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汐听完夏安的转述,背后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瘟疫是中毒之事尚未找到丝毫可佐证的线索,白芷竟将未经查证之事脱口而出,且是在京中来此的钦差面前。
她此举真真害惨了其父,若真追究起来,轻则依律杖责一百坐牢三载,重则发配边疆。
以白诚的身子骨,无论哪一种责罚,最后都难逃一死。
江云汐垂眸望向地面,她的双手下意识地十指交扣,拇指摩挲着贴近唇畔,指尖抵在皓齿间,用力啃咬起来。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毛病,利用指尖的疼痛,让混乱的脑子得到清明。
不过片刻,一滴血珠从唇齿间溢出,在唇角缓缓洇开。
一旁的夏荷见到那洇开的殷红,担忧地望着她,心里焦急万分。她家小姐,已多年未曾做出如此举动。
又一滴洇开的血珠顺着唇角流出,夏荷再也忍不住,上前抓住江云汐的两只手腕,“小姐,您别急!还有张大人,我们去求张大人!小公爷也不会袖手旁观!”
江云汐回过神来,用力摇头,“没有证据为白先生佐证此事,张大人与陆宁绍都有心无力。”
她用力挣开夏荷的钳制,开始更用力地啃咬指尖,一滴滴血珠顺着唇角滑落,“一定还有法子,我定能想得出法子……”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忽地,一阵风顺着未关的门帘钻了进来,门边堆放的药草被吹得沙沙作响。
那风恰好拂过她的面颊,风里裹着的草药香气让她的脚步忽然顿住。
这是干草的药香。草药?草药铺与打铁铺说不定有线索!
江云汐双眼倏地一亮,下意识地松口,指尖早已胭红一片,她却已经顾不上疼痛,“夏荷,你与夏安、墨槿,留下看顾白芷,务必看好她!”
她转头又望向西洲,“西洲,你去备马,你与东临随我进城!”
……
午时的日头正毒,像个火炉子悬于中天,两个时辰前那场骤雨留下的积水,这会子连个痕迹都未留下。
江云汐与东临、西洲骑马至城门前,远远便瞧见城门口那道熟悉的玄色身影。
是陆宁绍。
她勒住马,略一思忖便想到他应是刻意在此处候她。
江云汐翻身下马,牵着缰绳走向陆宁绍,“你是在等我?”
陆宁绍凝视着她的脸,瞧她神色无异,心里略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枚铜牌递了过来,“带上这个,方便你行事。”
江云汐垂眸望向他的掌心,繁复的花纹簇拥着中间的“陆”字,这是魏国公府的身份令牌。
她指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并没有去接。
江云汐抬眼望向他,眼里的情绪复杂,有惊讶意外,亦有感动与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你的身份令牌是何等贵重之物,岂可随意给出?”
陆宁绍闻言弯了弯唇角,“难道我还怕你害我不成?让你拿着便拿着!”他态度坚决,见她仍旧不肯接,竟直接拉过她的手,将令牌硬塞进她的掌心里。
他正要收回手时,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她的指尖上。
陆宁绍的动作忽然顿住,那莹白如葱的指尖上,皮肉微微翻卷,露出腥红的伤口,许是因他刚刚的大力扯动,伤口渗出了一滴细小的血珠。
那滴血珠像是从他心口滴出来的一般,令他心口处隐隐有些抽痛。
他们二人自小相识,他又怎会不知她这打小的毛病?
陆宁绍的目光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让江云汐心头不由地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回被他握着的手,慌乱地藏于身后。
她耳垂有些发烫,藏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令牌,心里懊恼自己竟如此大意,让他看到她这般丢人的模样。
陆宁绍见她这副羞恼神情,便也没有再多问,只是语气愈发柔和,“由我出面,他们不敢私自动刑,我必全力保白大夫无虞,你尽管去。”
她虽未说出口,但他已知晓她要去做什么。
闻言,江云汐攥紧手里的令牌,那令牌像是还带着他的体温,温热却不灼人,可偏偏烫得她胸口发胀。
“不是说不能动杨家吗?”她很想这般问他,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虽说此行目的并非杨家,但一旦动手查探那两家铺子,杨家势必会有所警觉开始防范,她此举显而易见地会打草惊蛇。
江云汐知道,陆宁绍自然也知道。
可尽管如此,他仍旧将令牌交于她,意在让她不要有所顾虑,尽管去查。
“多谢。”所有未出口的话,最终只化作一句道谢。
陆宁绍轻笑,随即掀开衣摆,足点镫鞍,利落地翻身上马。
他手握缰绳垂眸看向她,眸底笑意未褪尽,眸光亮得犹如藏着万千碎星。
“我助你良多,你每每只嘴上道谢,也太无诚意。这样吧,我思量一番再与你要报酬,到时你一并还于我。”
未等她回应,陆宁绍已随马蹄声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官道尽头。
江云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满脸不可置信,嘴里小声嘀咕:“这人可真是!”
她将令牌收入袖袋,翻身上马,冲着身后的二人道:“我们去府衙!”
……
江云汐一行人抵达府衙时,秦师爷与司北、司武等人正侯在府衙东便门的门前。
秦师爷见到她,连忙上前几步,拱手行礼,“晏公子。”
先前秦师爷虽也算客气,却未曾这般周到,想来是陆宁绍特意嘱咐了些什么,让秦师爷误以为她也出身勋贵。
江云汐笑脸相迎,同样拱手作揖,语气十分谦逊,“秦师爷,您这般可折煞了学生。小公爷特意交代学生,此间事有您相助,他极为放心。”
秦师爷心里很受用她的谦逊,嘴上却笑着客气几句。
一行人朝议事厅的方向而去,待江云汐与秦师爷走进议事厅后,东临几人在门外四散看守。
此时厅内只余江云汐与秦师爷二人,她脸上笑意尽褪,目光凝重,“秦师爷,我欲搜查粮铺相邻的那两家铺子。”
秦师爷蹙眉,面露难色,“晏公子,此事并非老夫不肯相助。国有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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