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脸都吓白了,心中一阵后怕:“你连狼和人都分不清,怎么敢参加春猎!”

顾泳拉了拉他哥的袖子,小声提醒:“陛下在呢。”

“本王无碍。”

镇北王忍痛拔下箭,一眼就认出了这箭是他自己的。

他将这根箭拦腰折断,向前一掷,只见一道残影,箭尖贯穿了一只狼的脑袋,瞬间血流如注。

狼群四散溃逃,镇北王捂着伤口推开侍卫,拖起地上那只狼尸走到闻人晔马前,他抽出腰间先帝赐的弯刀,将狼首斩下,双手奉上:“圣上承应天命,臣虽老,身子骨却还没废,愿出征讨伐西北异族,扬我殷夏威名!”

小年轻还在猎场逞凶斗狠,老王爷已经打算远离京城了。

闻人晔垂眸,望着镇北王渗血的伤口,“皇叔先回帐营包扎伤口,这事下次再说。”

异族屡犯边境不是秘密,镇北王早不提晚不提,偏偏魏婪在的时候提,可闻人晔不想放镇北王走。

魏婪闻言微微歪头。

边境要是打仗,武将便威风了起来,被打压的季党也能够重新站起来,与之相反,宋党就要被压一头了。

魏婪正琢磨着,突然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

他侧头望去,竟然看到了顾泳。

顾二公子双手抱臂望着他,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魏婪扬起一边的眉尾,向顾泳投去疑惑的目光,顾泳却退开一步,将顾游推到了前面,顾游属于宋党,生怕自己只是看魏婪几眼就被当成想要转换阵营,连忙低下头。

镇北王沉声道:“圣上若是不答应,臣也不愿包扎伤口,既然不能为国洒热血,那就死在这里算了。”

臣子与君主这般说话,算是越界了。

闻人晔面无表情,阴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皇叔在威胁朕?”

“臣不敢。”

同样是说不敢,魏婪说的时候闻人晔只当玩笑轻拿轻放,但当说话的人成了在军中极有威望的镇北王,闻人晔便笑不出来了。

皇权不容挑衅,尤其现在坐在龙椅上的还是一位刚刚登基不久、位子没坐稳、接了烂摊子、满腹疑心的少年帝王。

“好啊。”

闻人晔抽出一根箭,架在弓上,冰冷的箭簇对准了镇北王的眉心,眼底森然。

“陛下,不可啊!”顾游立刻冲了过去。

却见闻人晔调转箭头,指着他的脸,顾游唇色煞白,立刻停住脚步闭上了嘴。

闻人晔收回目光,重新指向镇北王,“皇叔既然思念先帝,朕自然不能强留你在人世。”

此时此刻,谁都不敢触闻人晔的霉头。

结冰的空气中,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陛下。”

魏婪按住他的手背,似笑非笑:“三思啊。”

闻人晔眼眸动了动,斜了魏婪一眼,却见那人冲他眨了眨眼,立时心领神会,故作不悦:“朕与镇北王的私事,你一介道人也敢插嘴!”

魏婪收回手,眼尾勾着月牙似的弧度,不说话,只瞧着他。

闻人晔被他看得不自在,手中弦一松,箭矢擦着镇北王的脸射进了地面,镇北王本就不挂多少肉的脸上裂开一道口子,向外渗血。

闻人晔放下弓重重地哼了一声,“派谁去边境,朕自有打算,皇叔莫要再提。”

说完,驱马转身离去。

魏婪一手拉着缰绳固定身体,上半身侧倾,伸手抓住了镇北王手中的狼首,血污染了白玉似的指,他却毫不在意。

圣上不在,镇北王不给他面子,五指收紧,双目阴沉地瞪着魏婪。

魏婪轻笑,“王爷,我替您带给陛下。”

镇北王依然不愿松手,他打心底里看不起江湖术士,只后悔上次没多射几箭,送魏婪下黄泉。

魏婪见他死倔,叹了口气:“看样子,您是要和陛下硬到底了?”

辈分上,他是皇上的叔叔,但这并不代表镇北王能踩在皇帝头上。

见魏婪搬出靠山,镇北王恨恨地松了手,低声警告:“陛下现在年轻,玩心大,随时会被更新鲜的东西夺走注意力,你以为你能耀武扬威到几时?”

这话说的,魏婪还以为自己是男妃,以色侍人,不得长久呢。

“谢王爷关心。”他笑嘻嘻地说:“但我是道士,不靠恩宠活。”

夺过狼首,魏婪随手丢给侍从,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了。

闻人晔在不远处的树下等他。

魏婪翻身下马,摊开被血染红的五指告状,话未出口,已经被闻人晔用帕子包住了指腹。

魏婪先是一愣,接着凑近闻人晔耳畔说:“镇北王刚刚暗示,陛下用不了多久就会厌弃我,日后我不会要看着帕子以泪洗面吧?”

哭?

魏婪?

闻人晔想起那挂了满殿的白绫,背后发寒,松开手道:“你不用白绫绞死朕就不错了。”

话音刚落,他又想起来找补似地辩驳:“什么厌弃不厌弃,你又不是朕什么人。”

魏婪没官身,他们不是君臣的关系,但魏婪是殷夏子民,皇上爱民如子,所以他们是——

【系统:父、】

【魏婪:停,不用说出来。】

魏婪将指尖擦干净,把帕子重新塞回闻人晔手里:“陛下刚刚动怒,究竟是恼怒镇北王罔顾皇权,还是有心替我讨个公道?”

话题转变之快,让闻人晔都愣了一下。

“问这个干什么,”闻人晔抚了抚弓上的纹路,屈指弹了一下,“你不是已经给自己报过仇了吗?”

“我报一次,陛下报一次,双赢。”

魏婪高高兴兴地问:“陛下,我们去抓鱼吧,我今晚想吃鱼。”

“想吃去找御厨,朕又不会做饭。”

闻人晔说着,脚尖一转,朝着记忆中河流的方向走去,侍从牵着两匹马跟在后面。

河边聚集了不少喝水的动物,两人才靠近,就听见有人争吵,再仔细一听,原来是夏侯泉和另一名世家公子射中了同一只猎物,双方互不相让。

“你都有那么多猎物了,这只让给我又如何?”那公子哥倨傲地问。

夏侯泉双手抱臂,笑得吊儿郎当:“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让给你?”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逐渐从吵架发展到动手阶段,魏婪立刻发挥了自己趋利避害的仓鼠精神,拉着闻人晔往下游走。

闻人晔:“你不管他?”

“谁?”

“兵部尚书次子。”

闻人晔意有所指:“朕看他瞧你的眼神不清白。”

魏婪勾唇,“陛下知道吗,有一句话说得好,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闻人晔恼怒地“哎”了一声,魏婪已经先一步跑远了。

闻人晔三两步追了上去,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林中危机四伏,时不时有障气,你别离朕太远。”

魏婪应了声,两人走到下游的消息旁,发现了一件十分尴尬的事——

他们俩都不会捞鱼。

魏婪蹲在河边,可怜巴巴的看闻人晔。

闻人晔:“……”

他一天叹的气比一年都多,改日怕是要去找太医看看自己是不是胃胀气了。

“陛下不是往年魁首吗,抓一只鱼应该不难吧?”

魏婪完全不压低声音:“难道陛下已经不比当年了?”

“你别拿那一套激朕。”闻人晔捡起地上的石子抛了抛,一个巧劲扔了出去。

魏婪只看到一道白芒。

浅水中的鱼儿被石子击中,从溪流下方弹了出来,自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嗒”一声砸在岸边。

魏婪立刻恭维道:“陛下好眼力!”

紧接着蹬鼻子上脸:“能不能再来一只?”

闻人晔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比呼吸还快,又打上来两条鱼,他捂住魏婪的嘴说:“三条够多了,再想要你自己捞。”

魏婪点点头。

闻人晔这才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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