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涌动,生门大开。

李俟菩身在阵位,地心的滚烫让她全身异常难受,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要晃得吐出来。

眼前物换星移,靛蓝渐出。

旁人没说完的话隔着一堵墙,真真切切的听不清楚。

等她再努力去听时,周遭乍然一空,好似一切都被洪流淹没,埋声晦迹。

李俟菩撑开好似被石砌的眼皮,视野定格在一片无垠浮翠流蓝。

“嘶,这八卦阵是奔着要人内脏去的吗?”宁松帷的话近在耳边,“这动静还不如剜了去,疼。”

软弱无力的气声在此处回荡,空谷幽幽。

枝叶婆娑,异蓝色花种如野草般疯长,没过小腿,几乎是见缝插针。

“貌似又一洞谷。”余愁山扭着手腕,欲动双腿。

疼痛却钻心般涌来,她下意识地抽气。

继而与宁松帷两眼一撞,瞬间意识了什么,迅速抱着晕过去的“李俟菩”撤到无花处。

“这花有毒!”

宁松帷掀起自身裤脚,蓝得发黑的脉络织网般爬上她脚踝。

“是常山蓝。”余愁山道,“少见的绣球科常山花属。”

危机四伏的状况让她们身心俱疲,二人皆是呼吸一窒。

“少见?那这里遍地都是?”宁松帷瘫在原地,累道。

这所谓的常山蓝,花蕾倒卵,花萼裂片呈宽三角状,花后反折,色彩艳丽,看着人畜无害,却没想到暗藏杀机。

一滴露水从中划落,根处润泽。

“这花喜阴,空气都带有腐味,此处繁多,不像自然生长,应该是有人刻意栽植的。”余愁山道。

“还好我们接触不深,毒素浅,逼针可出。”

宁松帷听此,不知看到了什么,撩起眼皮道:“你先等等,我回去捞个东西。”

余愁山抄针的手一顿,看着身旁这人居然又一脚踏入那花海之中。

然后脚烫一般从地上摸索了个长棍就往回赶。

余愁山:“……”

“别用那副表情看我,我还是怕死的。”宁松帷浑身抖了抖,五秒内乖乖坐下。

她说:“但阿菩这剑可不能丢,太宝贝了,我舍不得。”

还挺好心,李俟菩默默想。

她比二人清醒得晚,看着这花对自己没什么大作用,就直接躺平装死了。

本来想趁这两人不注意飞去本体身边的,没想到宁松帷居然还能记起她来。

“此剑有灵。”余愁山冷冷的脸上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真哒?”宁松帷眼睛更亮了,“我也这么觉得,它刚刚居然能听懂我们的话哎。”

“你说,这毒素对它要不要紧?不能死掉吧,你这针给它试试?”

李俟菩一听,莫名其妙地看了宁松帷一眼。

余愁山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她,“我这针不能治疯病,也不治不听话的病人。”

宁松帷打趣道:“好吧,你还是适合和死物打交道。”

余愁山眼睫垂下,三根针一并齐发,宁松帷没防备地痛呼一声。

医针见效奇快,一个呼吸之间,她那小腿上似生根的蓝色纹路立马淡了下去,宁松帷惊呼了一声。

“你治活人也有一套哎,当时怎么不去正经医院,要留在这儿拼命?”

“931抢人的手段你没见识过?”余愁山淡淡道。

该说不说,在场三人都开过眼界。

宁松帷没再搭话,似乎是累极。

余愁山研究了一会儿“李俟菩”的耳朵,痛快得走完几针,替人勉强治疗了一番后,也闭眼调息。

洞内安静下来,寂然无声。

李俟菩环视这神似刚刚那溶洞的景象,没想到八卦阵下,真洞显。

这地方空气稀薄,看来这里才是潭水之上真正的洞穴。

只是,想要在短时间内到外面去可就难了,自己这伤大概是不要紧的,那医针应该已经控制住伤势了。

只要不加重就行,但前提是不会再遇到一场车轮战。

而且,这里阴气重得很。

李俟菩静神,运气一个周天,睁眼看向三点钟方向。

余宁二人背对着的那处,天光从罅隙中钻出,丝缕如怨如诉般倾洒在壑高凸起处。

泥青陡峭,一抹灼丹艳红兀显,穷尽高岩处,她看到了一具横陈的尸体。

那似乎是个女人,着粗麻所织的红衫垂落,无一饰,只有一截红袖无力顺着石崁坠着。

穿得冶艳,却素得极致,显然是不属于这个年代的婚服。

常山蓝开在她身旁,其中一株根茎竟穿肩而过。

尸体以一种有些扭曲的姿态靠在巨岩边,又好似她整个人被牢牢钉死在石中。

李俟菩鼻尖动了动,难怪这里腐烂的气味那般浓重。

竟是丘陵之下有骸,本白骨却颜存。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躺着?”

宁松帷突然出声,赤红长剑下意识地一抖。

余愁山眼睑微垂,“是,好似还穿的婚服。”

“胸腔无起伏,是死人?”宁松帷腿上的针被余愁山收走,她抽着气道。

余愁山缓慢起身,打量一周,“原来这腐臭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这附近并没有诡气,也不存在诡物,奇怪,魂消骸存。”宁松帷道,“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线索。”

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余愁山点头,将“李俟菩”的身体安顿好,跟着宁松帷警惕地向前走。

李俟菩静了会儿,在自己和二人之间,果断选择弃己不顾。

她绕着宁松帷转了两圈,随后作出拦人之态。

“你要跟着我们,不去守你主人?”

红剑灵气逼人,看着就讨喜,宁松帷简直要压不住嘴角。

长剑见状,没有丝毫犹豫,抛下她们,朝着那尸体飞去。

“哎,别跑那么快,小心危险。”宁松帷在后面唤道。

离得越近,由内而外的那种腐霉味就越来越重,陈年的腥气经不住一点风的煽动,稍稍一动,味道就异常刺鼻。

李俟菩权当自己没嗅觉,去探那张容颜依旧保存完整的尸体。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岁月的风霜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女尸眼覆白绫,惨白的皮肤近乎与绫带融为一体。

脸颊除了些许皱纹不见任何尸斑,就连裸露在外的脖子上都白得像块润玉。

若不是没有活气,她还以为这女人下一秒就能张嘴说话。

“她死了有多久了?”宁松帷蹲下身询问。

余愁山反倒看了一眼那穿过尸体的常山蓝,“不是正常的尸体,生物痕迹也不全,我不好妄下推断。”

“眼盖白布,是悼念的意思?”宁松帷惑道。

恐有他意。

李俟菩歪了歪剑身,离那副面孔更近了些,这女人的下半张脸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余愁山朝这尸体稍鞠一躬,随后轻轻将那白绫揭下。

透亮光辉临照在女人的长睫上,投下弯月弧形,这张面孔看着居然有一种独特的温柔美丽。

“岁月不败美人。”宁松帷发出一声赞叹。

余愁山就着白绫轻轻撩开女人眼皮一条缝,她的眼球如白羽一般漂亮,好似是沧海遗落的珍珠。

李俟菩所猜没错。

“她生前眼盲。”余愁山道。

宁松帷立马联想到了什么,“那第二张签牌——”

“易眼酬命,廿九嫁娶。”余愁山接道,“只是,她却是个死人。”

“嗯?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呢,兜了这么大个圈子真的是替死人换眼啊?”

宁松帷挠挠头,盯着女人的脸东瞧西瞧,“她和漆灯花是什么关系?”

余愁山摇头,乱得很。

李俟菩倒是自顾自复盘了一圈。

从一开始踏入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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