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膳堂灯火通明,家人齐聚,皆满面愁容。

郑骁最先打破沉默,神情严肃道:“这丫头行事最没章法,哪敢让她进宫?也不指望她光耀门楣,只要不带累我们就算万幸。”

韦氏因上位之路颇为曲折,且胎儿没能保住失去倚仗,行事一向谨慎。这种关头她更不好插嘴,便只默默剃着灯花,饶有兴趣地瞧着扑火的飞蛾,眼神中颇多玩味。

郑骁越想越觉得受人愚弄,便忍不住对郑云川发火,“你身为太子近臣,上回宫宴之事,临到跟前才得了风声,这次事态如此严重,竟还是一无所知吗?”

郑云川满腹委屈,叫苦不迭,整个郑家最意外的就数他。

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可李绛却不曾在他面前表露过分毫。

好在他也算有准备,忙从袖中抽出郑云岫的回书奉上:“父亲大人息怒,孩儿原就有此担心,早前便写信和大兄商讨,这是他的想法。”

和他们父子一样,远在辽东的郑云岫也坚决反对郑鹤衣进宫,并献出三策:

其一托疾,速命人进宫陈情,并重金延请京畿一带名医具牒作证。贵妃最爱重独子,绝不会为他娶身患恶疾之女。

其二早聘,在交好的家族中寻年貌相当者,假称幼时便有契约。五姓之间的婚牒,纵使帝妃亦难强解。

其三下下策,非万不得已不可用,即御前失仪,或自损清誉……

“这件事上,孩儿坚决赞同阿父和大兄。咱们家统共就这一个女儿,性格又如此暴烈,去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哪里还有活路?”郑云川语气激动。

韦淑芳也跟着附和:“虽说皇权大过天,可咱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趁着诏书没下,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说着望向韦氏,想让她趁机表态。

韦氏本就不喜郑鹤衣,自不愿为她拉母家下水,便置若罔闻。

郑骁看罢,将信笺交还郑云川,沉吟道:“的确如此,就是……要委屈她了。”

“我能受什么委屈?”厅外响起郑鹤衣的声音,就见她不知何时过来了,脸容虽隐在暮色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却灿若星辰,正倚在屏风旁好奇地打量着大家。

郑骁起身离座,大步走了过去。

其余人不明所以,也稀里糊涂站了起来。

郑骁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进厅来,压低声音道:“明着抗婚自然行不通,那样至尊和贵妃的面子往哪里放?只能暂退一步,正好你这几天都在养病,就说病情恶化再难痊愈,或者直接送去出家,等风头过了再行婚嫁。长安是不能留了,为父可修书一封,请族中耆老为你安排着落,实在不行,就送你回本家老宅。”

他轻拍着女儿纤瘦的肩,坚毅的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慈蔼。

说到送去出家时,郑鹤衣的心蓦地一紧,不觉想起了薛成碧的长姊薛怀素。

听说她年少守寡,被父亲强行送去龙华寺修行,日子过得极其清苦,逢年过节也不得回家。

薛成碧实在挂念,便偷偷带了婢媪去探望。可巧那会郑鹤衣刚回京,郑云川为了和她拉近关系,一有空便带着她满长安转,那日刚好去了龙华寺上香礼佛……

她不想像薛怀素一样去寺庙修行,这一去大概永远出不来了,她也绝不会去别处寄人篱下。

“为何你们商量我的终身大事,却都不问我的意见?” 她歪着头,煞有介事道

郑骁失笑道:“自古婚姻皆由父母媒妁决定,你一个小女子家,问你作甚?”

郑云川瞅见她眼下两片乌青,料想她昨晚应该没睡好,难道一早就知道了?可她深居闺中,又从何得知的?想到那日她和李绛登塔之事,面色逐渐凝重。

郑鹤衣挺起胸膛,迎视着他探究的目光,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慢条斯理道:“我愿意嫁给太子,长安这么好玩,我哪儿也不想去!”

她神色郑重,语气坚定,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厅中霎时鸦雀无声。

郑云川既怒且惊,冲过来质问道:“你才见过太子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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