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晔发现他好像还不够了解魏婪,以为他贪图荣华富贵,迷恋世俗凡物,没想到魏婪得了赏,心中想得竟然是救其他人于水火。

真善良,还是做戏?

魏婪也发现他对闻人晔的定位有些失误,闻人晔居然这么大方,主动给他创造机会,果然小年轻就是好骗。

此处拉踩某个已经不在人世的老狐狸。

闻人晔打了个哈欠问:“魏师已经得了赏赐,还不走吗?”

“我才刚来,陛下就急着赶我走,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魏婪扫了眼桌案,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叠奏折,“又是弹劾我的?”

闻人晔见怪不怪,“每天都有,你比朕还招人恨。”

魏婪托着腮问:“我能看吗?”

奏折这东西,说机密确实机密,说废话也真的是一团废话,闻人晔不以为意:“自古以来,偷看奏折都是杀头的罪,魏师有几个脑袋?”

魏婪缩了缩脖子,唇角向两边勾起,“那我不偷看,当着您的面看。”

闻人晔又去拦他的手:“不成,你不能看。”

魏婪鼓起脸,“陛下这般死脑筋。”

闻人晔“哼”了声,“好啊你,辱骂朕,罪加一等,砍两次。”

魏婪一手称着桌案,另一只手去拿奏折,“既然已经要砍了,临死前陛下就圆了我的梦吧。”

他往左,闻人晔就挡左边,往右,闻人晔又跟着往右,最后两个人隔着书案手握着手像两朵向日葵一样左摇右晃。

魏婪抬眸:“陛下,你晃得我头都晕了。”

闻人晔故意板着脸:“晕了就回你的帐篷睡觉去。”

两人继续晃。

过了半晌,闻人晔先松手了,不是因为晃不过魏婪,而是因为再拖下去,他的奏折就批不完了。

闻人晔松了手,魏婪却没有趁此机会对奏折下手,他偏头低低地打了个哈欠,双臂交叠趴在桌上,嘟囔着:“陛下什么时候批完?”

闻人晔粗略估计了一下:“再有半个时辰便好。”

魏婪“嗯”了声。

帐内静悄悄的,只剩下朱笔在纸面上游走的沙沙声。

烛火摇曳,魏婪眼皮下垂,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光下的他看起来安静了很多,黑发拢在一侧胸前,眉目柔和。

这副模样,比往常更像道人。

时间飞逝,闻人晔停笔,抬眸一看,魏婪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

闻人晔静静地望着他,不动,也不说话。

他在判断魏婪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疑心病已经融进了闻人家的骨血中,他看了许久,看到双目酸涩,终于确定魏婪睡了,不但睡了,还睡的很香。

这里是闻人晔的地盘,他又这般没有防备,闻人晔只需手起刀落,宋党视作眼中钉的“妖道”就此消失。

“魏师——”闻人晔轻声呼唤。

魏婪并无反应。

睡这么沉?

闻人晔轻手轻脚的站起来,绕过桌案走到魏婪身旁,蹲下身轻轻推了他一下,魏婪没骨头似的从桌面上滑了下来,侧躺在席子上。

睡成这样,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闻人晔又开始怀疑了,他分明记得魏婪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怎么会如此没有警觉性?

难道他在装睡?

这是圈套?

闻人晔眸光变换不定,最终选择叫醒他。

魏婪梦到了一个比他人还大的包子,吭哧吭哧啃掉了三分之一,大包子突然长出了手和脚,疑似是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缝,将他吞了进去。

魏婪惊恐地睁开眼,对上了闻人晔的脸。

“…包子?”

闻人晔:“不是包子,是陛下。”

闻人晔把他拉起来,“要睡回去睡,朕可不想从坊间传闻被架空的皇帝变成坊间传闻好男色的皇帝。”

闻人家好男色的皇帝不在少数,留下许多风流韵事。

魏婪揉了揉脸,从困意中清醒过来,“您不好男色?”

闻人晔认真地说:“朕可以好男色,但是不能让百姓一提起朕,就只能想起朕好男色。”

年少称帝,他自然想做出一番事业。

魏婪离开后,林公公走了进来,担忧地提醒道:“圣上,您对魏师,是否太过信任?”

闻人晔眼皮都没抬,在奏折上写下批语,“我很信任他吗?”

“一个人,能把先皇耍的团团转,又来耍我,能改天换日,能辟谷,还能一箭凿墙,小林子,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该如何?”

林公公抽气,“您要杀他?”

闻人晔低眸,在宋党递来的奏章上写道:放什么狗屁,滚!

“再看看。”

闻人晔面容平静,英挺的眉眼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出一丝阴郁。

“魏婪的底细,尚且不知,不急着轻举妄动。”

闻人晔能感觉到,魏婪对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行为也过于亲昵,握着毛笔的手顿了顿,皇上倒吸了一口气。

难道魏婪对他有意思?

闻人晔“啪”地一声将毛笔拍在桌上,林公公吓了一跳。

少年帝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会儿哭笑不得,一会儿咬牙切齿,突然,他想起了魏婪说过的一起句话。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所以不是魏婪对他有意思,是他的解读方式有问题?

闻人晔抿唇,冷静下来,道:“传太医。”

他要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积劳成疾了,不然怎么最近老觉得胸口闷闷的,一口气吊在心口,不上不下堵得慌。

片刻后,余太医跟在林公公身后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还没先缓口气,就赶紧跪了下来。

“不必行礼了,过来给朕把把脉。”

余太医连忙爬起来,“是。”

他摸着闻人晔的脉搏,一会儿拧眉,一会儿吸气,面色瞬息万变,最终却说:“陛下,您身体健朗,没什么毛病。”

“心脏也没问题吗?”

余太医屏息静气细细把脉,还是坚持一开始的结论:“没有。”

闻人晔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觉得朕的心脏吗?”

余太医大惊,立刻跪下了,“陛下乃真龙天子,心怀天子,自然是心胸宽广,藏着一颗黄金龙心,怎么会脏呢!”

闻人晔挑眉:“黄金龙心?”

余太医自知失言,“不是黄金龙心,是、是…”

“是什么是,石头心?”

余太医已经快哭了,连连告罪。

闻人晔挥了挥手,让林公公送他出去。

第二日,林公公捧着余太医交代的药走了进来,“陛下,用药了。”

“什么药?”紧随其后走进来的魏婪问。

林公公答:“陛下最近劳累,需要补补气血。”

魏婪表情古怪:“您才二十出头,已经到了要补气血的程度了吗?”

难道老闻人家不行是一脉相承?

闻人晔一眼就看出魏婪在想什么,立刻解释:“不是给我喝的。”

林公公:“啊?”

魏婪:“那是谁喝?”

闻人晔斜晲了林公公一眼,林公公心领神会,捧着碗说:“是我糊涂了,这药是煎给我自己喝的。”

可你已经净身了啊?

魏婪欲言又止,最后道:“林公公辛苦了。”

回京前,几名世家公子主动找上了魏婪。

左边一个顾泳,右边一个季太尉幼子,两面包夹,来者不善啊。

顾泳摇了摇扇子问:“不知道魏道长还记不记的我?”

你哪位?

魏婪在脑中搜罗了一遍,没找到和顾泳长相相似的人,想来想去,想到了被他骗钱的冤大头们。

但他不会画符,只会炼药,一直以来卖的都是壮阳药,难道顾泳曾经是他的顾客?

要死要死要死,不会是吃丹药中毒了,来找他讨说法的吧?

如果只是药有问题,魏婪倒不怕,但先帝刚死的节骨眼,要是传出去他炼的丹药有毒,那不就等于他谋害先帝吗?

不管先帝是不是他毒死的,宋党肯定会想办法把这个罪名安到他的头上。

嘶——

这么说起来,顾泳的兄长本来就是宋党的人。

头脑风暴过后,魏婪全都想明白了,这是陷阱!

“我年少时游走江湖,只愿做一闲云野鹤,不曾见过顾公子。”

魏婪轻笑着拨开他的折扇,视线扫过几人,处变不惊:“听闻顾家二公子行事放浪,风流成性,想找旧识还是去勾栏院里找吧。”

说完魏婪就想跑,但顾泳手臂一伸,再次拦住了他。

顾泳声音刻意地拉长,“话才说两句就走,魏道长这么不待见我?”

季太尉幼子在旁边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重重地拍了一下顾泳的背:“你好好说话!”

魏婪也受不了他这样,“顾公子想说什么?”

不管了,反正他会一口咬死药不是他卖的。

“本公子只是好奇,魏道长拜在哪位道长门下?”

顾泳笑眯眯:“本公子最近突然顿悟,想要学学道法,希望魏道长能为我引荐一二。”

我是天才,听得懂吗?我是天才,不需要拜师。

魏婪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是这么说的。

“顾公子,我看你骨相平平,不必多想了。”

魏婪没给他面子,从顾泳身侧绕过去,季太尉幼子却不依不饶跟了上来,他是出了名的性子直,说话也没分寸。

“魏道长怕不是不敢说,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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