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摸着下巴,眼神闪烁:“不好说。但总觉得透着邪乎。现在想想,宋璇玑这些年,表面上为官家做了不少事,打击这个,弹劾那个,一副忠君的模样。可背地里,却拼命敛财,培植势力,还真可能是为了迎回上皇和宋德钦而麻痹官家。”
“嘶——”白雪霁倒吸一口凉气,“表面忠犬,背地里磨刀霍霍,就等着时机一到,反咬主人一口!这女人……比万延俊那条老狐狸可怕多了!”
花解语嘿嘿一笑,“不过,宋璇玑这盘棋,我看悬。现在的官家是什么人物?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心思深,手段狠,疑心重。宋璇玑那点道行,在他面前顶多算个……嗯,算个唱戏的角儿!更别说他身边还有那条姓薛的毒蛇……咳,”他顿了顿,小心地瞥了白雪霁一眼,“……那位走一步看三步的薛相爷相助。”
提到薛桧之,白雪霁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眼神也冷了几分。
“花孔雀,你不必顾忌着我说话。大是大非面前,我分得清。薛桧之是条毒蛇不假,但此刻,他这条毒蛇的毒牙若能咬在宋璇玑身上,对我们而言,未必是坏事。”
她语气坦然,花解语听得也是心头一松,连忙顺着话头继续道:“嘿嘿,小春春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这边确实最近得到些风声,他的人频繁秘密出使乾国,似乎在密谋什么协议。”
白雪霁蹙眉,“可查到具体内容?”
花解语摇头:“线人级别不够。但看这架势,动静不小。我估摸着,可能跟北边边境有关。你说,之前官家对佘家军动手,会不会跟这件事也有关系?”
白雪霁心头一紧,“你让下面的人继续盯着,有消息立刻报我。我也会试着从薛桧之那里探探口风。”
“行,不过……”花解语犹豫了一下,“东家的海难,你会不会觉得也跟宋璇玑有关?毕竟时机太巧了……”
白雪霁眼神一黯,随即摇头:“可能性极低。我仔细梳理了所有线索和当时海上的情况,那场风暴毁船无数,是实打实的天灾。而且,宋璇玑还没有没那个本事把手伸到那么远的海上去操控风暴。她若行,早就呼风唤雨当神仙去了,用不着在临州城跟我们玩这些阴谋诡计,”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苦涩,“这笔账,老天爷欠我的,我记着呢。宋璇玑,还不配背这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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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看着白雪霁眼中的倔强,心中一紧,拍了拍她的肩头,转移话题道,“那咱们聊回怎么对付宋璇玑吧。她既然已经对钱老下了手,又差点害了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钱氏这块肥肉,她吃不到嘴里,怕是会发疯。”
“所以,”白雪霁眼神锐利起来,“我们得先下手为强!借薛桧之这把快刀,斩了她这条毒蛇。”
“怎么借?”花解语来了精神。
白雪霁微微一笑,“宋璇玑最大的破绽,就是她的野心太大,手伸得太长。谢氏这条线,就是她露出的狐狸尾巴。我们就顺着这条尾巴,把她的狐狸皮扒下来,送给薛桧之。”
花解语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薛相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刀。他那心眼子,比莲蓬上的窟窿眼还多。况且,你和他现在……”他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白雪霁眼露算计,“我自然知道薛桧之不好糊弄,所以我们提供的证据要足够要人信服。谢氏害我的事,板上钉钉的,我们又没扯谎,只是在查案的过程中发现了背后竟暗藏天大玄机,那位高贵的郡主除了想染指钱氏产业外,还有更大的图谋,比如私盐、又比如与北地的人有勾连?然后,我们再在临州城内外散布一些风言风语,就说有人看到郡主府的人频繁出入某些隐秘的盐仓码头,或者与一些行踪诡秘的北地客商接触。传得有鼻子有眼,也不必指名道姓,这些风声自然就会飘进九阍的耳朵里。到时,我再顺势把‘线索’到他面前,恰到好处。”
花解语一拍大腿:“妙呀,薛桧之现在正全力对付王家,等大树倒下,又有宋璇玑这块更肥美的肉,私盐、通敌、哪一个不是泼天大罪!小春春,你这是给他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呀!他会不会对你就更‘爱惜’了?”说罢,还露出了一个大大坏笑。
白雪霁当即抓起桌上的一个果子就砸了过去:“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花解语笑嘻嘻地接住果子,咬了一口,含糊道:“可万一薛桧之被宋璇玑收买了,变卦怎么办,你就对他那么有信心?”
“他不会。”
白雪霁的声音很平静,“薛桧之现在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宋德真给了他九阍之权,让他执掌生杀,翻云覆雨,皇权直接赋予权柄不比去依附一个可能复辟的傀儡上皇或幼主强?他何等聪明,不会舍近求远,去抱一根不知何时会沉没的朽木的。相反,他会把宋璇玑当作踏脚石,踩着她,向宋德真证明他这把刀,不仅锋利,而且……忠诚。”
花解语咂咂嘴:“啧,小春春,你这剖人心的本事,真是越来越毒了。行,我这就去安排,把风放出去,再漏点干货给九阍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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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桧之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更狠。
王阁老虽“荣养”府中,但门庭冷落,昔日的门生故吏避之不及。同时,查抄王家时获取的海量账册、书信、人员名录交由九阍中最精于梳理的能吏日夜审阅、交叉比对。
很快,一条看似不起眼却令人玩味的线索浮出水面:在查抄王家某处外宅时,发现了几封与郡主府管事往来的书信,内容虽隐晦,却提到了北货行情、水路疏通等字眼。又有一份被刻意涂改过的礼单副本显示,王家曾向某位宗室贵人进献过重礼,时间点恰在宋璇玑帮王家在某个官职任免上说了句话之后。
薛府内,薛砚将整理好的密报呈给薛桧之时,他正临窗而立,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听完汇报,俊美的脸上无波无澜,他想起紫宸殿上皇帝掷下的那份密折,里面虽未明言宋璇玑,但字里行间要求“深挖结党营私、动摇国本之逆”,其中所指不言而喻。
“公子,是否要禀报官家,申请彻查郡主府?”薛砚问道。
“不急。”薛桧之将棋子轻轻按在棋盘上,“将此线索并入卷宗,至于荣安郡主那边,加派人手,暗中监控。”
几乎与此同时,临州城内外,关于“神秘盐仓”和“北地客商”的风声悄然刮起。说得活灵活现:城郊废弃的漕运码头深夜总有车马进出,车辙印深,落下些可疑的白色粉末;几个口音生硬、行踪鬼祟的商贾,频频出入某处挂着不起眼当铺后院……这些流言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飘进了九阍探子的耳朵。
宋德真的那份密折所指,似乎有了轮廓。
澧棠阁,玄机所,灯火幽微。
白雪霁与花解语对着案几上摊开的卷宗和证物,神情专注。谢氏这条线被他们抽丝剥茧,指向宋璇玑的证据链愈发清晰:从谢氏婆子身上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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