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做其他时点,搬个马扎在一旁捡个热闹看不香吗?可惜了。
连风惊幔这个当事人尚且险些把席璇李当成了对家,令步跃夕误会了他的用意想来也没什么稀奇。
毕竟人家切切实实地帮了自己,风惊幔心下正忖度着怎么说既能圆了这个场又不至于尴尬。
正欲开口,步跃夕一个眼神蓦地朝她飘了过来。
得嘞。风惊幔脑子都没过转身退出了雅阁。
按说,步跃夕方才的这个眼神,但凡自表面上拆解出半点情绪来都是过分解读。而风惊幔却固执地觉得,那就是叫她闭了嘴赶紧离开的意思。
也不晓得自己同那尊瘟神是何时有的这等默契的。以风惊幔的脑袋,想到的也就只能是默契不能再多。
待她彻底走远后,步跃夕这才起身离开雅阁就像无事发生一般。
琴童不满的责怨声在他身后响起。讲得也算不上太难听吧。如果风惊幔走得慢些入了她的耳朵,刚刚好可以令她厚道得替其捏一把汗的程度。
忽闻琴童的喉咙“咕噜”了一声。步跃夕终于可以在主从二人的注视下安静着离开了。
席璇李抬手在琴童的背上拍了一记,一颗嫩青色的松果球自琴童口中应声喷出。
“以他的力道,连我的琴弦都能够轻易拨断。这一次实在是要多谢人家手下留了情。”席璇李淡淡地道。
“咳咳咳——”琴童猛地咳了一阵后大惑不解地道:“公子,这家伙如此无理,就这么让他走啦?”满心满脸都是挨一颗松果半分记性也没长的表情。
“没错。”席璇李不以为然,目光依旧落在步跃夕远去的方向。“这个人,我用得着。”
风惊幔心不在焉地走在回湄汀院的路上。她给迦蔗果留了口讯,便自己一个人先行返回了。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可以等得了迦蔗果一头睡死又睡醒,但荆合粉的解药断然等不了。
“喂!你有在听吗?”
风惊幔有些掩饰不住地左顾右盼。这人什么习惯?自何时开始竟然喜欢流连于暗处了。毛病。
“我同你一样,那位席姓的琴师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
“大抵是发现我中了毒吧,这才出手帮我的。”
“起先,我也以为他的本意是想害我……”风惊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支吾了半句继续道:“嗨!我跟你解释这个干嘛,你又不关心。”
尽管身侧半个人影也无,风惊幔依然坚信步跃夕就在她左右并且每个字都能够听得真切。
停顿的片刻,实在是因为她话中的一个“也”字令她瞬间清醒。身为当事人的自己或许可以后知后觉,但步跃夕毕竟不是她。即便彼时身在远处。
“喂!既然没有危险,那你干嘛还要故意弄断人家一根琴弦?”风惊幔一路自说自话说得还挺起劲儿。“想来,无非就是这个人有些可疑嘛……”
说话间来到了湄汀院的山门。但见楚师兄迎面走来,手里提着书箧,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外出去收账的。
“惊幔!”楚师兄人尚在远处便早早唤了她一声。
待上前几步后,见四下无人这才说道:“不是我说你哈,调皮贪玩儿偷进偷出的也不是不行。大大方方的最好,如果做不到,咱也别把鬼祟这两个字干脆贴身上呀,太明显啦。”
鬼祟?明显??风惊幔霎时惊得两只眼睛不知该转向哪里。
楚师兄可以呀。自己确实带了外人回院。不过……连这他都能看得出来?
尽管她也不晓得此刻步跃夕究竟身在何处,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家伙藏得也不怎么样。
“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啊?”楚师兄放下手里的书箧,语气中三分不解七分语重心长。“方才呀,见你自房里跑出来我还以为碰到了鬼呢,急三火四的撞翻了书箧就跑了连头都没抬。我的账簿没有被你掀进水池里去都是万幸啊。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是……”
原来。等不及跟楚师兄解释,风惊幔转身便朝着弟子们居住的岚欣阁跑去。
最大的可能,只是哪位师兄弟姐妹的恶作剧罢了,想趁着自己不在暗中搞鬼。然而,风惊幔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远高过事态本身的紧张渐次蔓过她的每一根经脉。
或许,真的被楚师兄说中了。
“惊幔!师兄我还没说完呢,这就跑了能不能有点耐心啊你?喂——”
“惊幔。我该不会真的撞见鬼了吧?”
讲话的依旧是楚师兄,声量较之前连低了两个八度。站在闻声赶来的几名湄汀院弟子中,楚师兄眼中的光彩也被满屋子的零乱不堪挤得一抹都不剩了。
云洲的地修仙府湄汀院居然大白天里进了贼。这在以百年计的建院史上八成也是落得第一笔。
惊动了师父自是必然,无论是否丢失了东西丢的又是什么,这笔账扣在风惊幔的头上看来是躲不掉了。
望着眼前的一地狼藉,风惊幔之前的不安反而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缓解。不过就是个偷东西的贼而已嘛。闹成这样,灰心丧气运蹇时低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她的这间房,人在时,最要紧的东西莫过于她的一口气;人不在时,最值钱也仅余高大坚实的四堵墙。无论从哪个角度讲穷得都叫一个叮当响,比胖婶最钟爱的那块溪边浣衣石都要干净。
警惕归警惕,担心有何损失……不存在的。
“这不是明摆着嘛,谁知道某些人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如今都闹到院里来了,真是不叫人安生。”
“大家都是同门,干嘛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总是有些话要比劝慰安抚的语言到来的早些。风惊幔并不在乎,因为她知道,如何的宽慰开解什么作用都没有,她反倒应该感谢那一句听起来还蛮刺耳的实话。
在外面闯下的祸。
嗯,有那么点儿一针见血的意思。风惊幔此刻似乎猜到了步跃夕来祜城的目的了。那家伙果然不是来听曲儿或者看谁不爽搞个破坏那么单纯。保不齐,遭了贼的并非她姓风的一家呢。就,呵呵了。
风惊幔简单的整理了下现场,多一刻都没敢耽误便离开了湄汀院。她清楚,若是将步跃夕自暗处喊出来见自己,对方多半是不会介意现身的地方的。
但是她介意。
“看笑话也看了那么久了,还不出来等着我请你啊。”
风惊幔坐在溪边的浣衣石上,一边向水中丢着石子一边自言自语着。“说说吧,还有哪个倒霉鬼也同我一样挨了洗劫?别说没有你哈,那我可简直不要太失望。”
话音未落,风惊幔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一个东西打着旋朝她的面门飘了过来。但凡反应慢上半拍,风惊幔的脑袋便会瞬间多上一个。
“损不损啊你!”
她瞟了一眼被她夹在指间的石子,熟悉的触感令她识出正是自己刚刚抛下溪水的那一颗。
“有什么不对吗?这就叫做丢出去石头砸自己的脸。”一个比石头的触感更为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风惊幔闻言气急败坏地起身,险些被撞到的步跃夕连忙后退一步让出了身前的位置。
“再听不明白那我索性说到你明白好了。倒霉鬼有,且只有那么一个。某人的东轩静堂和林间木屋相继遭劫,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报官要趁早。”
“什么?”
风惊幔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答案。
自己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叫人不惜辗转两座城来抄她的老底。可她风惊幔自何时起有的老底她怎么不知道?还要被贼人锲而不舍的惦记成这个样子。
此时的她再也不敢似早前那般双手一摊盲目乐观了。风惊幔用手扯着厚嘟嘟的嘴唇凝神思考着,身体也逐渐由笔直到弯曲像极了一株被晒蔫了的芽菜,最后一屁股稳坐在了光洁的石头上。
“你手上有一件特别的东西被人盯上了。这几乎是一定的。”
步跃夕看了她一眼,笑着继续道:“不过瞧你这个样子,若要忆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来怕是有点难。”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讲句人话。风惊幔憋了许久半点思路也没理出来,索性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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