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课贪腐一案,终于在半个月后全部审完。

涉案官员全部抄家,主犯廖敏、高远秋后问斩,其他人则根据收受贿赂金额不同处以不同梃杖,流三千里。

文安伯在其中牵线搭桥同行贿罪论处,被革去爵位降为庶民,抄没家产,逐出京城,后世子孙三代不得入京。

盐商袁鹤声行贿官员,扰乱盐业,抄没盐产,其后代子孙永禁业盐。

而书生袁敬被害案,终因时间太久没有任何实据搁置。

只不过,文安伯一家离京当日,文安伯被惊马踢到了脑袋,很难醒来。裴氏不知受何惊吓已然疯癫。

袁鹤声被押送回淮州时不慎落水撞到了头,醒来后已然痴傻。

这事在京城又沸沸扬扬传了一月有余,还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没人逃得过“报应”二字。

而谢皇后,当初如何被众臣请立,如今又如何被众臣请废。

康平帝念在其抚养晋王的份上,降其为嫔,迁居别宫。晋王妃谢静柔禁足两年。没有牵连其家人。

此时,沈宁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赵澜,如今事情已了,他应该回来了吧?

沈宁从白日等到晚上,一直等到赵澜往日下职的时辰,还是没见到他的影子,她心里有几分失落,用了些晚膳便沐浴盥洗,早早地睡了。

.

赵澜从御书房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盐课一案已了,户部又清理了一批人,空了很多职缺。

赵澜、曹首辅、户部尚书李忠三人在御书房拉扯许久,终于以赵澜建议提拔新人顶职而结束。

赵澜站在御书房外,望着朦胧的月色深深吸气,竟有了归心似箭之感。

他刚要离开,御书房的门再度打开。

金福笑眯眯的出来道:“王爷,圣上已让人将偏殿收拾齐整,天色晚了,王爷可宿在宫中,明日再回。”

赵澜难得对外人笑了笑:“本王已多日未见王妃,只想速速回府,还请公公替我谢过父皇。”

话落,大步离去。

金福听后怔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摇了摇头进去禀报了。

赵澜回府后,先在前院沐浴梳洗了一翻,然后才回了如锡堂。

如锡堂只点了一盏角灯,今日守夜的是夏竹,见王爷回来立刻道:“王妃等了许久没等到王爷回来,还有几分失落呢!”

赵澜点了点头进了内室。

石榴屏风不远处的方几上燃着幽灯,与一室月色泾渭分明。

赵澜走近架子床,掀开床帐,坐了下去,沈宁背对着里面,双臂抱于胸前,呼吸清浅。

这半月,他虽然一直宿在刑部,可他的宁儿日日都会差人送干净衣袍、吃食点心过来。

自然,他的宁儿送吃食时,也不是单单给他,而是让云墨问清了参与审案的官员人数,每日让京城玉珍楼换着菜式送吃食过来。

不同的是,他的那份吃食每次都会多一份宁儿亲自做的汤羹。

一日三餐,还加一餐宵夜,顿顿不落。

最开心的莫过于光禄寺的人了,少了一份差事,同样开心的还有参与审案的这些官员。

他们何时能日日吃到玉珍楼的吃食?一个人去那里简单吃一顿至少都要五两银子!

是以,审案结束后,这些官员个个精神奕奕,不见半丝憔悴,比之以往,似乎还胖了不少。

不仅没对这般点灯熬油突如其来的公务有所抱怨,还发自内心地希望可以再多来一些。

前提是,楚王爷坐镇。

想到此处,赵澜轻轻笑了笑,抬手抚上她的眉眼。

良久,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沈宁揽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翌日。

沈宁迷糊间发现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她猛然挣开眼睛,真的是赵澜。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许久,直到赵澜弯起唇角。

“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

沈宁也弯起唇角:“你睡醒了?”

赵澜挣开眼睛,二人四目相对,就这样又互相静静看了许久。

“瘦了。”

“瘦了。”

二人相视一笑。

心有灵犀般,赵澜覆了上去,沈宁环住了他的脖子。

赵澜爱不释手地在她身上流连,意味深长地打趣:“这里也瘦了。”

沈宁不甘示弱,颇为挑衅:“你那里也瘦了!”

赵澜眉头一扬:“你确定?”

沈宁不敢确定了。

赵澜轻笑一声:“放心吧!瘦了也比二两多!”

沈宁嘀咕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边这么嘀咕着,那边赵澜便沉了下去,熟悉之感骤然来临,沈宁便无暇他想了。

这次赵澜极尽温柔,温柔的让沈宁心痒难耐。

在沈宁催促了几次无果之后,所幸心一横将赵澜压在了身下。

赵澜仰头轻笑,凸起的喉结随着轻笑颤动。

鬼使神差的,沈宁俯身轻轻咬了上去。

赵澜的呼吸一滞,随即急促了几分。

沈宁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般,停下来一瞬,复又咬了上去,这般反反复复几次,报复刚刚赵澜磨她一般。

终于,赵澜按住她的脖子,不让她在他的喉结处作乱。

随即一个翻转,复又将她压在身下,望向她,看到了她眼里的狡黠。

赵澜太喜欢她这灵动俏皮的模样,如一只洋洋得意的小狐狸。

他轻笑一声,如她所愿般大加拓伐起来。

二人这一闹就闹了一早上,沈宁只觉得酣畅淋漓全身舒坦。

结束时,赵澜在她耳边问道:“怎么样?还瘦吗?”

沈宁眉目舒展,声音发哑却毫不吝啬地夸赞:“不瘦!很好!很得用!”

赵澜沉默一瞬,无言轻笑。

二人又缓了一会儿才去沐浴盥洗,用了早膳后赵澜还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而是随着沈宁去了书房。

沈宁看着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的男人,一下就想到了什么,问:“你又被父皇赶出户部了?”

赵澜挑眉。

沈宁:“你看,你在吏部、永清左卫做了大事后,都被父皇撤了职,赋闲在府,这次又将户部清理了一通,按着前两次,你不是又被赶出来了?”

赵澜笑了笑:“这次没有。”

沈宁不明所以。

赵澜解释道:“前两次各部官员都认为我不被父皇看重,我做这些事也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户部这次……他们应该习惯了,即便有人想阻挠,恐怕也已经晚了。再加上父皇赐你北郊桑园,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沈宁:“所以?”

赵澜:“所以,我这次不过是休沐一日,明日不必去户部了,但还是会去上朝,应该用不了多久,父皇应该就会宣布立太子之事了。”

虽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沈宁还是问道:“……立你为太子吗?”

赵澜眉头轻扬:“不然呢?”

沈宁习惯性说话留有余地,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少见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她喜欢这样的赵澜,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不知不觉眼里映满笑意。

赵澜笑:“怎么了?”

沈宁回神,笑道:“我这个楚王妃还没当熟练呢,就要成为太子妃了?”

赵澜挑眉:“怎么?半月前还理直气壮地说不想打理后宫,皇后都敢想了,现在不过一个太子妃就怕了?”

“谁理直气壮……”

沈宁想起来了,是她说若你有别的女人,就给她一封放归书,她可不想劳心劳力的替他打理后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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