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岁檀颓然趴在桌子上,两只手紧紧抓着头发,越想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孙城的死,到底关阿姐什么事啊!”
她不明白,明明婚也退了,她们秦家该挨得指指点点也挨了。
怎么到最后,孙城的“突然暴毙”还能归咎到阿姐身上,在各式各样的啧啧中又变成秦大姑娘八字不好、未过门就克夫之过了。
成功和兴盛不一定惠及,失败和衰亡倒是一定要在女人身上找原因。
岁檀气不过,没少撸袖子和说闲话的长舌公、妇们大战三百回合。
可即便她自己伶牙俐齿、身后还有金纹黑衣的皇子暗卫步步紧随,也依旧称不上胜利。
旁人的说三道四还在,坊间的风言风语仍甚嚣尘上,阿姐的名声也始终受累。
“再这样发展下去,不会最后还是为流言蜚语所逼迫,一根白绫吊死自己吧。”
联想到那个可能存在的最坏结果,岁檀再也坐不住了,咻地起身,握紧小拳头。
“不行,我还得去找祝衍!”
说着,她扭头。
临祈就在旁边,在她兀自崩溃又嘟囔个不停的过程里一直用带着温暖笑意的眸子包容地注视着她。
此时见她望过来,更深地弯起眉眼。
然而岁檀的目光却在他身上蜻蜓点水地一闪而过后,迅速跳到了房间尽头的角落里,对着那个缩在阴暗不起眼的边角处装陌路的人招呼道:
“走!易舟!跟我一起杀入大理寺!”
蕴育在眸里的诸多温情霎时被冰冷替代。
临祈跟着回头,在岁檀看不见的地方重重瞥了易舟一眼,眼里的料峭寒意几乎能将人冻伤。
被如此对待的易舟顿时浑身一激灵,只觉欲哭无泪。
他不敢规劝秦二小姐也不敢质疑他家柱子,只能越发把自己缩小,隔着大半个房间跟她喊话。
“秦秦秦小姐,我我我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想想想申请休沐一日!”
“怎么了?”
岁檀立刻关切道,话里有些可惜。
毕竟为了能留下来保护好兄弟“柱子”,而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小姐言听计从、听话地指哪打哪的真·皇子暗卫可遇不可求。
“他没事。”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插进话题,终止了她的惋惜。
随着这句话,一只修长手臂伸过来,不容置疑地环住她的腰。
“让我看看你胳膊上的伤。”
临祈罕见地态度坚决,岁檀被他强硬且小心翼翼地带入怀,直到躲进他宽厚的胸膛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仰头,一边任他垂眸在自己手臂上摆弄不停,一边笑眯眯问道:
“你吃醋了?”
整理纱布的手一顿,然后是不咸不淡地否认。
“没有。”
话是这么说,但其中的酸味都能淹了秦国公府。
岁檀了然一哂,越发贴近他胸口。
“我没别的意思,先找易舟也只是因为他肯跟我狼狈为奸而已。”
受伤的那只手臂还落人手里,她便一边撒娇解释着,一边用完好的另一只手臂去勾他的脖颈。
亲近讨好的意图是如此明显,临祈顿了顿,微微弯腰低头。
这是一个任她动作的无声纵容。
岁檀心知肚明,越发得寸进尺地紧紧缠上去,咫尺间用杏眸紧紧地注视着他,声音诚恳。
“其他暗卫都是过眼云烟,我最喜欢的肯定还是你。”
临祈不言不语地继续低眸包扎着,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言之凿凿,动作一如既往。
良久,才平平淡淡地“嗯”了声,仿佛如梦初醒。
然而在这一应声里,冰冻化解,冰雪消融。
就因着如此似是而非的一句话,便彻底放晴。
易舟在后面目瞪口呆,岁檀狡黠一笑,继续使力将他拽到贴近自己,扑扇着睫毛轻轻道:
“我知道,你不肯同我去是为我好。毕竟现在外面风声鹤唳的,什么传言都有,可我就是气不过啊。”
“我也知道,自己既不似阿姐那般有涵养有气度,也做不成姨娘那样的解语花。我什么都不及别人,去找祝大人所能仰仗的也只有三殿下和与他的婚约,我——”
“你很好。”
临祈突然出声,截断她的自怨自艾,硬邦邦反驳道,“全天下你最好。”
岁檀眨眨眼,愈发可怜兮兮。
“那你可以带我去找祝大人吗?”
许久,也不知道进行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临祈叹口气,妥协般应道:
“……好。”
目的达到,岁檀扬扬嘴角,刚欲再接再厉地再哄哄,一个焦灼的清脆嗓音突然自外响起。
“小姐!”
贴身丫鬟青莲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等不及她家小姐应声便火急火燎地闯进这满屋旖旎来,用又是恐惧又是惊喜的声音迫不及待地宣布道:
“小姐!祝大人来了!”
“祝大人?”
岁檀没松手,仍然靠在临祈身上,闻言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这我不动敌怎么还先动了。
她不解,同样的,青莲也是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
她深吸口气,颤抖着爆出那个重磅新闻——
那个一旦传出势必会引发上京城哗然的大消息。
“奴婢听说,祝大人是过来提亲的!
他要求娶大小姐!”
*
旁人是闷声发大财,于玉面阎罗身上,就是闷声爆大雷了。
都来不及等临祈,被祝衍的大手笔震惊到的岁檀提着裙摆便一马当先地小碎步冲向前院。
此时此刻,国公府前院人头攒动。
用来接待外客的前厅更是门庭若市,挤满祝大人的随行人员及随之抬来的聘礼,热闹地恨不能把家有喜事就挂在门头上。
“祝大人!”
岁檀疾冲进去,草草扫过一眼后便一个箭步到祝衍面前。
“大婚日准备定在哪天?我查了黄历,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择日不如撞日,您看那天如何?”
祝衍已经对准妻妹的天马行空见怪不怪了,听此礼数周全地拱手,示意她去看身后秦国公的脸色。
“日子不错,我这边东西都是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办仪式的,就是可惜,国公爷现在还没同意这门亲事呢。”
“啊……”
兴致勃勃登时偃旗息鼓,岁檀蹙眉,扭头失望地望向父亲,似乎不理解人家天作之合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放肆!”
秦国公终于有了说话机会,此时更是怒火中烧,一拍椅子扶手斥道。
本就因祝衍的突然上门而闹得难掩烦躁的脸,因女儿的口无遮掩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还有没有点女儿家的矜持了!不知廉耻!”
他满腔指责不吐不快,但余光瞥到三殿下亲派的皇子暗卫已经追了上来,并且也迈进了屋。
再远点,另一个同样也是金纹黑衣打扮的皇子暗卫正躲在树后远远望过来,微弓着身子、手搭在剑鞘上,俨然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剑指他项上人头的模样。
终是顿了顿,忍气吞声地咽下其他,只狠狠瞪了女儿一眼。
岁檀撇撇嘴,被临祈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不情不愿地拉到一旁。
主场重又还给祝大人。
好整以暇围观了整个秦国公家事的祝衍轻笑,给一旁静候的媒婆递了一个眼神。
媒婆得到命令,立刻扭着腰满脸堆笑地上前,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
“国公爷,奴是来替祝大人说媒的。”
事情无法避免地又重新走回这一步,秦国公重重叹了口气。
对祝衍自然不能像对岁檀那样,他尽力挤出个笑脸,虽然比哭还难看。
“承蒙祝大人厚爱,但不是老臣推诿,实在是小女拙劣,配不上您啊。”
“您事务繁忙可能有所不知,小女前一阵才被孙家退过婚。按本朝律法,她这样的再议亲便是二嫁女,能纳到哪家当个贵妾都算是烧高香了,实在是不堪您正妻之位啊。”
“无妨。”
祝衍淡淡道,“我也并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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