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翎换了身干爽衣服回来,见寒鸮还和城门立木一样杵在书房门口,学着他的姿势,抱剑上前,往旁边一站。

“鸮儿啊,你说,你怎么就一天跨着个脸呢?多笑笑嘛,搞得府里兄弟姐妹们都怕你得紧。只能委屈可怜的我,来陪你当守门石狮。”

“滚。”

“车轱辘轱辘轱辘。滚回来了,”雪翎胳膊肘拐了下寒鸮,“唉,说正经的。世子爷怎么进去这么久?这点,大下午的,也不是爷作画的时候啊?”

“不知道。”

“是我方才说错什么了吗?没有吧?”雪翎挠了挠后脑勺,“我觉得很有道理啊,我看话本上,都这么写。”

寒鸮嗤之以鼻:“你每一句话,都在扎世子的心。”

“怎么会!悄悄说,哪怕世子妃不喜欢世子爷,她都认下了情笺,怎么都要装一装吧。这装起来,不就和爷有互动了,多接触接触,爱上爷不是迟早的事。”

对上寒鸮瞧他和看傻子般的视线,雪翎不屑甩头:“你个木头懂什么,没有捂不化的冰,这叫先婚后……”

雪翎蓦地一卡,压低声音:“世子妃来了!”

话音刚起,寒鸮就没了身影。

雪翎默默吞下还在喉咙里排队的“快去请爷”四个字,撇撇嘴。

人武功高他一段,何消多嘴提醒。

透着凉气儿的雨下了稀稀疏疏,停停落落一个多时辰,久不见天色放晴。

送来的王府铺子账目没翻两页,江闻笛望着天边新吹来的一片黑云,再也坐不住了,步子匆匆往倾月院来。

天气突变,宴清束受不得寒,看来前世,他便是此时着的凉。

风寒这病,极其看人。身体健康者,无需汤药,隔几日,便能自行康复。可宴清束打娘胎里出来就弱的身子,得风寒,是会要命的。

原本江闻笛计划下午先梳理一遍账目,明日出门去几个铺子瞧瞧,路上刚好可以去荟萃楼定母亲爱吃的枣泥糕,后日回门取了带回去。

可这雨下得,她实在心慌。身旁又暂时只有暮鸦一人。

她想差暮鸦来提醒一句,又担心暮鸦忠主,不敢违背宴清束的意思,回来汇报给她的,尽是宴清束想让她知道的,蒙蔽判断。

从情说,她踏进宴王府,满打满算下来一日余上几刻钟,宴清束待她极好,她不愿见他生病。

从理看,宴清束今个儿病了,她后日便无法回门,再见父母只怕要隔上一个多月,等到中秋宫宴了。

没办法,江闻笛只得放下手头上的事,亲自过来盯着。

“玄羽卫大统领雪翎,见过世子妃。”

一身白衣劲装的男子迎上来。

江闻笛见他面善,打量片刻,和记忆中,被宫女惧称“冷面阎王”的皇宫禁军头领薛零,对上了号。

她好像摸清玄羽卫中人的化名规律了。

“这不马上秋闱,爷这会儿在书房编写副卷的题目,请你先移步偏殿,稍等片刻。”雪翎半弓腰,张口就来。

江闻笛顺他指引进屋坐下,行走间屡屡偏头,探究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雪翎。

雪翎把瓜果点心茶水配齐了,莫名其妙像猫追尾巴般,脑袋扭着把身上扫过一遍,胳膊肘又是熟练一拐暮鸦,声音不低不高问:“我身上挂了或是粘了什么东西吗?世子妃怎么老看我,怪瘆人的。”

暮鸦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见雪大统领很是面熟。”江闻笛启唇笑道,“大统领家中,可有其他同母兄弟?”

雪翎吓到般跳开一步:“我家就我一个男丁,还有世子妃叫我雪翎就好。”

这个问题雪翎没必要骗她,可江闻笛越看越觉得雪翎和前世薛零,差异实在过大。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宴清束推门而入,“夫人寻我?”

江闻笛寻声看去。

他这会儿没覆眼,眼底薄红未退,羽长的睫毛扑闪似扇,额间碎发微湿,灰白色毛绒绒的兔裘圈领上,卡着数颗雨珠。

“世子自书房过来,怎么会淋了雨?”江闻笛一惊,本能地捏起袖角,快步上前,直直闯入一片浓烈的檀香之中。

她微怔,抬眼陷入如阳春三月,东风拂絮似柔和的茶色眼瞳中。

宴清束为何这般看她?

愣神片刻,江闻笛垫起脚尖,抚过兔裘短绒,拭去浮珠。

“‘薄晚西风吹雨到’,我来之时,刚好起风。”「1」

火热绵长的鼻息,随着他唇齿开合,烫过手背。

“夏秋流转,雨凉湿气重,最易风寒。”江闻笛收了手,认真叮嘱。

与宴清束回望过来的目光,半空相接,又得了他温声一个“好”字,江闻笛满意了,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吩咐:“暮鸦,去厨房端碗姜汤。”

宴清束长睫半落,遮住眼中升腾而起的热烈。

闻笛在关心他!

这个认知,将他在心中排演多遍的试探,一击而碎。

鼻尖,茉莉的香味久久不散,他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从背面看,闻笛腰好细,想抱;拆了妆发头顶茸茸的,想蹭。

蓦得他视线黏在她白皙的后颈,这里很适合……

“咳咳咳。”雪翎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弯腰捂胸做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样,“世子妃,我能向你讨个赏,也要一碗姜汤喝吗?”

感受到宴清束阴翳的视线,雪翎吓得背后发凉,下意识往江闻笛身边挪了挪。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世子爷的目光太露骨了,他都见世子妃露出的小臂上冒出一片鸡皮疙瘩了。

“暮鸦已经去了,我身边……”江闻笛说道这儿,话音一卡,拉住宴清束引他坐下。

拿过寒鸮适时送来的柔巾,擦拭他微潮的碎发,语气放软,讨好道:“世子,可否再借我一两个人?等后日回门,我带回身边侍女,再还给你。”

现在她身边只有暮鸦一个人,真是诸事不便。

她在家中原有书裙、画眉两个贴身侍女。婚前,画眉外出给她办事,伤了腿脚,便没有随行陪嫁,留在家中养伤。画眉忠心耿耿,前世一直跟守在她左右。

而书裙,她和江宜拂身边的丝棋是孪生姐妹,现如今已是江宜拂的人了。

“陪嫁来的两人。”宴清束指尖轻扣扶手,“不要了吗?”

“两人?”

“你的贴身侍女书裙,和江侧妃身边的丝棋。”

江闻笛下意识问道:“锦琴呢?”

锦琴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是江宜拂身边最得力的人。

“死了。”话落,觉得语气过于轻描淡写,宴清束匆匆补上一句,“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

感受到头顶轻柔擦拭的动作停下,见江闻笛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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