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惊幔禁不住佩服起自己来。不仅选了个吉利的地方,而且还误打误撞挑了一个格外吉利的日子。

她隐约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较之前羽毛的焦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在还鹰每次觅个闲暇开个小会的时候她都杵在一边,弄得自己怪尴尬的。

花慈兆从来都是一位蔼然仁者。即便位列犹来阁之首尊,在他的脸上,步跃夕也从未见到过居高临下的正言厉色。

一众还鹰追踪多日颇费了些周折方降伏的怨灵,被自己二话不说截了胡,问个说法再合理不过。非但合理,若换成是步跃夕的脾气,或许连问上一句都省了。

只是,这种浑然天成的深明大义,步跃夕似乎并不喜欢。他的态度,也犹如在对待强加在他身上的一种滞重负担。

“十七,我们今天是来听你解释的。对于怨灵庄瑾一事,你应该会有话想对大家说吧。”讲话的是项无庸。

他的话,讲得就极好。以脾气火爆著称的项十三不仅没有动气,即便语气也若做了精心修饰连个错漏也遍寻不得。

当然了,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还首带他来衍城还是肯定了他的进步的。也曾在私下里鼓励他道:如果收不住你那臭脾气现在就可以滚回驻地去!

他如何开口步跃夕丝毫不在意。若有担心,也是担心他不开这个口。

步跃夕几乎没有正眼看他,只是望了还首一眼后不轻不重的丢了一句:“那个怨灵对我有用。“

这就……完了?在场的一行四人包括顾言迟和辛可威皆对这个答案瞠目结舌。

“十七……”

步跃夕突然打断项无庸道:“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叫我!“

强!风惊幔识趣地轻手轻脚向此前藏身的岩石边退去,巴不得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当下的气氛实在是有些过于诡异了。没错,比紧张的程度更甚。

这只鸟固然平日里态度嚣张飞扬跋扈,可方才诙谐嬉笑挖苦自己自食恶果的人难道不是他?怎么好端端的竟突然换了一张脸。

顾言迟上前道:“跃夕,我们并不是来质问你的。只是怨灵的出现于云洲而言影响重大,犹来阁终归要弄清原委才是,还希望你能理解。”

步跃夕未有任何停顿思索。“我说过了,庄瑾对我有用。至于有什么用怎么用,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们。“

或许他讲得是实情,可这个说辞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明显接受无能。一如窝在岩石后无心偷听又不舍得走开的风惊幔,一如险些将脚下的地面钻出洞来的项无庸。

后者阴沉了脸,用明显区别于之前的语气道:“难不成,你还要帮他?“

步跃夕想都没想便反问道:“不可以吗?”

眼见谈话愉快不下去了,花慈兆终于开口,面上悦色和颜,因笑意而稍稍弯起的眼中精神矍铄神采依然。

“言迟说得对,此事关乎云洲数十万百姓的身家安危,是不可能等闲对待的。如你所言,他若对你有用,你能否保证你的辖制对他也有用。可如果你真的想帮他……”

花慈兆顿了顿,言辞诚恳语重而心长,”度人尚且不易,更何况度凶邪恶灵。你相信自己可以做得到吗?”

还首的一番话确实令步跃夕感到意外。此怨灵对他有用是真,至于帮与不帮,严格来说不过是正面堵截项无庸的一句戏言。不想花慈兆竟对自己的一句儿戏当了真。

如果他的回答是可以,犹来阁当真愿意将此恶贯满盈的怨灵交到自己手上任已处置?并且,是以度化之名。

不言而信所带来的负担无疑要远胜过他始终抗拒着的深明大义。

他迟疑了。他不敢相信。

“善恶虽殊,本性无二。“

这几个字甚至算不得是对还首大人的回答,更若默默自语。步跃夕的目光依然落在远处,落在他熟悉的苍茫深海间。

花慈兆寻着他的目光追去。他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步跃夕的回答。而他对项无庸的“鼓励“则少了那么点耐心,只可惜,直到项无庸开口他才有所觉察。

“你在那胡说八道什么?”

忍了这么久的项无庸已算难得,他的不满完全源于步跃夕对花慈兆的态度。

这小子怼天怼地怼自己也便罢了,居然连还首都不放在眼里。此刻,是不是立刻、马上滚回他的驻地去他已然不在乎了。横竖早晚都是要滚的,何必装得这般憋屈。

这一句在步跃夕听来却轻松亲切得很。早如此多好。你再不急,我都要替你脚趾抠地了。

“明知我会胡说八道,还要兴师动众的大老远跑来听。怎么你很闲吗?”

辛可威见话端不妙正欲上前拦住项无庸,无奈放开了闸门的洪水又怎么会是他这座小堤坝能拦截得住的。

项无庸恕呵道:“敷衍都懒得敷衍,谁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又没要你相信,你急什么?”

项无庸越是愤怒,步跃夕的语气则越轻缓。这两位师弟简直针尖对麦芒实在没办法投契了。

辛可威无奈地向顾言迟使了个眼色,似是在说:要不你来?后者则摊了摊手聊作回复。

项无庸道:“分明就是怨灵的帮凶,你居然还有胆量回来?”

“为什么不敢回来?我很怕你吗?”

步跃夕言语中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他惯有的刻薄寡思。于相熟要好之人或可当作戏谑玩笑,而对话不投机之人则无异于是种挑衅。

意料之中。还鹰们到底还是动起手来。

起初辛可威只是来劝架的,奈何力量悬殊得一边倒,他一力寻求双双化解的掌式不知不觉渐渐落得有些偏颇,继而变成了双对一。

相较项步二人,顾言迟甚至认为辛可威才是最为添乱的那个。抓灵邪抓得起劲反倒连拉个架都不会了,简单的局面弄得越来越糟。

顾言迟当真也是来劝架的,无奈两边都不想得罪竟落得个两边不讨好。自投入战局即开始被动挨打,也不曾有谁容得他分说且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在打他。

风惊幔躲在远处看着,一时间竟不知是应惊掉下巴还是捡了个笑话。

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厚道,她从未想过还鹰们走下神坛后还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原来是自己狭隘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没有把殷桑带来,以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性格,说不定伤都可以跟了心情一起自愈了。

不多时,三对一的局面已成定局。

花慈兆静立一旁并没有参与,甚至连一句制止都没有。尽管早有耳闻,但亲眼目睹步跃夕出手还是第一次。

若非他留了情面,另三个拼尽全力想必也不会支撑至此时。只是静观了这么久,其究竟用了功力的几成花慈兆却始终研读不出。他眼中的这个少年,宛如一团浓雾令人惝恍迷离看不分明。

毕竟,热闹也不是这么个看法。还首大人迟迟不发声更有甚眼神愈发飘忽,不禁令风惊幔暗自担心起来。虽然就实力来说,她好像不配。

管他呢。多乱的局面总归是要收场的,或者她一个外人无意中制造点儿意外出来反而能帮了师兄们的忙。

她首先盘算的是如何在海面上制造个巨大的响动出来。嗯,用奔雷决就很合适。

转念想了想,或者直接跳出去把还首大人给劫持了效果应该更好些。到底谁劫持谁问题都不大,创造意外是重点而且越没道理越好。

心下的主意尚未打定,似乎已经有人替她做了选择。

这个奔雷决就……就比自己制造的要响亮得多得多。

岂止,海平面突然爆开这一变故的杀伤力怎会与一个普通的心决相较。顷刻间惊波涌动海浪纷卷,犹如数枚潜藏已久的暗雷只待在这一刻自深海内部层层炸开。

总归,效果是一样的。

早已数不出个数打成一片的那一团,现在则是只只分明,包括花慈兆在内,一共打湿了五只水鸟。

在爆点的中心处,在无数点浪花次第溅落构成的水幕之下,一位衣衫褴褛垢面蓬头的老人,如鬼魅般自暗黑的漩涡中走了出来。

直到老人的整个身体露出海面,方看清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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