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肃肃会来,是因为应宁正巧摇响了铃铛。

可谢寻也真的来了,叶飞绝吃惊道:“谢寻当真在乎谢氏?”

谁知,他岂止是在乎,甚至是目眦欲裂,眼睛里的红血丝都快滴出血了。

谢寻原本天生一副狐媚的笑模样,稍微一怒起来,看着就近乎癫狂了,何况现在瞋目切齿,简直是一只马上要暴起伤人的野兽,盯着叶飞绝的眼神堪称恐怖。

就连阿蛮,也狐疑地打量着谢寻,低声骂道:“谢无妄!好你个小兔崽子,我们船上闹出两条人命,湘夫人出了这么大事,都找不见你人影,现在谢氏死了人,你才姗姗来迟?”

阿蛮双目含泪,船上的许多女人看着谢寻,也都敢怒不敢言。

毕竟湘夫人曾说,宁愿一船人同死,也不肯交出谢寻,谢寻却对此无动于衷,而现在谢氏出了事,他分分钟就赶来了。

母族养他宠他,要被灭族时他都不见人影,父族欺他辱他,他却这样护着谢晨,怎能不让人心寒?

唯有应宁,冷笑一声,早已料到现在这局面。

应宁是独生女,无兄弟姐妹,上辈子对小师弟谢寻、小师妹叶肃肃,也如待自己的亲生弟弟妹妹,可最后结果呢?

死于千刀万剐时,她回想从前,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谢寻。

·

另一边,叶肃肃与谢寻完全相反,从天而降后,看这情况,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就浮在半空,向下俯视众人,状态与揽镜自怜时截然不同,双目无悲无喜,面无表情。

“神女”像一尊白玉观音雕像,只看外表,众人根本猜不到,根本看不出她会发出那样尖利的喊叫声。

有人问:“她就是神女?”

有人痴看着她,道:“她长得可真美,比应有语、叶飞绝都美,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吧。”

有人则疑惑道:“我怎么觉得,她长得毫无特点,似乎一闭眼就记不住了?殿下病弱,霜妃清冷,湘夫人柔情似水,阿蛮倔强强横,连谢寻都妖娆妩媚,可她呢?”

阿蛮则直接嘲道:“叶肃肃在人前装神明,背地里尖叫着使唤叶飞绝,一个撒泼耍蛮、恶待奴才的地主婆,哪有半点神女该有的气质?我看她岂止是比不上湘夫人,我们船上舱底的姐妹们个个都比她强!”

她说到一半时,叶肃肃就看向了她,听到她拿妓、女与自己做比时,无悲无喜的面具就迅速开裂,扭曲地死盯阿蛮,又气又恨,但似乎心有疑虑,最终还是没回话。

“大哥!”

反倒是谢寻,虽也对阿蛮的责骂心有疑虑,却自信满满,想说什么说什么,回头看向谢晨和湖心的一层雪,愤然骂了起来。

“是冬社做的?这帮无耻之徒,他们对谢氏下手了?兄弟们情况如何,有几人伤亡?”

今日局面,与上辈子完全不同,除应宁外,所有人都觉得诡异,连谢晨都没想到,暗自怪道:

怎么回事,这个便宜弟弟居然这么关心谢氏?

但谢晨犹豫片刻,还是回道:“霜妃想杀你,湘夫人想护你,却被应有语杀了。湘夫人一死,霜妃就对我们动了手,两个本家的少爷、五个远房少爷、十六个侍卫、二十个家丁,无一生还。”

原来也巧,谢氏掌管秋社多年,财力深厚,这小船上竟有一半都是谢氏的人。

“湘夫人死了?被我师姐杀了?”谢寻震惊不已,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震怒的精神状态,也不管谢氏死了多少人了,只看向应宁,道,“我师姐是凡人,怎么能……”

他看到了应宁手里的难容。

应宁冲他温柔一笑,道:“我在凡间调查了一桩案子,查到了她身上。”

“啊——”

谢寻忽而想到了什么,痛苦嘶吼一声,拔剑指向叶肃肃。

“我师姐杀湘夫人事出有因,但你冬社为何又无故欺辱我谢氏的人?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今年春秋试剑,我要叫你冬社血债血偿!”

所有人都呆住了。

应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笑意不到眼底,语气也冷冷的,道:“师弟,死的是谢氏的人,又不是你,这里没人把你当做是谢氏的人,只当你是兰舟的人,谁欺辱你了?你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是从哪学来的?”

谢寻一愣,拧眉厉声反驳道:“我姓谢,怎么不算谢氏的人?我娘虽曾帮过兰舟,却不是兰舟中人,而是出身仙界的名门仙子。纵使湘夫人曾是我的红颜知己,我却也不是兰舟的人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应宁打量着他,逐渐发现了问题……

这个“谢寻”,对他自己身世的认知,似乎与别人所知的,都不一样。

最后,谢寻还盖棺定论,道:“湘夫人曾是我的朋友,我虽不是兰舟的人,但现在兰舟有难,若想投奔我,成为我的人,我肯定是要帮的!”

他还觉得自己很仗义呢。

兰舟中又想起一片“嘘”声。

阿蛮喊道:“滚!我们就算跟着应有语,也不会投奔你这个垃圾!”

场面一片混乱,谢寻整个人迷茫地在船上众女子间看来看去,甚至还伸手挠了头,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仍扮做女相南门春身上,似乎被她容貌折服,再就没挪开过眼。

这个仪态动作……一看就不是真的谢寻。

应宁盯着他,陷入沉思。

叶肃肃很快回神,而后才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叶飞绝,你做了什么?”

这次,她把声音绷得很紧,清新中透着一丝少女的甜,仿佛和刚才金铃里传来的尖吼不出自同一个人似的。

“装。”

阿蛮不止讨厌谢寻,似乎对叶肃肃也很有成见,毫不留情道地低声嗤笑:“私底下毫无教养,人前又夹着嗓子,大家都是女人,谁不懂呢,硬装出一副纯善的样子给谁看?”

有人憋不住也笑了,叶肃肃脸色黑如锅底。

叶飞绝眼中只有谢寻,按着箜篌,紧盯着他,敷衍道:“启禀神女,我上岛来找谢寻商讨论剑事宜,撞见这船嫖客,就把他们杀了,免得污了神女的眼。有犯禁者皆可斩,这是不秋仙尊首肯的规矩啊。”

谢晨一挥扇子,挥开了挡在他身前的谢寻,反驳道:“我在船上向来都是吟诗作对,赏玩风月,与这里的姐妹都是朋友,怎么就成了嫖客?”

他自己身上还有花柳病的瘢痕,都不遮掩,就能信口胡说。

应宁厌恶道:“你若没嫖,怎么会沾上花柳病?”

谢晨理直气壮,道:“我也同几位知己有过友情以上的关系,你情我愿,何谈嫖、娼?按你这么说,难道兰舟上的姑娘们,就全都是那些自甘堕落、自轻自贱的女子,各个以色侍人?”

这一席话说完,阿蛮气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双手搅着一丈红绫。

应宁向下走了两步,按住阿蛮的肩膀。

“谢寻,”应宁笑问,“你觉得呢?”

谢寻毫不犹豫道:“我大哥说得当然没错,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还需要去嫖、娼?再说了,我深知能上兰舟的都是惊才艳艳的奇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是名仙交游、赏玩的胜地,仙界繁荣的象征,以色侍人的可能也有,但可能不少都有苦衷,或可遭人胁迫,我谢氏绝不会做出那种卑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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