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起了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打断了江闻笛的思绪。

“嗯,进来吧。”江闻笛坐起身,习惯性瞥过窗边漏刻。

今日怎么会比平时,晚醒了快一个时辰。

书裙推门而入,进来放下水盆,再三探头,确认四周无人后合上门,猛一头扑到拔步床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小姐,奴婢冤枉,冤枉啊!”

江闻笛冷眼俯视。

“昏礼那日,奴婢明明一直跟着您的啊,您喜服料子用的是苏貂烟云绸,绣以杜鹃春彩并蒂花开,奴婢绝不可能认错!”

“嫁衣由内务府司衣坊女官承制,送来给我的,是戏水鸳鸯配缠枝牡丹花样。”

“不,不是!”书裙反手拽住鞋跟,脱下鞋,从鞋垫下面套出张纸,展开抬给江闻笛看,“小姐,你看,上面写了的,这,这还盖了内务府的朱印,您的嫁衣,就是杜鹃春彩并蒂花开。”

“奴婢从宫内受过教习,昏礼一早才被公公驾车送回,府门都未踏入,就直接在正门花轿旁候着。”

“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书裙抖声强调。

江闻笛确认过纸张朱印,蹙起秀眉。

礼前一周,宫里传来消息,唤她和江宜拂的陪嫁侍女入宫。画眉腿伤未愈,便只有锦琴,丝棋,书裙去了。

她和江宜拂身边,由宫中择调出的四个侍女,暂时补上侍奉,直到当日梳妆更衣,送上花轿。

婚事操办,旭文帝交由皇后负责。能瞒过皇后耳目,和紧盯宴清束婚事的宴太后。

后宫中,只王贵妃一人而已。

她不仅是南归霄生母,皇后办事不利,背地里笑声最欢的亦是她。

她出手做局,按理来说,捏住调出的四女,让她们送反轿子便够了。

何必搞出个混淆嫁衣的名堂?

况且前世,书裙也不曾和她提过这一茬。

“你自幼跟在我身边,我自是信你,起来吧。”江闻笛扶起书裙,笑道,“我若是怀疑你,便不会问世子将你讨要回来了。”

话方落,江闻笛眼见书裙抖如筛糠,面色霎然惨白,牙齿发颤上下打磕。

“你怎么了?”

书裙双目失焦,瞳孔发散,几经张口,才从牙缝里挤出:“锦琴,她、她是被……”

“世子妃,风三公子来府,世子请您过去小坐片刻。”暮鸦扣门道。

“知晓了。”江闻笛安抚性地拍了拍书裙,示意她稍后再说,接着坐到梳妆台前,扬声,“暮鸦,你也进来。”

带来的衣裙不多,江闻笛在暮鸦的建议下,挑了条端方大气,又不失明艳的湖蓝色,燕衔海棠花枝襦裙。

梳发时,暮鸦去库房取头面首饰。

书裙给她做了个双环望仙髻,刚好收尾,暮鸦抱着淹没过她的一摞盒子回来了。

江闻笛打眼瞧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八套海蓝宝并蓝宝石首饰,嘴角微抽,挑了套海棠花款式的,恰好与裙子纹样相配。

书裙在一旁,举着玉梳一动不动,眼睛都看直了。

暮鸦收了其他七套,摞放在梳妆台旁。

“不收回库房?”

暮鸦回:“世子说放您房中,每日梳妆方便。”

江闻笛:“……”

好,宴王府玄羽卫遍布,守卫森严,不会丢东西,她勉强……能理解。

·

阳光明好,浓云飘过,会客见友在风娴院,江闻笛还没去过。

走入垂满紫藤花的院门,壁立雕玉,檐悬垂兰。

她忽然也想学风三,唱和一曲《斯干》。

正想着,“喔喔喔”两声乍起,打破极雅的静谧。

“凤攸宁,你过分了啊!本公子好不容易磨动清束与我对弈,你跑过来,呼一翅膀,把盘面搅了!”

“风三,侠当心胸广阔。”宴清束含笑,“算了吧,同你兄弟计较作甚。”

江闻笛停了脚步,想等这头闹过,在走过去。

可天不遂人愿,风以宁撵着凤攸宁,油光水滑的五彩山鸡扑腾着,一跳一米半,直直朝她冲撞过来。

江闻笛嘴边笑意僵顿,忙不迭侧身让开。

“弟妹,初次见面。”见她,风以宁顾不上鸡了,拍拍衣袍,理理衣襟,握着折扇抱掌一礼。

江闻笛礼貌回礼。

步入花亭坐下,宴清束给她备的,是巴掌大的一小壶花茶。

入口,味道正是她喜欢的,凉水浸毛尖,沾过绿茶香味,再混入煮过茉莉花的滚水,兑成七分微烫,唇齿涩淡清香的口感。

“清宴,你区别对待。”风三指着刚奉上来的花茶,端起他的杯子,“弟妹喝花茶,我就只配喝凉水?”

“容我纠正,是凉白开。”宴清束淡笑,“每日东方即白,取自山顶运送下来的雪山融水,煮上两刻钟,沉淀放凉,只取上层一半。”

“你惯会哄我。”风三冷哼一声,不屑道,“我上回来都看见了,是你府中侍卫,从月井里打上来的水。”

宴清束笑而不语。

“弟妹,相见既是缘分,风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风以宁摇摇头,“你嫁给清束真的是,太惨了!”

江闻笛不知道回什么,便也学着宴清束,笑而不语。

风以宁左看看右敲敲,一敲桌子,“好,本公子收回方才的话。你两绝配,从表情到衣服,哪哪都配。”

江闻笛微愣,这才注意到宴清束今日也穿了一身湖蓝,而且竟连纹样都是海棠为主。

“昨日我见过了南青遥。”宴清束半眯眼眸,惬意地后靠,陷在铺了兔裘的软榻中,扯开话题。

“哦?十一皇子人怎么样?”风以宁目光炯炯。

“在我夫人的玉镯盒里,夹送了对紫莲耳饰。”没什么存在感,候立一旁的寒鸮上前,把蝶贝递给风以宁。

“紫莲?不是六角梅花样式吗?”江闻笛惑问。

随即,她收获了宴清束和风以宁一道投来的目光。

“苍宜山脚,碧波池旁有一株。”她解释间,视线不由望向宴清束耳垂。

他左耳带了一个海棠花样式的天蓝色耳饰,与她今日佩戴的头面像是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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