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打马自商街而出,衣摆随风鼓胀,落日的余晖飞在他的衣摆间。
高大的身影端坐在枣红马上,不时挥臂控方向,俨然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样,挺拔而有型,引得不少青春女郎倚窗偷望,暗生情愫。
当天边挂上一抹月牙时,他在府门口翻身下马,亲手捧着锦盒步入府中。刚行至角门,便与一个不长眼之人撞了个满怀。
所幸他紧紧攥住了盒子,对方才只撞上了他的左肩。他抬了眼皮看向对方。
那人原本手中提着六盏红灯笼,被这一撞,手一扬,灯笼全数脱手摔在地上,却还出言不逊,态度张狂。
“哎呀,这谁啊?”
徐渭冷哼一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弯腰拾灯笼的木琴。
“我!”
木琴刚好起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直接傻眼,倏尔换上谄媚的笑:“主子,瞧我这张破嘴。”
又瞟了眼徐渭的脸色,赶忙解释:“属下这会儿正忙着为于姑娘装饰生辰宴,时间紧迫,也没出去采买。我从府库里翻出了除夕夜挂的灯笼,想着添个喜气,打算在寿星回来前赶紧挂上。”
徐渭鼻腔里嗯了一声,看着对方额角渗出的汗珠也不再计较,只说:“手脚麻利些。”
接着,大步流星地朝正房走去,他洗了手,朝小厮吩咐,把那身月白杭绸的长衫拿出来,再配上竹纹碧丝腰带。
等换好了衣服,坐在书案前,拾起一本史论打发时间,隔很久才翻动一页。
夜色如墨,将这方屋舍裹进一片静谧之中。秋老虎的余威未散,层层燥热从窗棂缝隙中钻了进来。虽有冰山放置在隔扇旁,但微弱的冰气透过层层薄纱飘至桌案时已近乎消散,难以驱散心头的燥热。
这时,门口传来微弱的人声,他端直了背,全神贯注地听着脚步声跨过月牙门,离得越来越近,到正房门口时,竟突地转了个弯,往耳房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过于在意,不禁摇头露出一抹笑,将书翻了一页。
直到漏刻中的水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才意识到,时辰真的不早了。他再等不得,喊人进来,去府外、善堂一路迎迎于姑娘。
又过了一个时辰,木琴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人还没进门,发颤走调的音先传入了屋内。
“不好了……”
徐渭沉下脸,等着他的下文。
木琴气喘吁吁冲进屋内,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才急切地说道:“于姑娘被关进了大牢,罪名是刺杀朝廷命官张嵩!”
徐渭手中的书“啪”的一声掉落,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怎么回事?”
午时过后,于嘉从户部衙署受挫归来后,心中憋着一股气。她深知张嵩如此嚣张跋扈,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善堂经营权迟早要易主。那些在善堂中嗷嗷待哺的孩童、孤苦无依的老人,他们的未来都将因张嵩的贪婪与自私而陷入黑暗。
片刻后,她定神谋算,决意给张嵩一个下马威,最好是设法将他暂时劫离数日,以便趁机联络户部其他官员推动善堂买地的事,或许尚有一线转机。
薛砚连连劝说,可于嘉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便如磐石般难以动摇。无奈之下,他只好由着她的性子,一同往一个押镖师爷的住所找去。
这人是她娘前几年做航运生意结识的,性子十分冷淡,但是武艺极高,为人靠谱,只要是他答应的事,必定会办得妥妥帖帖。手底下还有一支从不失手的押镖队伍,做事情讲究的是钱货两讫,在航运道上颇有赞誉。
张嵩这人眼高于顶,虽是文官,但整日提留着一把长刀,想着也是有武艺在身的。
于嘉与他十分熟悉,她不能露面,只能与这押镖师爷达成了契约。约定只是吓吓张嵩,不可取人性命,把人打晕劫走即可。
择日不如撞日,二人一拍即合,决定就等张嵩从户部出来,在他去往郊区别院的僻静处动手。
薛砚要跟着,被于嘉以不通武艺为由给拦下来了。
入了夜,天空闷沉沉的。张嵩如往常一样,从户部衙署趾高气扬地走了出来。他腰间挂着那把长刀,策马而行,身后跟着三个随从,一看也是练家子。
薛砚立于暗处,目光如炬,见四人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指尖轻触火折子,点燃了手中信号弹。一抹耀眼的红光划破夜空,如同流星坠落,瞬间照亮了郊区山坡上的一隅。
于嘉和师爷等人看到信号弹时,早已在通往郊区别院的僻静处埋伏好,按照骑马路程算,张嵩等人约莫半个时辰就能到这。他们沉下呼吸,眼神紧紧地盯着来人的方向。
马蹄声由远及近,师爷神色一凛,迅速俯身贴地,耳朵紧贴泥土,以耳代目,确定了也就三到四人,尚可应付。
他一挥手,众人戴上黑色面巾,八个壮男如猛虎下山般冲了出去。于嘉则选择了一处高地的树后隐蔽,居高临下,以便随时观察战局。
张嵩察觉到异样,脸色瞬间一变,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他立即拔刀出鞘,刀光如练,护住周身,同时勒紧缰绳,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
师爷提着一杆长枪,踏着云步冲过去,暗夜里枪尖寒光闪闪,几个回合下来,可见这支枪已使得炉火纯青。
张嵩身形一闪,枪尖擦着脸颊而过,带起一阵劲风,血迹顺着脸颊滴进了嘴里,他意识到对方武力在他之上,夹着马头想调转方向。
师爷不慌不忙,手腕一抖,放出长枪里的锁链,隔空一甩精准缠住了他的左肩膀,猛地一拉,力道千钧,张嵩猝不及防,被生生拽下马来。
看到这一幕,于嘉提在嗓子眼里的心彻底放下来了,方才她还格外担心,张嵩趁其不意骑马逃了,师爷一方,两条腿哪能跑过骏马的四只蹄子。
众人也都察觉师爷威武,这个高官不敌,均以为酬银如囊中取物了。
可下一刻,变故突生。师爷本欲乘胜追击,用迷药将张嵩制服,却不料张嵩早有防备,刀鞘反手一挥,竟将药瓶打翻了,药粉弥漫,师爷站在顺风地势低洼处,不慎吸入,瞬间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张嵩的三个随从也扭转了局势,牢牢截住师爷属下们,让他们只能留在原地缠斗。
张嵩趁机翻身上马,准备逃离。于嘉见状,不再犹豫,戴上早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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