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收到此信时,绣与玉郎已离开海乡。绣感念先生挂念,能做的只有带着纷扰一齐远离先生。绣自知不被信任,仍要警示,先生莫信季姓人,此为山中白虎逐月,现已四肢俱废无法下山,望先生多加小心。”

“勿念,珍重。”

老大夫眼前模糊,颤着手抹了抹眼角,不想最后头还有一句。

“玉郎托绣转告,医馆后头的小花猫,请先生照拂一二。”

老大夫哭笑了一声,擦了擦眼,布满皱纹的手点在正舔爪的小花猫头顶。

“出息。”

“走开走开,吵吵闹闹的,又不帮忙还在这添乱。”

已经长大的小鸟依旧叽叽喳喳,整天在白玉脚边跳动捣乱。

小鸟已经长出了羽毛,却仍然飞不起来,白玉请认识的鸟帮忙,这才听懂小鸟的话。

原来这小鸟的翅膀天生就是折的,无法飞翔,被抛弃后又阴差阳错间将越绣当成了母亲。

小鸟不让母亲受累,故而总是缠着白玉要食物。

他们远走高飞,去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小城,落地生根。

小院子又搭起了新居,白玉卷起袖子,丈量着尺寸,而后有条不紊地锯木搭建,又要抽空赶一腿小鸟,以免一个不当心把小鸟踩死。

越绣提着菜篮回来时便是这副景象。

“相公,辛劳了一天呀。”

“娘子回来了。”

她刚回家,小鸟又叫着跳到她脚边,跳进她的手掌。

“不仅劳累了一天,还被吵了一天。”白玉抱怨,“明明都喂过他了,还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

小鸟冲他叽叽喳喳,白玉默了片刻,而后一步跳来显出虎纹吓唬。

但小鸟不怕,依然张着嘴朝他叫唤。

“你吓唬多了,他都不怕了。”

白玉不服气:“哼,那我要趁你不在时,把他塞进嘴里,叫他知道厉害。”

越绣将小鸟放在肩头,闻言推了推他的额头,将菜篮交给他:“那可不成,把他吓坏了怎么办?你可赔不起。”

“我去掏颗鸟蛋,放在我肚子下面,到时候孵出来的小鸟就认我当母亲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又不经意舔了舔嘴,瞧着不像是真要孵蛋的模样。

“我可要好好教他,就让他围着你叫唤,嘎嘎嘎嘎嘎......”

捂着耳朵她用力推开在耳畔乱叫的白玉,又捂住他的嘴:“你乱叫,那有你叫得这样难听......”

他明显受伤,眉眼失落。

“你又说我叫得难听,你怎地总嫌弃我。”

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越绣挂在他脖子上揉他的脸:“谁叫你的嗓子又粗又沉,小猫都被你吓跑了。”

他抱着越绣转了好几圈,停下时恰好将她放在台阶上。

“那你今天听听。”

白虎摇晃着半截尾巴滚在她脚边,粗嗓子一开口就让越绣大笑不止。

他高兴时会低吟,但一叫又是“嗷嗷”,又是“卯卯”,怎么也温柔不了。

抱着大脑袋,她低下头亲了亲白玉的脸,取出木梳给他的颈下梳毛。

他的外形可真好看啊,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模样温顺让人爱不释手。

扑哧——扑哧——

每当他发出这样的声音便是在享受,有时她也不明白,为何明明是他在享受,她却也舒服得很,巴不得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的声音。

带着刺的舌头轻轻舔舔了她的颈间,激起一阵痒意。

“别闹......”

白玉扭动,恰好越绣的几缕发尾戳中了他的鼻子。

鼻头动了动,一个没忍住他打了个喷嚏。

越绣是躲开了,然而立于肩头的小鸟,直接掉进了白玉口中。

双方完全愣住了,翘起的尾巴更是直接挺成了柱。

她眼疾手快,在白玉下意识吞咽前掰开了他的嘴,皱眉一瞧,小鸟的脑袋一头扎进了他的喉咙。

当真是生死一线。

小鸟被捞出来了,获救了,也消停了。

从此以后,只要白虎打滚,小鸟便远远地躲到鸟笼内,阴暗地诅咒白虎。

夜风阵阵,吹响了窗户。

白玉的虎眼比身体先醒,警惕地望向抖动的木窗。

双眼渐渐化成人眼,他蹑手蹑脚下床,打开窗望向屋外。

草丛微动,一条白色的虎尾游过。

她躲在草丛中,听着不远处的妇人哼着奇怪的曲调,身形摇晃。

慢慢靠近,那妇人丝毫没有警惕心,就如此大意地将后背露给野兽。

“快长大......宝儿睡......吃肉肉......”

妇人似乎在哄着孩子睡觉。

她悄悄探出头,惊觉,这妇人怀里抱着的,是行李。

大概是个疯的。

她绕到妇人身前,妇人也不在意她是谁,不在意她要做什么,只自顾自哼曲。

低眉哼曲,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

她有些触动,竟也不自觉一起哼起了曲,可妇人哼了一会便不哼了,抬起头来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

“见笑了。”

她愣了片刻,见妇人在行李中摸索着什么,又道:“一点干粮,吃吧。”

接过人类的食物,她想开口,但她听见脚步声在往这跑,遂躲到了一旁。

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和她的母亲离开了,那她也该离开了。

回到水源旁,小白虎轻踩着步子依偎到她身旁。

她也想哼那位妇人哄孩子的曲子,便化形成人,抱着小白虎哼曲。

这一夜,小白虎告诉她,他要给自己取名,逐月。

地板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所有的食物也发霉发黑,屋子内布满蛛网,那口温泉再也不曾滚烫过,直接冻成了一层冰。

鸡圈内没有鸡,只剩下一地鸡毛,水塘,土地,杂草遍生。

然而那条血路依然鲜红,触目惊心。

一抹白影颤颤巍巍,又无声无息,坚持着,努力着,又咆哮着不甘着走到面前。

那一瞬间,若有似无的杀心出现在眼中。

越绣伸手,身旁无人。

意识微微抽动,紧张和不安若一只粗粝大手,紧紧攥着心脏,让她瞬间惊醒。

她有些心慌。

外衣来不及披,鞋也未套,她开了门在院子中找了一圈,不见白玉身影。

攥着衣领,她开始呼吸急促:“相公......玉郎......玉郎你去哪了?”

风声呼呼,夜鸟鸣啼,每晚皆是如此,但今夜她感到尤其不适,好似有双鬼魅般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她不应该发觉的。

白玉的感官比她敏锐,若真有危险,他定会知晓。

但他去哪了?

她顶着夜色,在心慌中冷静,冷静到血液发冷,一步一步迈入林中。

“玉郎......你在哪......”

东面有声响。

她猛然回头,仔细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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