“我要……”

“她……”

……

几日后,天光明媚,和亲的车马穿过喧闹的都城,踏上遥远的征程。

整个队伍都处在一种悲怆的氛围中。

几日几夜快马加鞭。

马蹄踏上边境荒原,北风卷着风雪落在众人身上,让本疲惫的队伍愈加艰难。

护卫马车的将领急忙跑到一辆豪车旁。

“殿下,马上便到鲤县了”。

“漠北之人就候在县外,到时候他们以将军换殿下”。

“还真是银货两讫啊”。

马车内一只沉默的女子忽然出言,只是将领没料到,公主讲话竟如此赤裸尖锐。

马车内。

李昭愿忽然撩起厚重的帘子。

寒风卷着雪粒直冲面颊,而她早已看向远方那处破败不堪的小城。

黯然神伤。

“这或许就是天注定吧”。

而她不知,她身旁那个紧紧握着她手的人,亦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手上一紧。

“啊——”

李昭愿手腕上一疼,回过神来。

“殿下,是我不好,弄疼了你”。

李长卿转头便看见李长卿紧蹙眉头,急忙地捧起她的手腕,对着泛红处细细吹拂。

这一幕。

让她不受控制想起一个人。

寒冬的深夜,破旧寒酸的小屋里,火光缥缈。

一个女子刺绣,一个少年读书。

也许是过度劳累,女子的眼睛一张一合,一个晃神,忽然她痛呼一声,指尖窜出血珠。

疲惫的女子还未来得及收拾。

少年就先一步捧住她的手,细细吹起气来,一呼一吸,格外悠长。

“阿姐——”

“殿下——”

一时间,两道呼唤重合,将她的神思唤回。

李昭愿急忙抽回手。

“我没事”。

“殿下,鲤县到了”。

窗外,将领出声提醒。

“林将军,我可否在这县城中停留一个时辰,再离开”。

“殿下,这恐怕不合规矩”。

林将军想到此行事关重大,万一这县城中有刺客,岂不耽误大事。

李昭愿垂下眸,“也罢”。

“殿下,听闻此处的豆腐羹最为有名,不如就由臣去”。

李长卿仿佛通晓她的心思。

已经起身下车。

放帘时,李昭愿同他相视一笑,以示谢意。

可就在马车停在喧扰的街巷时,屋顶上有几个黑衣人一闪而过。

林将军很快感觉到了不对。

“来人!”

“保护公主!”

一时间,有人被箭矢射中,人群乱做一团。

将士抽刀跑来,将马车团团围住,小心观察房顶。

可忽然,有箭从人群中射来。

“呲——”

还带着刺耳的哨声。

这哨声如同一道命令般落下,顷刻间,刺客倾巢而出。

冲马车而来。

而那刺客的刀竟是匈奴的弯道,削铁如泥,官兵被打得四散。

马车上的李昭愿看着这一切。

趁着双方撕打的间隙跑下马车。

而她身后,赫然跟着一个持刀的刺客。

林将军急忙呼唤。

“殿下,小心!”

可她听着林将军的嘶吼,反而定下身子,任由刀锋划下。

忽然,一个人将她扑倒,躲过刀锋后。

李长卿紧紧拉着她的手。

朝远处逃命。

手心是彻骨的冰冷,风在耳边嘶吼。

“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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