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翀送来的攒盒里装着四样点心:枣泥糕,花生酥,桂圆糕,莲子酥。四个布袋里是四样干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确实如何翀所说,这边是生的,那边是熟的。

原耕耘看了看,就知道这不是何翀能想起来的。

以何翀的性子,不送他几本黄册子就是好的,哪会考虑得这么细致,他又没有老娘媳妇儿给他操持。

不过,就算现在没媳妇儿,估计离有媳妇儿也不远了。

“正好,等把家里这些存货吃完,新鲜的也该下来了。”原耕耘道,“算他有心,不枉咱们好好招待他一场。”

他是贵客,还是原耕耘的好朋友,以往也没少照顾他。

向园想着那天光是在圩市上,他虽没说什么,间接地也帮他们省下不少钱,今天又拿了厚礼来。所以她可着家里有的,特地做了几个菜招待他。

水煮鱼就不说了,先前腌的风干鸡看着不错,皮光油亮的,向园蒸了一只。

笼子里的两只兔子,已经养肥不少,也宰了一个,做了香煎兔肉。一盘没铲下,见他喜欢吃,剩下一半还打包让他带走了。

还有他点名要的山药,原耕耘也任劳任怨地去给他现刨了一捆。

最后唯有醒酒汤没有用上,但何翀的确是海量,一坛酒,差不多有五斤,他和原耕耘配着小菜喝了一晌,傍晚起身时,都不带摇晃的。

何翀走的时候神志清明,还有心思逗趣儿:“弟妹好手艺,下回我还来喝酒,你可不要嫌弃啊。”

向园:“……”

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客吗?怎么每回都说不让嫌弃。

见他们还有话要说,她摆摆手,先回院子了。

原耕耘拍拍何翀的骡子,“你这骡子不错,要是遇上合适的,帮我留意着。”

何翀一笑,“容易!我这儿有一笔生意,你帮我做成,我到时候白送你一匹。”

原耕耘扭头瞧他一眼,“什么生意?”

“七月里我要杉木一千五百根,径八寸到一尺的,价格估摸着能给到六钱,一尺以上的,另外算价。具体我还说不好,总之亏不了你。你常往山里走,遇上好木头也留意着。另外有矮鹿、麂子、獐子、野猪这些野物我也要,你量力而为,活的最好,三五十只我都能吃下。”

原耕耘有片刻诧异,“乡试要的?”

何翀点头。

原耕耘:“你有把握?”

何翀嗤笑一声,“但凡是肉,哪怕长在蚊子腿上,楼家也想扒上去啃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回小爷不跟他斗,小爷跟在后头捡便宜。批文我已经找好门路了,这两天就能拿到。你这边定好章程,随时找我去拿。”

他话说得明白,原耕耘心里有数,点点头道:“杉木没问题,野猪恐怕有点麻烦,还说不定。矮鹿、麂子、獐子可以弄到。”

今年的野猪族群有点大,原耕耘是不会一个人硬往里头闯的,只看能不能碰上落单的,或者设陷阱捕捉。

何翀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有底了,他指着骡子挑了挑眉,“这头你相中没,要不就给你留这儿。”

说着,就把缰绳往原耕耘手里塞。

原耕耘瞥他一眼,避开手,“留这儿,你上值下值就指望两条腿倒腾?”

何翀搭上他的肩膀,哥俩好道:“够兄弟,这还惦记着哥哥呢,放心,保管给你找头好骡子,能赶得上马那种。”

原耕耘往前一步,耸掉他的手臂,“赶紧滚吧,我这一身鱼腥气怄到现在还没洗呢,等会儿都要腌入味了。”

何冲呲出一口牙花子,“好好好,走走走,不耽误你抱媳妇儿。”

也不骑骡,捂着肚子溜溜达达走了,走到桥上又回过头来喊:“回头带弟妹过去串门啊。”

向园放好东西,跑到浴桶边给原耕耘搓头发,“耕耘哥哥,咱们真要买骡子啊。”

“买,遇到合适的就买。”原耕耘握住她手,“你洗过了?”

向园还没呢,晌午的水早就放凉了,原耕耘送人的时候,她才又烧上,刚舀出来一锅,现在还有一锅在烧着。

“先给你洗,你洗洗醒醒神,早点歇着。”

原耕耘呼啦站起来,“我洗好了,水是不是烧好了,等会儿给你洗头发。”

他刚进去,水还热着呢,就溅了向园一身。

向园抹抹脸,手举起来够他的肩膀往下按,“快坐下,你是不是醉了?头发还没涮呢,满头泡沫!”

原耕耘清醒着,转个身,低头看她,目光深沉。

他不是醉酒,是醉人。人在跟前儿,酒意醺着,就有些飘飘然了。

向园看懂了那眼神,这是又想舒服了,可惜酒后不能做这种事,当然也不能让他舒服。

她把他当醉鬼哄,“耕耘哥哥乖,快坐下!很快就洗好了,洗好我们去床上。”

至于去床上做什么,当然是睡觉了,她一会儿盛一碗醒酒汤给他喝,喝了再睡。

原耕耘有些意外。

“向园!”他喊。

“你喜欢在床上?”他把向园抱起来。

低沉的声音带着酒气,喷洒在向园耳边。

向园想,五感果然是联通的,不然,他喝了酒,在自己耳边说话,自己怎么就醉得脸都红了呢。

酡红的脸颊实在可爱,原耕耘伸手摸摸,摸了好几下还不停,虎口卡着她侧颈,拇指轻轻摩挲,向园脖子也跟着红了,又烫又痒。

她轻轻挣了挣,自然没有撑开,只能尽量后仰上身,跟他说话,“耕耘哥哥,你醉了,坐下乖乖等着,我去给你盛一碗醒酒汤。”

说完又撑,这次撑开了,她逃也似地去盛汤。

直到看不见向园的背影,原耕耘跨出浴桶,随便涮干净头发上的泡沫,又抱着浴桶倒水,添水。

这动静有些大,向园才刚把汤温热,盛了一勺,就注意到这边。

她怕是原耕耘摔倒,赶紧过来看。

这无异于自投罗网,原耕耘捞住她转了一圈,在她身后拴上门,把人禁锢在怀里,解她的衣襟。

向园挣扎,“耕耘哥哥,喝酒不能做这个。”

原耕耘不停,啄吻她的嘴角、锁骨,间隙间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我们先洗澡,等会儿去床上。”

花瓣一样的痕迹不断印下,向园很快败下阵来,跟他呼啦啦卷在一起,被他摩挲,揉捏。

浴桶空间有限,原耕耘施展不开,他过了阵干瘾,就停手,给向园洗头发,绞干,擦身,最后直接裹一件衫子抱回屋。

她既然喜欢在床上,那床上就是他们的主场。

到最后,向园染了一身酒意,糊糊涂涂还在呢喃,“喝醒酒汤,睡觉……”

向园第一次感受到情.事的疲倦,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她怀疑,原耕耘是不是趁她不注意,悄悄做了生孩子要做的事。不然,她的腰怎么会这样软,腿怎么会这样酸,浑身还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难形容。

而且,昨天她都没让他舒服,都是他给她舒服来着,她的手却出乎意料的有些打颤。

这不正常!

向园觉得被骗了,她不高兴。

门口传来脚步声,只可能是原耕耘。

向园鼓了鼓脸,伸手一捞,把自己从头到尾藏进被子里。感觉到头顶透风,她又拱着往下钻了钻,头、手并用,压住被边儿。

原耕耘:“……”

他放下托盘,凑近了喊,“向园?”

没动静。

他手虚虚搭到被子上,“宝贝?”

没人理。

他手往下走,朝唯一漏风的地方探去,“我娘子呢?怎么不见了,让我找找,是不是藏在这儿?”

脚腕被握住,被子下的向园忽地瞪大了双眼,强忍住才没有踢开。

小腿被带着薄茧的大掌摩挲,她身体绷得直直的,眼睫忽闪扫过被面。

原耕耘轻笑出声,指尖盘旋往下,轻扫细腻的脚心。

“呜~”被窝里传来一声呜咽,又轻又痒的触感传来,向园再也忍不住,猛地弹腿抽脚,逃离魔掌。

原本平整的被子左下角翘起一块,是向园的左腿。

原耕耘按上去,“这个一定是我的宝贝娘子。”

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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