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耕耘给向园梳了个单螺。

天天梳,他的手艺好了不少,不像一开始梳的那样松散,好像随时都要坠下来。

原耕耘把她前额两绺碎发掖进侧梳的长发里,晃晃西洋镜,“你得自己学着梳头。”

向园睁大眼睛,看着很是无辜,“我一直都在学啊,只是没有学会嘛。”

他都害得她手抖了,给她梳头不是应该的嘛!等哪天耕耘哥哥不肯给她梳头了,她自然就会了。

原耕耘嗤笑一声,戳戳她光洁的额头,“你是学不会么?你是懒!”

手举没多大一会儿就喊酸,以往梳双螺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梳的。

实际向园梳双螺很有技巧,她又不喜欢梳得油光水滑的那种,直接用木簪绾两下别上去就行,散开了再重新绾。

但是单螺就不行,她头发比较多,都绾到一起木簪都别不住,得用发带,缠缠绕绕的,她又看不见脑袋顶,对着镜子还要歪头扭脖子的,确实很累嘛。

要是耕耘哥哥不给她绾发髻,她就还自己梳双螺。

收拾好,两人提着篮子往村里去。

二黄和三花要跟着,向园把它们撵回去。

几只大狗长得挺威风,除非必要,他们都不带着往村里去,万一吓到谁家小孩儿就不好了。

二黄围着他们转了两圈,去水塘边找大黑了。

三花呜呜叫几声,原耕耘呵他往竹林去撒欢,它才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一二三好像也挺喜欢热闹。”向园猜测。

家里人少的时候它们就安安静静的,撒欢也是自娱自乐或者互相嬉闹。人多的时候,它们就活泼很多,遇见个生人就汪汪叫,很机警。但是遇上熟人,他们也要叫,有时候是喊人,有时候就是故意的,故意吓唬人家。

两人先去的村头,村头有个不成型的早市,附近想要换东西的都会过来这儿。有双方看对眼了换的,也有你看上我的菜,我看上他的蛋,他看上你的鸡崽儿,几方倒腾着换的。

向园还看见有卖小猪崽儿的,她抻抻原耕耘的衣裳,原耕耘会意,低下头凑着耳朵听。

“我们要不要捉两只小猪崽儿喂?”向园征求原耕耘的建议。

她养鸡养鸭养鹅多,猪崽儿还是前两年跟着外婆喂过,后来就没有再养了。因为他们只有两口人,就是杀年猪还得请人杀,杀了也是便宜梅大舅和邱大妗子。工夫没少花,到头来还留不下两块肉,实在划不来,后头就不喂了。

她想着,家里有猪圈,还有不少腊肉,估计以往娘肯定是喂猪的,她要不要也跟着喂,喂到过年,自家宰一头,卖一头,这样能落些钱,他们明年一年也有腊肉吃。

原耕耘不大赞成,“猪不比鸡鸭鹅,它们离不了人,一顿不吃就不肯长肉。你不是说夏秋季节还要上山采药吗?喂猪的话,家里就离不了人了。”

向园就犹豫起来,想了一会儿道:“那就不喂了。”

肉可以买着吃,但采药不能耽误。

原耕耘笑笑,“满仓家喂得多,等过年咱们跟他们买,买个一头半头的,就够咱们吃好久了。”

“嗯嗯。”向园点头,又露出笑来,松开原耕耘的手去寻摸鸭蛋。

有想吃鸭蛋的,自然就有稀罕鹅蛋的,没费多大工夫,就有人主动来问。

向园认不清脸,估摸着年纪喊了声“婶子”。

对面的婶子噗嗤一笑,看见她边上站着的原耕耘,道:“是向家丫头吧。”

原耕耘也低声提醒,“是许阿婆。”

向园:“……”

怎么不早说!

她仔细端详一番,恍悟道:“许阿婆,瞧我,猛地一看还以为是许三姑呢,你们俩长得真像,您看着真年轻。”

许三姑是许阿婆的女儿,嫁到村里一户方姓人家,向园和原耕耘定亲的时候,她去过向家小院。

许阿婆笑出一口银牙,“瞧你这嘴巴甜的,我早听兰丫说了,是个伶俐丫头。人又乖,嘴又甜,心又细,把你夸得啊,我早想见一见了。”

向园露出甜甜的笑,寒暄几句,开始做生意。

鸭蛋和鹅蛋的价格都固定的,两个鹅蛋换五个鸭蛋,许阿婆带了二十四个鸭蛋,向园亏一文钱,换了十个鹅蛋给她。

还有十个,也顺利换出去了,实际上还不够换。因为有人看见许阿婆换鹅蛋,也围过来了,也想换,向园看看,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就依旧换了鸭蛋。

二十个鹅蛋,换了四十九个鸭蛋。来时满满一篮子,回时还是满满一篮子。

原耕耘拎着,往周家去。

快到周家门口时,向园要拎回篮子,“耕耘哥哥,我来拎。你拎的话,周满仓还以为你是瞧他的。”

原耕耘:“……”

还真有可能,不过……

“你手不酸了?”

向园:“……哼!”

他们还没换过手,周满仓从后头窜出来,“原嫂子,你又来给我二嫂送啥好东西了。”

他说着还想掀开搭布看,被原耕耘一脚踢开。

向园:“……这回没有,我刚从村头换的东西,还有用呢。”

周满仓更好奇了,“有什么用?”

向园眨眨眼,“拿回去孵小鸭啊。”

“你都有那么多鸭崽儿鹅崽儿了,你还要孵!”周满仓一脸惊奇。

“你还养那么多猪崽儿呢,我多养些鸭怎么了。”向园下巴点点周满仓的背筐,他这是刚割了猪草回来。

周满仓没话说了,一边带着人往大门口走,一边隔着篱笆墙喊他娘和他大哥嫂子,“九哥和原嫂子来了。”

向园听着这称呼怪怪的,跟原耕耘嘀咕,“他好像在说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要不是他俩站得近,任哪个不认识的听了这话,能觉得九哥和原嫂子是两口子?

原耕耘听着也不爽,“你要么就叫我原二哥,要么就喊我娘子九嫂子。”

周婶子和杨可真还没见出来,周满仓顺便就改了个口,“娘,嫂子,原二哥和九嫂子来啦。”

原耕耘:“……”

还不如不改呢。

向园:“……算了,我心里知道你是我相公,我是你娘子就行。”

应该也没人像他这样笨了。

原耕耘几句话说完来意,周二仓、周满仓都没有异议,直接说要跟着一起去。

原耕耘又跟他们提了分成。

其实关于如何分成的事,他昨天就想过。

林木采伐并不是他们说采伐就能直接采伐的。虽说乡下地界,偷伐的不少,但大家也就是砍个柴火,顶多伐几根梁木建房,这里头讲究一个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去官山或者有主的山上,就没什么大问题。至于荒山,不大批量砍伐,一般没有人管,就是有人看不顺眼,捅到衙门去,官府也没那么多空闲管这些小事,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但是大规模采伐是必须要有衙门批文的,不然大批木头运出去,也瞒不住人。

何翀既然说这个事儿,这一点他那里就能搞定。

再有就是成本,通常大规模采伐,需要很多人协助。购买工具,雇佣劳力这都是钱。但何翀说的一千五百根杉木不算多,留给他们的时间也比较宽裕,他们可以慢慢干,就按一天砍三十根算,两个月也能完成。

现在难的是,近处的杉木分布零散,随便凑凑也能凑够数,但是光是要寻合适的树木就要分散不少精力,效率肯定要差一些。

成片的杉木林就要往深山里走,松云岭和雾罩峰那块,连成一片的全部都是,砍伐相对容易,运出来却难。而且那边山深路远,很可能有难以预知的危险。

真正要开始,他还得多蹚几遍,把路蹚出来才行。

按以前的规矩,这种事情通常都是牵头人先抽一成利,剩下的主股七分,力股三分。

他们这活儿不算大,里头就没什么主股财股了,就是需要些锯子、斧头、砍刀什么的,人手有限,工具也用不上太多。

听何翀的话音,材木算是卖给他,他再过一手给衙门。

虽然他说了一根给六钱的价,但原耕耘不能那么听,就算他给到六钱,回头利钱汇总,也要给他抽一成两成的,毕竟单那批文,等闲不好弄到。

这样算下来,一根大概就是四钱八分。

这四钱八分里,他占一钱八分,剩下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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