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做了太子妃,看看谁还敢毁谤她的生母?那个老郡主要是再多嘴,她就让人打肿她的脸,看她以后如何见人。
等再熬些年,等李绛登基了她就是……本朝多年不立后,贵妃就贵妃吧,也算是女人中的女人了。
“简直是痴人说梦,”郑云川痛心疾首,一改往日的亲切随和,怒吼道:“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若非韦淑芳极力阻拦,他几乎要冲上去动手。
郑鹤衣吓了一跳,慌忙往后躲去,有些无措地望向父亲。
郑骁满面愠怒,颤手指着她道:“好好一个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郑鹤衣既委屈又好笑,瞟了眼袖手旁观的韦氏,忽略掉韦淑芳满眼的责备和嗔怪,最后转向了几近失控的郑云川。
郑云川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满腔怒火霎时消散,倒像是有些理亏。
她索性上前一步,瞪着他道:“我是不了解太子,可你了解我吗?”
郑云川耐下性子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搅蛮缠?”
郑鹤衣以手掩面笑出了声,眼底却泪光闪动,“安东都护府几经迁徙,我是伴着平州的风沙、营州的号角和伤兵的哀嚎长大的,我在逃亡路上摔断过腿,在干旱时和野马抢水源。你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时,我学着用粟特语计数,用契丹语骂街,用靺鞨短弓打猎,你们说我野性难驯,只因为我不像长安人,可我以为我会老死辽东。”
她回来后一向寡言,对于过往只字不提,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冷不防说出这些,竟让郑骁和韦氏有些无所适从。
韦淑芳抬眸望向郑云川,见他脸上霎时褪了血色,喉结艰难地滚动着,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既然到了长安,那我再也不会离开。”她调整了气息,平静道:“东宫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我已经长大了,也想为自己做回主。”
“你能有这般豪情壮志,只是不知者无畏罢了,等到后悔的那一天就晚了。”郑骁叹了口气,无奈道。
“真到了那一天,你们大可以心安理得的骂我活该。”她定了定时,从容拜别父兄,转身退出了膳堂。
众人喉咙都像噎了团棉花,不觉面面相觑。
郑骁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她身上的孤傲和倔强,像极了划下“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后飘然远去的萧六娘。
因着对发妻的愧疚,他放任了长子的悖逆,默许他带走了年幼的女儿。
又因着对女儿的亏欠,他面上严苛,却还是一再包容着她的任性,包括对继母和嫂子的不敬。
他不知该如何弥补,想来想去,只有在她出阁时多添些嫁妆,对于将来的女婿甚至外孙,能帮衬就帮衬,能提拔就提拔。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父亲、母亲,淑娘,我去看看她。”郑云川神色疲惫,声音低哑,整了整袍服追了出去。
回首遥望,离家前的郑鹤衣简直能做他的女儿,可如今的她却比母亲还执拗。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始终无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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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寂寂,月明如水。
夹道尽头的玉兰花早已凋零,疏落的枝丫下,隐约有两个弯月般纤细的身影。
郑云川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就见喓喓一手提灯,一手扶着郑鹤衣在旁边青石上坐下,见他过来,忙行了个礼,闪身退到了郑鹤衣背后。
“阿兄,你不要劝我。”她把玩着一片落叶,用警告的语气道:“我不希望此事影响我们的情分。”
郑云川愣了愣,握在袖中的指尖隐隐发白。
他低垂着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青,像是要将所有情绪都隐藏其中。
半晌,才轻声道:“方才是我失态……我不该对你发火……”他的声音像呜咽的风声,带着孩童般的无助和迷茫,“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做出这般打算?”
郑鹤衣掀起长睫,看到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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