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陛下的意思是……”顾岁寒觉得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他害怕沈和正,所以哪怕暂时错过碎曦剑的消息,他也要把我留在他身边看护?”
宋安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是这个意思……我就奇了怪了,他以前也不是这么胆小的性子,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
偌大的书房里,顾岁寒看着宋安澜的脸,只觉得匪夷所思:“——殿下,要不你反了吧,我支持你做皇帝。”
短短醒来半个月,她就已经听说这小皇帝的诸多昏聩之举了,这还了得?
宋安澜挥了挥手:“乱说什么呢,一天天没轻没重的……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我就是来通知一下宋礼这王-八蛋的想法,毕竟落棋阁的令牌在我手上,他再怎么说也要给我两分薄面。”
话是这么说,但在场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宋安澜此前为了腹中胎儿的事已经和宋礼起了一次争端,现下再为了顾岁寒这么一点不算特别紧要的事忤逆宋礼,对君臣之间关系有害无利。
书房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暖黄的阳光打在窗纸上,树叶的影斑随着时间缓缓挪移。顾岁寒看着这宁静的一幕,只觉得心乱如麻。
一方面,听说了碎曦剑的消息,她确实很想过去查探一番。碎曦的消息能到她手里,就迟早能到归雁台手里,她不敢再冒一次碎曦被抢走的险;另一方面,虽然宋安澜张口闭口“小王-八蛋”“小混账”地称呼宋礼,但她知道宋安澜内心深处还是很宠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的,不然凭她的火爆性子,不会在腹中胎儿之事上一让再让。
——但说实在的,单从她一个局外人的角度来说,宋礼对宋安澜的感情未必像宋安澜对他那样深厚。宋安澜这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顾岁寒看着宋安澜,几次三番想开口劝解一下她不要对宋礼那样用心,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口。他们帝王家事,她一个外人插嘴又算什么呢?有些事宋安澜心里未必不清楚,她点明了反而有可能讨嫌。
宋安澜看她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却是会错了意思,以为她态度在松动,不由得软声道:“梅臣,就帮我这一次,好吗?”
——明明帮你不止这一次了吧。顾岁寒在内心小声吐槽,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肯定还是会帮她。宋安澜救性命,之后又前前后后照料了数月,哪怕没有小时候的情分,顾岁寒也会报答她这恩情。再三思量后,顾岁寒投降了:“——殿下,你和我说说,这秋猎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话就要从去年说起了。
去岁,北周与南盛之间统共发生了大大小小十数次争端,其中最大的一次便是发生在北周夺走碎曦剑之后。北周因为魔修众多,一度在修士较少的南盛面前占尽优势,但战事每到后期,便十分乏力。
究其原因有二:第一,北周大部分疆土地处极北,气候苦寒,百姓多以放牧为业,因而粮食稀少,受天时影响大,所以无力支撑持-久的战事。
其二,倘若北周打过了大结界线,线那边的浊气极度稀少,魔修施展法力的源头没了,天然优于南盛修士的能力便消失了。
是以,虽然次次战事刚开始都是北周占上风,但只要南盛这边顶住压力,多撑几日,最终北周往往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今年年初,北周铁血手腕的老皇帝突然病危,国事暂由太子接管。老皇帝多疑,是以太子也选的是个优柔的,接管国事之后渐渐就有些弹压不住朝中众臣。
太子摇摇欲坠地撑了大半年,最终还是露了颓势,据传上月北周朝中差点哗变。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太子忽然灵光一现,向南盛伸来了求援之手。
只要南盛能帮助他站稳脚跟,他就有办法让北周向南盛交岁贡,两国友好邦交,自此不起战事。
而沈和正一行人,就是太子派来讲和的使臣。
“等一下,”听到这里顾岁寒疑惑道,“我虽然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但北周朝中的状况还是知道一些的。你刚刚提到这小太子手段优柔,那他又是有什么权力能让北周和南盛交好的?而且他老子是病了又不是死了,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事发生?”
“这我就不知道了,退一百万步说,你信不信不要紧,反正我那个傻瓜弟弟是信了。”提到这宋安澜也是烦躁地揉了揉鼻梁,“那小太子应该是提前写过信给宋礼,我要过,他不肯给我看。但要我说,就凭他能差遣得动沈和正为他出使,这小太子就不像想象中那样简单。落棋阁里没有这方面的信息吗?”
“没有,”顾岁寒诚恳道,“殿下都说了是沈和正相关的事了,落棋阁就更不可能有了。”
沈和正对于落棋阁而言就像一个蒙着黑布的戏法箱,众人只能望而兴叹,不敢伸手进去试——因为前人都已经证明了,伸手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唉,”宋安澜越想越是烦恼,单手握拳往桌案上重重地锤了一下,“真是的……那么话又讲回来了,秋猎宴的时候陛下会在上林苑接见沈和正一行人,他想请你从旁看护,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的……”但是沈和正是来讲和的,要是他真想对宋礼下手,岂不是违背了他出使的初衷?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对宋礼做了什么,以她那点能力也拦不住啊?
但宋安澜显然听见她前面的答案就已经十分满意了:“那就好,梅臣,我就这样回宋礼了。”
顾岁寒:“……是,殿下,那我去和谢侍棋提一下,北疆之行恐要延后几日。”
“哦,那个,你不用说了,”宋安澜大手一挥,“宋礼那边也派人和他说了秋猎的事,当天所有还在临安休沐的将军都会来,他肯定也会在。”
顾岁寒眉角跳了跳:……
不得不说,跟他姐相比,宋礼这胆子实在是太小了。
几日后,秋猎宴当天。
顾岁寒坐在茂密的树冠间,一身翠绿几乎和树冠融为一体。她遥遥看着为宴席忙碌往来的宫人们,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虽然时过境迁,节气变幻,但这位置还是如此熟悉。
秋猎是南盛自前朝传下来的传统,本意是为了让皇族男儿不要只坐书斋中,也要常习武义。但到了现在,已经是形式大于意义。先帝在时,连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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