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家宴添菜?

江闻笛心口涌上一股无名火,正想驳斥,就听负责驾车的雪翎,缰绳一甩,夸张大叫一声:“什么?”

随即他半掩嘴唇,跃下马车,脑袋一伸,凑到了江闻笛和江宜拂中间,压低了声音:“添菜?久闻江大人清廉,没想到江府连回门家宴的菜色,都需要出嫁女儿带回添置吗?”

“好官,真是好官。待歇会儿回王府,我一定同世子汇报此事。世子定然当即驱马行车直入皇宫,一封表彰直达天听。”雪翎合掌三击,接着颜色一转,严肃道,“世子妃,您家中如此困难,怎得不同世子提呢。世子他若知晓……”

“住嘴!区区一个赶车的马夫,竟是张口一派胡言。”江宜拂急促打断,笑容垮落,“妹妹,你便是这般管理,甚至纵容府中下人的?”

“马夫?今儿我是踩了狗屎吗?怎么出门就遇见主主,闻着味就咬上来了……”雪翎啧啧两声,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往马车上一靠。

江闻笛默不作声地悄悄退开一步,凭轼旁观,望向呼吸明显粗重的江宜拂。

“我可是三皇子侧妃!你怎么敢!”被一个穿粗麻衫下人如此折辱,江宜拂再好的修养也端不住了,指着雪翎直发抖。

江闻笛好声好气劝了一句:“姐姐,不要再说了。他不是……”

“闭嘴!”

灰白的云随风而来,天色顷刻暗如昏室。

江闻笛叹息,她是真的为江宜拂好。

到底江宜拂现在还是江家出嫁女,在外丢的,是江家的人。

梳妆无聊时,她好奇问过暮鸦,玄羽卫统领为何会是性子跳脱的雪翎。

当时,暮鸦神色平常回道:“他是府中家生子,少时习武想当将军,世子就将他送去漠北,挣得朝堂四品骠骑将军,停战后觉得无趣,辞官回府。”

听完的一瞬间,江闻笛陷入深深的困惑之中。

为何感觉宴清束身边,找不出一个寻常人?

雪翎冷笑一声,拉回她的思绪。

“莫说你个区区侧妃,哪怕是三皇子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都分毫不带畏惧。我燕雪翎,单枪匹马,七进七出漠北王帐的时候,你还在摸地玩……”扫了眼江闻笛,雪翎换了个温和点的说法,“斗蛐蛐。”

“你一个下人怎么可能……”

雪翎打断:“江侧妃不信,只管回府等。今日之事,我会原原本本上书递送御史台。”

见他言辞凿凿,江宜拂面色瞬白,望向江闻笛。

对上她求助的目光,江闻笛顾及江家,正想打个圆场,却分辨出那抹怜色下藏着的,由恼羞成怒烧起来的熊熊烈火。

微顿,江闻笛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江宜拂咬紧薄唇,死撑片刻后转身欲走。

一道雷声起,豆大的凄凉雨滴落在她的面颊上。

“这位夫人,请留步,请留步!”

余光中,江闻笛看见荟萃楼圆溜溜的管事,抱着满怀的油纸伞,左脚一跳,右脚一点,艰难地小跑过来。

“这位夫人,可让小人寻到你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管事给门口几人分了伞,自己暴露在细雨中,搓搓手,讨笑道,“最近入秋,红枣是个紧销物件。方才您在楼里下了单子,小二拿到仓库一对,这才发现材料不够了。”

“您看,给您原价退回,再补偿您两次四楼天字号厢房使用权,可行否?”说罢,掌柜从袖口摸出张粉纸单子,恭谨递上。

闻言,江闻笛深深瞧了大腹便便的掌柜一眼。秋季谷丰,她记得幼时在江北,她托着玩伴一同扒在树干上摘过枣子。

缺栆做不出来,只怕是荟萃楼的搪塞之辞。但向来规矩读书的江宜拂,应是不知道这点的。

果然,江宜拂此时只想快点离开,胡乱应下,扯过单子反手塞给身侧丝棋。

江闻笛跃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语气亲昵又惋惜:“哎,姐姐,没了枣泥糕。不若我们一起去寻些旁的吃食点心的做法,明日亲自下厨,给家宴添两个菜?”

江宜拂从她怀里拔出手臂,干笑拒绝,匆匆跳上马车,一溜烟儿驶没影儿了。

江闻笛弯了唇角,心情颇好,也打算离去,却见掌柜躬身,双手奉上一张红纸:“宴世子妃,您的取单。宴世子早就传话交代了,要楼里备上一份枣泥糕和其他特色小食。”

掌柜笑眯了眼,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明儿赶早,小人差人直接送去江府。”

她记得荟萃楼不是宴王府的产业,下意识一个目光递向雪翎。

他会意解释道:“荟萃楼是风三公子,仿照江湖酒楼开的。”

簌簌雨飘,撑伞提裙在外逛了一下午铺子,江闻笛对宴王府的富有程度,再一次更新了认知。

天色将暮,江闻笛回府却是没见到宴清束,问了一声,方才知晓宴清束受召入宫了。

独自用过晚膳,回院推门,昨日扑面的花香不复,鼻翼间只有清香环绕,她定睛床头,发现插在瓶中的百合新换了一株。

移步至桌前坐下,蘸墨提笔。

她望着纸张上的字迹,忽然想到,她昨夜好像是打算趴下小憩片刻,再起来继续整理思路。

怎么今早会是在床上醒来的?

而且她有睡前更换一套绸缎中衣的习惯。昨夜没换,所以不可能是她睡迷糊,忘记了。

是暮鸦守夜进来,瞧见她伏案后帮她移到床榻的?

但新婚当夜,暮鸦就告知她宴王府没有让侍女守夜的习惯。

墨汁自笔尖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溅开一朵墨梅。

久久想不明白,江闻笛索性压下疑惑,先专注于眼前事。

·

翌日一早,江闻笛起来在院里舒展完身体,回屋换上世子妃宫装。

为了搭配正红色的宫装,暮鸦又抱来了十套由石榴石、红玉、红琉璃打制的头面首饰,任她挑选搭配。

打整好,甫一出门,江闻笛就撞见一顶覆满白缎的小轿子。

“这是?”

雪翎不知道从哪闪现出来:“世子昨夜在宫里歇的,许是吹了凉风,今早有些发热。”

江闻笛蹙眉。

她自是希望宴清束能陪她回门,但眼下显然他的身子更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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