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今后再见面会尴尬,事实上并没有。

迟若霓后续几天接连在组,早上到场很早,晚上盯完戏才收工,不难看见江启敖。他仍是老样子,脸上很少见笑,总在读剧本练台词。

正面碰上,他也会点个头,毫不避讳地跟她说“早”。

迟若霓见状,自顾自把心放回了肚子,只当江启敖那天晚上是胡言乱语——年轻男人几乎都有这毛病,况且不过是亲了一下而已。在片场他们已经亲过那么多次,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拍摄一天天推进,天气也日益冷了起来。

周三那天,通告单上有一场江启敖的落水戏。这日温度很低,拍户外戏本就辛苦,落水戏更是极大的煎熬。江启敖和群演一起往身上层层叠叠缠保鲜膜,走完戏,按着导演要求,在木桥上和其他人大打出手,滚落到结冰的湖里。

拍摄有条不紊,尽管如此,落水的镜头还是反复拍了六遍。

出水的时候,江启敖已经冻得说不出话,阿磊用毛巾擦了他身上的水,给他披了件特厚的羽绒服,江启敖哆哆嗦嗦站在一边听着徐立的夸奖,依然生不出半点暖意。

头重脚轻,江启敖预感这次可能要病倒了。

当天的戏份已经拍完,江启敖这天没有精力跟着尚昀继续蹲守剧组,准备坐车回宾馆洗热水澡。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停车场,看见了等着的迟若霓。

她倚靠在车边,见了江启敖,隔着老远冲他竖了个拇指:“舞蹈没白练啊,刚才落水的动作很漂亮!”

江启敖立刻觉得暖和了不少,快步走近:“你怎么在这儿?”

迟若霓踢踢脚下,江启敖这才发现她旁边是个泡沫保温箱:“剧组准备的热水驱寒效果不行,帮你们叫了个姜茶外卖,喝点暖暖,回去睡一觉会舒服点。”

阿磊及时地拍马屁:“还得是霓姐!最关心我们。”

江启敖还怔怔站着,迟若霓兀自弯腰拿出了包装很好的热饮,一杯递给阿磊,一杯塞进了江启敖的手里,“啧”了一声:“爪子也太冰了。”

姜茶应该是热的,江启敖冻得已经丧失感知,手掌只感到麻,他握住那杯姜茶,方觉自己的要求并不多——不是什么拥抱、触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些东西太遥不可及。

一杯姜茶就很好。

看一眼阿磊,他正聚精会神跟人发信息,江启敖背过身,不着痕迹地挡住阿磊的视线,低低地开口:“大冷天守在这儿,只为送杯茶?”

迟若霓抬眼一笑:“不然呢?”

江启敖安静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心却跳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车和他,构成了露天停车场里一处独立的牢笼,迟若霓是这里唯一的囚徒。他的胸膛离迟若霓只有一拳距离,只要低头,就像那晚一样,吻上她的唇。

迟若霓只是微笑。

她不会再与江启敖发生什么了。

这并非江启敖的过错。江启敖并不坏,身材好,长得帅,而且很可爱。这种可爱不是扭捏做作的讨好,而是一种天然的流露,跟酒桌上那种说着“喝一杯酒就给你投二十万”的男人不一样,江启敖年轻,尚不熟练以利换利,抛出对她的好时不记得开价,也没有拟定潜在的回报,甚至会像陪她夜跑一样遮遮掩掩。

面对这样的真挚和纯粹,迟若霓当然会有所触动。

可触动太过有限。

江启敖靠近的时候,迟若霓在心里一声叹息。

她盘算着,如果江启敖真的亲过来,该给他个嘴巴子,还是踹上一脚。江启敖却不动了。

“今天风大,你应该带个帽子。”江启敖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停住,嘴角缓缓形成一个笑,有点欠:“迟老师,既然只是送杯茶,你一直盯着我的脸干什么。”

迟若霓松了口气,说不上是轻松还是失落:“看你脸皮几尺厚。”

江启敖被骂着,笑意不减,举起杯子:“谢谢。”

迟若霓看着微笑在他小麦色的面庞加深,似有蝴蝶在撞击肋骨,那么一点点的触动变得摇摆不定,忽左忽右,振幅在微妙地增加。

她嗤笑一声,移开了眼睛:“你再啰嗦几句,茶要冷透了。”

“知道你很关心我,”江启敖这时候才把吸管插上,喝了一口茶,看着她道:“不过现在温度正好。”

迟若霓轻笑:“闷骚德性。”

闷骚的人似乎已经全然接纳了这个评价,自在地拿眼撩着迟若霓:“茶很好,但要是有人肯帮忙捂个手,拥抱一下,就更好了。”

迟若霓看着他,笑了一笑,提高嗓门叫了声:“阿磊!”

阿磊放下手机:“怎么了霓姐?”

迟若霓手一指:“你江哥呼唤你给他人工取暖呢,赶快过来搂着。”

江启敖睁大眼:“我呼唤了吗?”

迟若霓适时后退一步,阿磊已经大狗似的飞扑到了江启敖身上:“早说啊,我还怕你嫌弃我,现在就用我火热的少年之躯温暖你。”

“滚蛋,膀子一搂跟锁喉似的,再压一会儿我要没气了。”

“哦。”

闹完,阿磊从江启敖身上蹦下来,习惯性地拨拨头发,看向四周:“霓姐走了?”

江启敖目送着迟若霓的背影:“走了。”

阿磊没观察到江启敖恋恋不舍的眼神,一口气把剩下的姜茶喝干,抹了抹嘴:“别说,霓姐心还真细,买的这个姜茶挺好喝的,姜味儿浓但是不辣,小武说他一个从来不喝姜茶的人都喝得干干净净。”

“别把你抹嘴的手到处乱摸。”江启敖正抽着湿巾往阿磊手里递,动作迟疑了一下:“小武?”

“嗯,就跟你一起拍落水戏那哥们儿,我游戏搭子,正跟他聊天呢。”阿磊擦擦手,亮出手机:“喏,也是霓姐送的茶。”

江启敖劈手夺过手机,屏幕上是张他认识的脸,举着一个饮品杯,不用放大就能看出来,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刚才的愉快像是一只饱满的气球,被这张这照片一戳,顷刻干瘪下去。

江启敖无法不感到沮丧。照片是只重锤,锤醒了他,迟若霓对他不错,可这份不错是放在称上称好了的,像一道简单的除法题,公平公正,不偏不倚,他得到的和别人一样,不多一点也不少一点,连手里的姜茶都是统一批发。

他可以捉紧那个趁虚而入的夜晚回味不放,迟若霓的态度却是坦坦荡荡的“喝上头了”。

回去的路上,江启敖没太说话。车里暖气很足,他的四肢已经热了,可脑子始终兴奋不起来,阿磊笑嘻嘻给他看刷到的恶搞视频,江启敖扫两眼,只觉得很无聊。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回酒店。

进到房间,江启敖正要脱衣洗澡,手机响了。

这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江启敖卡在一半穿也不是脱也不是,再看一眼来电人是陈隽,也顾不得计较衣服了:“哥?”

“方便说话吧?彭屿选秀刚结束,通告满,我这忙得脚打后脑勺儿,一直没顾上跟你细聊。”

江启敖“嗯”了一声:“你说。”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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