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若霓语气淡然,说得平静。

江启敖却感到了无法言喻的震颤,他用几乎是崇拜的目光,凝视着迟若霓的侧脸。

她依然淡淡地说着:“《风琴》是我和张依盈忙了一年才定下来的项目,我们一点点拉投资、拢班底、选演员,好不容易撑起来了,在拍摄的节骨眼上,出现了资金问题。”

“你还是去给我拿根烟吧。”迟若霓笑了笑,对江启敖说。

江启敖站起来,去客厅的茶几上拿了烟和打火机。

他把烟给迟若霓点上,看她沉默着吞云吐雾。

“这几年运气背,”就在江启敖以为要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迟若霓说:“但我一直觉着,越是运气背,就越得折腾。”她低笑了一声,笑得疲惫:“我这垂死挣扎的一弹蹬,就是《风琴》了。”

迟若霓看上去已经不疼了,说了这么久的话,没有再出现难受的反应。

可江启敖却从旧日偶像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心疼。

“会好的。”他怜惜地拍了拍迟若霓的后背:“一定会好。”

迟若霓呛了一口:“……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内容这么匮乏的安慰。”

江启敖确实不擅长安慰人。

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小时候他还是个暖心体贴的萌正太,谁哭了都会去递纸巾、嘘寒问暖。但随着青春期降临,江启敖在某一天幡然醒悟,他根本不适合再当什么暖男,他的无心举动,很可能招惹小姑娘春心萌动,轻而易举就会惹人家伤心垂泪。

拒绝别人挺麻烦的,所以江启敖转而扮起冷酷,只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展露本性。

江启敖读书时的朋友大多是二货欢乐多的类型,烦恼大多还处在追不上女生和游戏打不过的层面,彼此间的安慰更接近于插科打诨。而应对各色领导和公司老板,则属于“职场生存”技能,场面话多于走心。大学时期倒是在室友牵线下谈过一次恋爱,女孩儿很优秀,可惜关系没持续几天,刚一起吃过两顿饭,还没度过相亲般的尴尬期,女生接到赴外巡演,他突受重伤,二人皆面临着事业上的重大变动,也就自然而然地分了手。

迟若霓这么问让他有点无措:“你想听什么?”

迟若霓缓缓吐了口烟,挥了挥手:“算了,除了三千万,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江启敖望着迟若霓忧郁的面庞,罕见地升起想哄人开心的念头,而他又是如此不擅长讨好一个令他心驰神荡的异性,以至于说起话来,唇舌都笨了三分:“三千万啊……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

迟若霓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的嘴。

“打住。”她懒洋洋一抬眉:“知道你要说什么:三千万,千万要幸福,千万要健康,千万要快乐。我第一次听这段子的时候你可能还在撒尿和泥巴玩儿呢,省省。”

江启敖笑笑,捏开迟若霓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指尖,退回了两人惯常互损的交流模式:“可能各地习俗不同吧,我小时候玩儿泥巴不用尿。”

迟若霓扫他一眼:“德性。”

两人相视而笑。

过了片刻,江启敖敛起笑意道:“不开玩笑了。”

他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思考片刻,自作主张拿走了迟若霓叼在嘴里的烟,低头吸了一口,正色道:“应该是能找出个办法。”

这话江启敖自己说着都吃了一惊。

拉三千万的投资,他能想到的有途径有两条:一条是找陈隽。他人脉广,认识不少传媒老板。再一条就是……靠家里。

江家家境中产偏上,让父母为不了解的事物一下子拿这么多资金出来肯定不现实,但是亲妈许女士整天和有钱阶级打交道,搭桥牵线介绍一两个大佬应该不成问题。

江启敖皱眉抽着烟,有种矛盾的情绪。

他以前从没想过靠家里,哪怕通告最少、最缺钱,又遇上黑心房东坐地起价的日子,他居无定所、奔波数日,也没动过家里的卡。

因为跟陈隽签合同的时候就吹过了,他,江启敖,要靠自己混出个模样。

慷锵有力,发自肺腑。

腰杆儿多硬啊,从来不靠家里,一靠就靠个大的。不刷家人的银行卡,刷母亲大人的脸。

可是让他坐视不管,江启敖也做不到。

抛开那些扰乱他的情感因素——那些对迟若霓的同情、心疼,或者其他还没捋清楚的想法,就事论事,江启敖认为《遥远的风琴》本身就是优质项目,剧本抓人,剧组用心,如果就这样被耽误,作为参与者他也不能甘心。

“我说,”迟若霓在江启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抽着我的烟,喊你还不搭理,有这么小牌大耍的吗?”

“琢磨事情呢,没听见。”江启敖回过神,揉了揉被弹的地方:“力气不小,看来您是不难受了。”

迟若霓没接茬,认真盯着他看了几秒,面无表情问:“琢磨什么,钱吗?”

江启敖叼着烟沉默着和她对视。

空气忽然安静极了,只有排风扇,嗡嗡地响动。

不清楚怎么就动了手,迟若霓看见江启敖把烟摘下,仿佛是看见信号枪响后的硝烟,她倾身上前,一把揪住了江启敖的衣领,抵住了他的额头。

他们开始接吻。

酒精蒸得迟若霓后脑勺发懵,思维混乱,血仿佛在倒流,但吻着的感觉很熟悉。一个歇斯底里的吻,让她想起对亲热戏的时候,江启敖把她压倒在沙发,凶悍地撬动她的唇齿,和她纠缠不休。

有些NG的片段,会让她生出他们是在偷欢的错觉。

迟若霓手用力揉搓着江启敖的头发,没有头绪。

有火在烧,她甚至弄不清这火是被什么引起来的,是钱,还是江启敖,亦或者是余彦。

源头模糊,爱欲晦暗不明。又或许本也没有必要弄太清楚——如果随波逐流,只关注当下,她的结论是江启敖是个聪明的学生。

第一次片场试戏还只懂蛮横索取,而一来一回的交锋之间,他已掌握了唇舌交接的节奏,熟练地挑逗起了迟若霓。

迟若霓吻着,呼吸着,将他蛊惑,又被他掠夺,江启敖的吐息扑在鼻尖,她在这个吻里浑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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