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岁檀睡得并不踏实。

中毒过后身体忽冷忽热。

要么去寻找最近的热源、拼命把自己缩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取暖;

要么就渴望微凉的掌心,极尽所能地贴上去,在触手可及的肌肤上,汲取些许不会拒绝自己的舒适感。

岁檀如此,临祈自是不敢睡。

整夜他就一直抱着她,随着她的反应小心地变换自己所能给的支持,在寂寥中静静等待天亮。

终于,第一缕曙光洒进陷阱里,岁檀的体温也终于稳定下来,陷入休养生息的昏睡中。

临祈松出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一宿他的脊背始终是僵硬的,他紧张到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不适。

“早。”

晨起的杂树林神清气爽,若隐若现的喳喳鸟叫声中,岁檀悠悠转醒。

中毒过后浑身都是酥软的,她慵懒地睁开眼,对上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临祈的眸。

那双总是处变不惊仿佛能容纳山川的明眸难得写满情绪。

她读出其中所包含的忧心忡忡,禁不住一哂,弯起眉眼,懒洋洋道:

“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临祈。”

临祈也跟着勾起唇角。

“属下也很高兴还能再见到您,小姐。”

他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微微颤抖着,岁檀知道他有多么心有余悸,忍不住轻笑,杏眸提溜一圈,突然一个翻身,玉臂伸出,便要去勾他的脖颈。

“你手臂有伤!”

临祈蹙眉,不赞同道,同时身子后仰躲开。

岁檀却像是没听到般,继续伸长手臂。

如此僵持片刻,临祈无声叹出一口气,妥协般垂弯下身子低下头,似已投降。

岁檀顿时杏眸弯弯,得寸进尺地撑起身子,面对面跨坐在他身上。

大腿相接的地方登时炙热如火,薄薄两层衣服什么都隔绝不掉。

临祈下意识地咽咽口水,岁檀狡黠地眨眨眼,手没有拿下去,保持着环住他脖子的动作,缓缓靠近。

“谢谢你啊临祈,又救了我一次。”

她越靠越近,几乎要贴到身上,他不由得向后躲避,却被墙挡住了退路。

温热呼吸打在身上,近到垂眸便能看到她扑扇个不停的睫毛。

临祈喉结翻滚,张开嘴,只觉得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小、小——”

“主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打碎了影影绰绰的绮丽,将他们拉回还在受难的现实。

二人微怔,同时抬头。

盖在头顶陷阱口的栅栏不知何时已被拿来,一个灰头土脸的黑衣人正伸长脖子心急如焚地向下张望着。

突然,他像是活见鬼般怔住,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原本临祈还在纳罕他为何这般,直到听到胸膛岁檀的闷笑声才骤然反应过来。

因遮掩的去掉,出口洞开。

晨光尽情倾泻,光芒洒向隐秘的角角落落,也正正照到了他们身上,照亮他坐在地上、她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咳。”

临祈不由得尴尬地清清嗓子,决心装傻到底。

“易舟?”

来人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应道:“是,主子。”

有易舟的帮助,情况大不相同,临祈可算能够带着岁檀离开陷阱了。

只是在回到地面后,岁檀在看清的那一刻,立刻瞪圆了杏眸。

“你,你们……”

她的目光在临祈和易舟间好奇地来来回回。

相似的身高、同样平平无奇的脸,还穿了一模一样的金色暗纹暗卫黑服。

两个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血亲兄弟相似。

“那个,秦二小姐,是这样的。”

临祈沉默,易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解释:

“如您所见,我也是暗卫。我和临临……临暗卫是同期受训的,关系特别好,所以这次听说他遇险才这么着急哈哈哈哈哈哈。”

岁檀眨眨眼:“可你叫临祈‘主子’哎。”

“哎呀,不是‘主子’啦。”

易舟深吸口气,一咬牙一跺脚:“是‘柱子’。”

“您不知道吧,贱名好养活,临临临暗卫被赐名前叫柱子,我们打小认识,习惯这么叫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干巴巴地笑着,虽然绞尽脑汁依然漏洞百出。

不过好在岁檀没再追究,只长长地“哦~~”了声。

“临祈,孙公子呢?”

她转头开启了另一个问题,余光瞥到真·皇子暗卫偷偷松了口气。

“在那。”

临祈手指向某个方向,岁檀靠回他身上,“我们过去。”

前一夜,岁檀遇险。

临祈也无暇顾虑太多,自黑衣人手里取到药、返回陷阱前,便将昏迷不醒的孙城草草拴在不远处的一个大树下,想着待天亮后再解决。

一夜过去,孙城还在原位。

此时此刻已醒来,正大张着眼故作深沉地枯坐在树下,不哭也不闹。

临祈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他怀里的岁檀突然也挣扎起来。

他不禁松开手,岁檀跳下,也顾不上重伤初愈,小碎步快速冲到孙城跟前,蹙眉细细地凝视着他。

“小姐?”

不好的预感落地,“他死了。”

岁檀回头,叹出一口气。

“而且,是‘驭尸’。”

天道轮回、公理昭昭,谁又能想到猎场女尸案嫌疑人得到了受害人一模一样的对待。

“并且,我们昨晚遇到他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死了。”

临祈一愣,也是恍然大悟为什么黑衣人能毫不迟疑地将孙城舍弃。

因为他知道,即便孙公子真的知道些什么,也再也没办法开口了。

虽然大理寺扬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谁也没真的想见到孙城的尸体。

岁檀未解驭尸,驱逐着孙城自己“走”回大理寺。

面对失而复得的犯人,玉面阎王难得表情复杂。

他不死心地确认了一次又一次后,终于认命承认:

“……确实没呼吸。”

一边这么说着,他一边自怀里掏出一块手帕。

似乎极为抗拒接触到孙城,祝衍满脸嫌弃地用力擦着自己的手。

他用的是上京贵女们惯用的丝帕,上面还绣了一对比翼齐飞的鸳鸯,看起来却不像是岁筝的女红手艺。

岁檀远远瞥到,顿时警觉。

祝大人厌弃地一路走回几桌旁,她便一路目光跟随,待他坐下,立刻不怕死地询问道:

“祝大人,您算好日子了吗,到底何时来我秦府提亲迎娶我阿姐啊。”

正欲伏案工作的祝衍面无表情地望过来。

岁檀嗖一下躲到临祈身后,嘴上依旧在不服输地扯着脖子隔空喊话。

“现在孙城也死了,你忍心看我阿姐受流言蜚语吗!”

“你唇上沾染了口脂。”

祝衍突然开口,却是对着临祈:

“看那颜色和秦二小姐用的是同一个,怎么,你俩亲过了?”

热气以不可思议地速度迅速攀爬满脸,将堪堪维持的表面平静彻底蒸腾殆尽。

临祈被祝衍毫不留情的拆穿闹了个大红脸,下意识用手背擦嘴,亡羊补牢地想要掩盖掉已经发生过的痕迹。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很多。

祝衍也没料到效果这么好,见此揶揄地挑挑眉。

“亲了便亲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在说您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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