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剑台没有台子。
此前船上有男宾说起,谢寻能爬进秋社,还是要靠谢家,只因进秋社如斗蛐蛐,是要经过无数厮杀,爬上云中道才能登仙的。
云中道是一条状若垂云的剑道,上面停了大大小小数千柄飞剑。
平日里,这些飞剑都各有各的位置,悬停在空中,如有仙者想走这条剑道御剑下凡、或是御剑登仙,都必须持有叶氏的信物才行,否则无法调动任意一柄仙剑。
仙凡有别,就是从这里传开的。
要知道,叶氏信物也是上古传下来的仙器,本就独一无二,自真火尽熄后,更无人能再炼出复制品了,一共才有四个,如非重要场合,根本不会祭出。
所以,云中道其实并不是用来“赶路”的道。
但它也绝非废道,而是一条“赶举”的道。
它每年会开通两次,分别在立春和立秋,与人间春闱秋闱相似。
立秋的秋社试剑,是整个仙界的大比,以百花杀为钥匙,启动道上的数千柄无主之剑,任人驱使,若真有人能将所有仙剑收为己用、一举夺魁,那么无论出身门第,皆立为秋社之主,掌管百花杀,负责开启下一次秋试。
数百年前,谢氏家主曾赢下秋试,百花杀落入谢氏之手,但再后来,即使是谢氏家主本人,直至寿终,也再没能催动过千柄仙剑,百花杀便交给了他的后代,代代相传。
直到去年谢寻夺魁。
而立春的春秋试剑,则是由秋社的胜者,挑战春社的主人,如胜,则夺王者香,堪称仙界最强之战。
这相当于摆明了在说,春社就是比秋社要强,要你秋社先选一个最强的出来,才有资格挑战春社。
可无人反驳,只因当年,春社的主人是馨烈侯。
当初谢氏家主是何等的少年天才,一人可驭万剑,结果挑战馨烈侯后,非但不成,还从此一蹶不振,道心崩裂,再后来,馨烈侯与传芳君同归于尽,春社也再无传人。
如今,最强的是夏社和冬社,而夏社的不秋仙尊已修无情道至大乘,不问尘事,迎战秋社的就只有冬社了。
冬社如今主人,是神女叶肃肃,但最强的,是霜妃叶飞绝。
若霜妃出手,难免显得有些欺负人。
谢寻今年才十八岁,刚刚结丹,叶飞绝可就不知活了多少年了,虽容貌也年轻貌美,二十多岁就结丹了,但也比十八的谢寻差出不少,更何况她是叶肃肃的半个老师,而叶肃肃是谢寻师妹,她本来就高谢寻一个辈分。
可她就这么出手了……
“我才等不到什么试剑,”叶飞绝还同应宁道,“谢寻来,我就杀。”
她单手抱起巨大的箜篌,膂力惊人,这就一跃而起,御风而行。
半步化神,已能驾驭灵气,无需御剑。
“叶飞绝!”叶肃肃大怒,喊道,“你敢无视我的命令?”
“神女大人,”叶飞绝冷笑一声,道,“得罪了。”
修仙之人,分什么“主子奴婢”、“尊卑贵贱”?
这个神女大概是看多了人间老掉牙的烂话本,就突然开始做什么封建复辟的美梦了,以为自己有个神女的名头,就敢同过去的皇帝似的,在她头上发癫了。
实力为尊,谁拳头硬,谁的话才算话,这才是修仙之道!
叶飞绝凌空一跃,整片色海瞬间冰冻三尺。
她双手拨弦,与留着鲜红长指甲的湘夫人相反,裸指惨白如雪,指甲未蓄一丝白边,弹了一曲《梅花三弄》,曲调一成,仿佛天地为之一缓,所有人反应不及,眨眼都慢了动作,只能静静听她弹完。
原来这就是半步化神的真正实力……
应宁暗中衡量,心知自己现在就算搏命,也赢不过她。
很快,叶飞绝弹到第一声徽音,琴音泛泛。
谢寻全身结满一层冰霜,仍旧在拔剑,神色已显慌张。
叶肃肃见状,也慌忙伸手拔剑,但她实力还不如谢寻,又慢一步,自然没什么用。
叶飞绝弹到第二声徽音,谢寻已冻成一尊冰雕。
众人看在眼中,都知道第三声时,三弄已出,谢寻必当命绝当场。
结果第三声刚扫完,就被另一声琴音给撞散了!
那琴音比箜篌低沉许多,是古琴之声,带着一股热浪拂过整个云中仙府,更向九州大地飞去,瞬间将谢寻解冻,同时击向叶飞绝,将她震得倒飞出去,跌进湖心,发出“噗通”一声。
众人的时间也被解冻了,纷纷开始大口吸气。
“呼……”
“是、是古琴音,定是梅梢月!”
能与蓝关抗衡的,除了兵器谱上高它一位的梅梢月,还能有谁?
“不秋仙尊出手了!”
船上还有和谢寻交好的女子,仍替谢寻着想,松了口气,道:“就知道不秋仙尊不会不管自己的徒弟,谢天谢地,仙尊保佑!”
这句话,听在应宁耳中,却格外刺耳。
不秋仙尊,真的不会不管自己的徒弟吗?
谢天谢地?
自己求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时候,师尊又在哪里呢?
应宁忽然释然地笑了。
原来不是不管所有徒弟吗,只是不管自己这个徒弟罢了?
不过很快,再抬起头时,她脸上的怅然之色就已尽数消散,只剩下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师弟,”她问道,“你还好吗?”
谢寻啐了口血,一抹唇角,道:“死不了,不劳师姐挂心,我先走了,替我给霜妃子带一句话……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这次算她杀我一次,我跟她两清了,下次试剑再见,我绝不会再留手!”
说完,他扯上谢晨,御剑跑了。
“我呸!”阿蛮仍是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狗杂种,还你不会留手,你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揍得鼻青脸肿,要不是有个师父给你兜底,你算个屁啊!”
叶肃肃一看,谢寻跑了,叶飞绝又不听自己的,自己留着也没什么意思,留下一句“也替我告诉叶飞绝,让她好自为之”,就御剑飞走了。
“还不滚快点,”阿蛮一碗水端平,骂完谢寻,又骂叶肃肃道,“跟你男人锁死了一起滚!”
叶飞绝从湖底爬上来,湿淋淋的,如水鬼般,坐在地上打坐调息,满面都是戾气。
“还想再追吗?”
应宁从三层一跃而下,跳到她身边。
“是不是以为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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