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苏祈指尖转着那张薄薄的任务卡。
他们没有带队老师。
团队成员:贺兰烯,罗博,贺兰羽,施雅,外加他本人。
任务:璞东洲五区(贝城),每人完成十件“好人好事”。
这绝对是他伏苏祈有史以来接到过最荒谬、最……接地气的任务。
出发前几小时,另一个分队的老师临时把他们薅到一起,要求内部选个队长。
罗博几乎是立刻被推举出来——他正了正鼻梁上那副细框眼镜,眼神里是那种能把“给海鸥喂食”都规划出流程图式的认真。
“我老家在贝城。”他语气带着点骄傲,“地形熟。”
这理由朴实无华且无法反驳,开玩笑,到底是谁想反驳,除了罗博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乐意当队长。
告别区气氛各异。
乔理理眼圈泛红,攥着贺兰烯的手,声音带着水汽:“烯烯,万事小心啊。” 旁边的翟辞言简意赅,抱拳道:“队长!马到成功。”
至于翟梦?不远处的长椅上,一个裹着毯子的身影只露出一撮翘起的头发,呼吸均匀。
毕竟事务所的规则明晃晃:固定资金,指定住所,据说去年某支倒霉小队在荒山野岭睡了一个月帐篷,还严禁外援。
生存难度随机波动。
她不得在临近之前放肆地玩一玩?
来接他们的飞行器,朴素得像一只巨大的,掉了漆的海鸥。
罗博第一个钻进去,环顾四周,乐呵呵地:“嘿,好巧,熟人都分一起了。”
“不巧。”贺兰羽慢悠悠跟上,指尖随意点了点舱壁,“事务所精算过的。学院里那些隐形观察员,天天琢磨谁跟谁组队效率最高、摩擦最小,或者……最有戏剧效果。”
“稳定性?参考薛定谔的猫。”
“这还不叫巧?”施雅小声嘟囔,认命地蹭到最靠边的位置坐下,心里弹幕刷屏:“冤家路窄,狭路相逢,磨刀霍霍向牛羊,谁料牛羊竟是我!”
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壮小剧场里,直到贺兰烯清凌凌的声音穿透过来:
“施雅。”贺兰烯已经系好安全带,歪头看她,眼神像在观察一个行为奇特的标本,“你要在门口生根发芽吗?这里不支持你演独角戏哦。”
刚核对完飞行数据的伏苏祈和正研究舷窗结构的贺兰羽,闻言同时侧目。
伏苏祈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明显嘲弄意味的“呵”,贺兰羽也低笑起来:“妹妹,施小姐怎么会唱独角戏,她有同伙呢。”
施雅:“……” 她唰地坐下,假装对窗外停机坪上一只蹦跶的鹦鹉产生了浓厚兴趣。
飞行器爬升,大地在下方铺展。规整的学院网格、起伏的绿色丘陵,最终被无垠的蔚蓝取代。
“看那边,贝城的珍珠滩!”罗博指着舷窗外一片在骄阳下闪烁细碎银光的弧形海岸,声音带着回家的雀跃,“我家就在那片发光的屋顶后面!贝城的沙滩,随便走走都能踢到奇形怪状的贝壳,螺旋塔、月光贝、还有长得像小耳朵的……”
“小耳朵?”伏苏祈靠回椅背上,闭着眼,“你确定不是某种海洋生物的听力器官?捡到记得送去研究所,别当纪念品。”
罗博被噎了一下,无奈地推推眼镜:“学长,你的想象力总是这么具有破坏性。”
“对呀,阿祈,你今天怎么那么冲?”贺兰烯略微思考了一下,难道是昨天的游戏没得第一,所以想要成为战一祈?
“妹妹,我只能抚额苦笑了,你看不出来吗,阿祈在生闷气呢。”
“我没有!”伏苏祈把小玉抱枕盖在自己脸上。
对啊,他就是生气,谁叫贺兰烯今天都没怎么理他。果然不能被太快追到手,这才多久,贺兰烯就暴露出了她的负心汉行径。
贺兰烯浑然不知她被贴上了“负心汉”这个标签。昨晚伏苏祈和她哥,哦,还有霍司夜,三个人刚从海里钻出来,就又钻到赛车上去了。
她只是觉得……伏苏祈需要休息,而且他现在不是在闭目养神吗?
不方便打扰。
“哥哥,你在睡觉吗?”
“不啊,难道我躺在按摩椅上装睡?”贺兰羽贱嗖嗖地拍了拍伏苏祈的大腿。
……
话题终于被强行拽回任务。
施雅愁眉苦脸:“好人好事……帮邻居找走丢的宠物狗算一件吧?可万一那狗是自己不想回家呢?”
“算非法拘禁动物未遂。”贺兰烯接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念教科书,“或者,干扰犬生自由意志。”
“噗——” 贺兰羽这次是真没忍住,笑得肩膀微颤。
“严谨点。”罗博推推眼镜,进入状态,“事务所的评估很抠字眼。去年隔壁小队帮迷路小孩找家长被判定无效,理由是未确认其是否真的迷路。好事必须明确产生正向结果,且行为本身符合普遍道德规范。”
他叹了口气,“好人的界定更模糊,大概指动机纯良?但动机这东西不应该就是想要帮助别人吗?”
“能这么说吗…”施雅积极接话,“像沙滩上那些被潮水打磨的贝壳。你以为捡到的是贝类,剥开可能只是寄居蟹的临时公寓?”
“贝类难道就不可以是寄居蟹的临时公寓吗?”贺兰羽把玩着手表,“施小姐,我只能说这确实是临时性的,所以真的不能变坏,不然那些可怜的寄居蟹,只能使用人类垃圾了。”
“所以……”罗博总结,“我们得随身携带测谎仪、风险评估表和好事结果确认书?惩罚是什么?不会是去清理学长想象出来的海洋生物听力器官吧?”
伏苏祈没理他,目光落在舷窗外那片越来越近的、闪烁着贝壳光泽与粼粼波光的城市。
贝城已至。
队友们像约好了似的,动作麻利地解开安全带。罗博推着眼镜一本正经:“我去确认下行李舱状态。”
贺兰羽伸着懒腰,声音拖得长长:“那我也不当电灯泡了。”
施雅更是脚底抹油,第一个溜向舱门,背影写满“此地不宜久留”。
转瞬间,机舱后部这片空间,只剩下贺兰烯和那个用抱枕把自己整个脑袋埋起来的人形障碍物。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空调出风口的细微气流声。
贺兰烯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电流终于噼啪一声接通了某个开关——哦,他好像……在生气?
她很快想通了原因。
贺兰烯挪过去,手指戳了戳那个闷闷的抱枕团子,声音放软了一点,带着点试探的笨拙:“喂,阿祈?到啦。这个抱枕…硌不硌脸?”
抱枕团子纹丝不动。
她抿了抿唇,伸手轻轻去拽抱枕的边缘,声音又软了一点:“好啦……放下嘛,我只是想让你休息而已。”
抱枕被拽开一条缝,他没看她,只是抱着枕头的力道松了些。
贺兰烯再接再厉,小声嘀咕:“我道歉嘛。下次…下次我注意?” 她自己也觉得这道歉有点空泛,词穷地开始巴拉巴拉重复着“对不起”“我错了”。
恋爱笔记上都是这么写的,首先要勇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伏苏祈终于把抱枕彻底从脸上扯下来,随手丢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侧过脸看她,眼神有点沉,还有点飞扬跋扈的意味,他没理会她那堆没营养的道歉,直接伸手,越过她身侧,精准地按下了她座椅侧面的调节按钮。
“咔哒”一声轻响。
他们的距离瞬间逼近。
伏苏祈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弱,甚至是很挫败?
“贺兰烯,我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这么…伏低做小,这么卑微。明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笑过我金毛狮王。”
“当然,我也不落下风回怼你是拖把头。”
贺兰烯有点懵。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认为所谓的阶层、身份、或者别的什么,能决定一个人思想或精神的高贵。”伏苏祈的语速不快,只是字字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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