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脸色煞白,满是惊骇,仿佛天塌地陷。
他拼命挣脱黎青的拥抱,拉扯间黎青的伤口再次流血。他蓦地停手,瞳孔缩小,死死盯着黎青的伤口,连嘴唇都在细微地颤抖。
伤口的血滴到地板上,不多,但足够让陈最再次崩溃。
他不住地后缩,无数句对不起往外冒,他崩溃地捂住脸,试图掩盖他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泪水。
“你为什么过来!为什么管我!”
这些话黎青听到了,并不生气。她知道这些刺不是冲她来的,是冲着陈最自己。
“你走啊!走开!别看我!滚开!”陈最癫狂地嘶吼,洗脸台上的抽纸和牙杯全部撞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动静。
或许是这些声音让陈最有了实感,他注视着自己的手,青色的血管和泛红的掌心无一不提醒他是个活人。
他愣愣地抬眼,黎青正在把袖子往下捋,遮住了会刺激他的疤痕。
其实伤口的血只流了一点点,但陈最感觉更多的血从他心里流了出来。
黎青很快意识到,陈最的状态绝对不能独处,他必须有人陪伴,陪他熬过难熬的夜晚。
沉重的呼吸回响在狭小的洗手间,黎青先尝试地伸手碰了碰陈最的手,结果还是非常迅速地弹开。
“哥。”
陈最一抖。
黎青见奏效,立马又喊了句“哥哥”。
她脑子飞速运转,想了个说辞:“哥,我好痛,你能帮我上药吗?”
陈最迟缓地抽动手指,似乎在分辨什么,她耐心等待。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陈最终于点点头。
不过等两人走出去才想起来,家里没有这种药。黎青觉得药明天再涂也没事,但陈最不听,非要出去买。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陈最这个状态出门,外套也不穿,能把黎青吓死。她拽着陈最欲哭无泪,不让他走。
“我,很快。”
“不行!”
陈最垂下视线,不敢去拉开黎青的手,又一次僵在原地。
黎青没办法,只能换种方式去哄他:“我害怕,你不要去了。”
那句我害怕好像起了作用,陈最沉默地没有动弹。
“点外卖吧,好不好?”
“……”
黎青见他冷静,将他往自己房间拉,反正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单独待着。
房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黎青挂了一个钩织的铃兰花,明亮的白色和绿色挂在门口,来敲门的人会驻足停留,细细拨弄。
黎青按亮屋里的灯,嫌不够还去把书桌上的台灯和床头柜上的夜灯全打开了,怕陈最又坐冰冷的地板上,直接把被子拽到床和墙壁之间的空隙里,空隙容纳他们两个人绰绰有余。
担心陈最不坐她的被子,从窗台抱了织好的毛毯铺上去,简直是一个小巧的“秘密基地”。
她觉得陈最会喜欢这样的地方。她小时候就喜欢趁妈妈不在做一个这样子的秘密基地,躺在里面很有安全感。
在黎青做这些的时候,陈最就站在一旁,无言地看她为自己搭建了一个“安全屋”。
“哥你快来。”黎青坐在地毯上,冲他招手。
陈最不肯动,盯着自己垂下的手。
一股不重的力道推着他踏入,温暖的触感和刚刚冰冷的房间对比鲜明。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可是好像又是死的。不然怎么会到天堂来。
“我去热粥,你坐一会儿吧。”
声音好遥远,不像人间。
陈最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刚刚还吐,现在估计吃不下吧。黎青思考几秒,听说人在难过的时候吃甜的也是苦的,看样子今天那份松饼是没法吃了,幸好还有粥。
她转身下楼去热粥,今天的粥煮得软烂,淡淡的粉色,看着心情放松不少。
手臂隐隐作痛,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伤口,黎青在水龙头下面简单冲洗,冷水刺骨,她哆嗦两下,赶紧关了水龙头。
回头准备拿碗,黑暗中的人影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咬住舌头才没叫出来。
陈最站在厨房界线外,眼神如死水一般,无神地追随黎青的身影,客厅没有开灯,他与光明一步之遥。
“你,怎么下来了?饿了吗?”黎青加快速度往碗里舀粥,手臂因速度加快开始疼痛。
自始至终陈最都不再说话。
粥放在桌上,他不吃;放到他手里,也不动。全过程要么盯着黎青看,要么看着粥发呆。
黎青面上不显,脑子里飞速想办法。
她借着刷锅上网搜了一下相关办法,有条回复说让病人一直呆在心安的地方比较好。
心安的地方?陈最自己的房间应该是吧?
于是她尝试着询问:“你要不要回房间慢慢吃?”
陈最蜷着手指,默默起身,跟在黎青后面走。
不过——
黎青走到陈最房门口,一回头,人站在走廊那头。
“嗯?”
陈最站在黎青房门口,不动。
“怎么了?”
陈最依旧巍然不动。
……
黎青一拍脑门,陈最肯定是喜欢刚刚铺好的“安全屋”!
早说啊,她拉着陈最到自己房间坐下,特地把他往里推,陈最也任她摆弄。
两人面对面坐着,粥一点一点变少,陈最吃饭本来就慢,现在速度更慢了,半天吃一口。
横竖是吃下去了,时间也快两点半,虽然很晚,但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黎青试探性地问:“今天晚上睡我这好吗?”
陈最抬眼,喝过粥的嗓子没有那么干了:“睡哪?”
“我睡地上,你睡床吧。”她不可能让病人睡地上。
“……为什么?”
“啊?那你想睡地上也行。”
“……我是一个疯子。你不害怕吗?万一我,”陈最顿了顿,“我又咬你……怎么办。”
说完,他几乎没敢看黎青的眼睛。
然而,微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紧攥的拳头。
拳头硬得像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可能已经戳破了皮。
陈最身体一震,却没有甩开。
黎青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太轻飘,质问的话又毫无意义。她只能陈述自己看到的。
“你很难受,”她吸了口气,努力让吐字清晰,尽管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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