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们要干什么活。
昨夜那样叮呤咣啷一通干架之后。
客栈老板长跪于大门前哀恸泣喊了一夜:“我的百年老店——!”
这间并不牢靠的客栈,叫昨日金大川和张昼的那几剑,给砍得地动山摇,岌岌可危,一夕之间变成危房。
老板放话,如果半月内看不到客栈恢复如初,他就死。
死就死——这种话可不能从玄清门官方话事人口中说出。
他这是百年老店,他们玄清门是万年仙门,谁的口碑更重要一些不言而喻。
于是这群刚丢了家园,又遭了磨难,满身伤痛的玄清门子弟,尤其是外门弟子,开始苦巴巴地给人修房子。
比如桑蕴,吃完饭洗了碗,就得上房盖瓦。
至于外门弟子,还有一众长老仙君,听说他们有要事要做。
张献也没了消息。
桑蕴和几个互相眼熟的正端着碗,在路边蹲成一排,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这时候他们外门弟子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要吃饭要睡觉要休息,不然就会死,而那群开脉修仙的,可以一天工作十二时辰不用停。
身旁的工友气愤得一直在骂破军。
桑蕴记得玄清门根本不管那些下山的弟子,她曾经就动过下山自谋出路的念头,毕竟她在山上也没什么发展了。
后来没下山是因为听说山下没饭吃。
工友说:“你下山肯定没人管你咯。”
桑蕴:“为什么,搞歧视?因为我没有修为?”
“没修为是一回事。”他说,“这里说的是‘叛逃’,而不是下山,重点是叛逃好不好。”
桑蕴还是没懂。什么叫叛逃?难道玄清门代表了什么伟大的阶级?
山淞解释了一句:“就是入魔了。”
“噗——”
什么。
她不是背叛了哪个阶级,她背叛了人类!
桑蕴顿时一脸忧郁,她再次为未来担忧起来。
都忘了打听张献去哪了。
山淞很敏锐:“怎么了?”
桑蕴现在看他不怎么顺眼,故意说:“他们主峰做事都不带上你,说明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
山淞忽然就露出忍笑的样子。
桑蕴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后边就是数着日子等待。
门派没道理就把他们这群人丢在这,修一辈子房子。
忙里偷闲中,桑蕴也试过去清河村看看。
吴阿白的家中已经开始有蛛网和灰尘了。
她穿过厅堂,来到后院,找到那间小小工具房。
桑蕴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那竖立的长铲,和地上一堆松散的绳子。
连收拾的痕迹都没有。
一切还是当天他们离开的模样。
那日张献锅底黑的花猫脸乍然浮现在她眼前。
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那时他们就被绑在这,差不多一整天。
两人背部紧紧挨着,手也牵着。
一开始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当她想到,这时候张献醒着,故意非要牵着她。
她的心就开始咯噔咯噔的,像犯了心律不齐。
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人说他要一直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呢?
他是不是喜欢她?
产生这个疑问的当天晚上,张献忽然悄悄回来了,敲开了她的门。
那一刻桑蕴真的怀疑他有什么感应能力。
门外的人分明一身刚换的新衣,头发也像以往一样干干净净地束着,可桑蕴就是觉得他风尘仆仆。
桑蕴嗅了嗅,闻到冰冷的夜露和冬霜,若有若无的香气,还有淡淡血腥气。
“你受伤了?”
她只伸出半颗头,脸夹在门缝中,问他。
见他摇头,她又问:“你这几天怎么样?掌门有没有说要怎么罚你?”
张献在门外垂着眸,睫毛压得极低,视线藏在黑色的睫毛后面,好像注视了她一会。
他犹豫了又犹豫,问:“我可以进去吗?”
或许觉得这种要求很失礼,张献问这句话的时候,下颌线是紧绷的。
桑蕴本来不觉得怎样,可他这么紧张,她也紧张了,下意识拒绝:“不要了吧,这里也可以说话。”
张献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点头。
桑蕴却莫名觉得他好像被打击到了。
“那,那要不你进来吧。”她补救道。
“不用了。”
张献这回拒绝得更快,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愣。
就这样折腾许久,两人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上。
对话信息含量几乎为零。
桑蕴有些急了:“你找我到底干嘛呀。”
张献在门外后退半步,提醒似的说:“今天是冬月十一。”
不好。
桑蕴心中警铃大作。
看起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被她忘了!
她不允许自己犯这种错误,顿时搜肠刮肚,想着和张献相处的那些时间点……好像哪个都和冬月无关?
他们是今年才认识的吧。
桑蕴小心翼翼道:“给点提示?”
“琼玉崖上的暗月昙……”
迎着桑蕴疑惑的眼神,张献抬起右掌,手心里缓缓浮出幽光,蓝紫色的花瓣在她眼睛前面绽开。
“一年只开这一天,你说过想看。”
舒展波荡的细长花瓣盈盈浮动,在他掌心慢慢旋转,蓝紫色幽光渐渐明亮起来,桑蕴看见他白皙的手掌变成蓝色,自己的鼻尖也变成蓝色,两个人的睫毛尖上都像撒了珠光粉。
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想看。
甚至忘记了世上有暗月昙这种东西。
但一定很珍贵。
她是说,这很珍贵。
她小心地双手摊开,不知道要怎么接过去,总觉得会弄坏。
张献手掌微倾,那朵美丽的花便像落花一样,飘飘荡荡到她手里。
然后他又更加退后一些,说:“我要走了。”
桑蕴目不转睛的视线立刻从花瓣上移开,她感到很不舍:“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很久。”张献想了想,又改口,“你希望什么时候?”
桑蕴眨了下眼,然后笑了。她一开始没想笑的,只不过被她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我希望天亮前回来。”
张献先是跟着她笑,听到话后怔了怔。现在离天亮只有三个时辰。
他有些不好意思:“可能不行。”
桑蕴也根本没当真:“我开玩笑的。”
在门缝中露出的淡薄灯光中,桑蕴看着他的眼睛,他那些沉静又委婉地躲在睫毛后的眼神,忽然想:
假如我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那我这时候应该要念一首诗才对。
什么样的诗?
一定要有雪和月,雨和花。再加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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