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人民联合会再次举行了不信任动议投票,和昨天的票型几乎没差,只有蓝庭岳一个人改成了弃权票,詹雪再次宣布了一样的结果:“两票反对,一票同意,三票弃权,保留机权进步组织在人民联合会中的名额。”

麋因又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和旁边的姜灿寒暄,“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反正每天的发言都一样。”

姜灿摩拳擦掌地反驳,“不不,开会不是目的,一会儿在门口的表演才是,看我今天的发挥,我准备了好久的!”

跟昨天一样,散会的人群刚刚从大厦前门露头,一群媒体记者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跨过了机器人安保的封锁,把大门围堵得水泄不通。

姜灿双手背后,一副准备好畅所欲言的样子,昨天那个被强势架走的记者又来了:

“请问,昨天淑女联盟的官网发布了重磅信息,说凡是10号那天没有抢到普利西勃的机械师与驾驶员,都可以到淑女联盟以一折的极低价格买到,这是真的吗?”

“真的啊!”姜灿将手一摊,语气分外真诚,“我们啵唧电器已经在全速生产,一定做到供求相抵,保证没有一人会空手而归。”

“可是,普利西勃不是科研院花费数年时间,攻克了无数难关才研制出来的吗?那淑女联盟是怎么得到成分剂量表的呢?”

麋因挤到姜灿身前,“这属于我们的商业机密了,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前方及两侧的无数记者拥挤过来,乱纷纷地扯着嗓子发言:

“请您说说吧,就简单讲两句吧!”

“药方到底能不能保证效力啊?你们不会是卖假药糊弄人吧?”

“你们以一折的低价和科研院与议会打擂台,是不是在公开质疑普利西勃内含暴利利润?”

与姜灿打配合的那个记者又拨开人群挤到了麋因面前,举着话筒大声询问:“参与了普利西勃研发的除了联邦科研院还有珈若实验室,前一阵传说您与离珈订婚,后来又不了了之,请问订婚是否只是一场间谍活动?您是否借着订婚为名义,从珈若实验室窃取了普利西勃的成分?”

现场寂静了瞬间,就被更鼎沸嘈杂的喧闹声淹没,记者们宛如喝大了一样,枉顾负责维持纪律的安保机器人,兴奋癫狂地往前拥。

“请您谈一谈和离珈先生的感情纠葛!”

“您真的参与窃取普利西勃了吗?请您再次澄清一下!”

“所以普利西勃的成本价真的只有预售的十分之一?议会真的从中牟取暴利了吗?”

麋因一副被烦扰得无可奈何的模样,只好站住回答,“离珈和我,我们确实……曾经差一点走到订婚的地步,但是已经和平分手,离珈先生心中另有所属,我们并没有缘分。”

记者被这种诡异的情感八卦走向搞得一头雾水,“所以……您的意思是,离珈先生劈腿所以订婚才不了了之?那……您是因为被分手,心怀嫉恨,才窃取了普利西勃的药方?”

麋因都要为他们的联想能力叫绝,她摆出一副欲言又止高深莫测的表情,“离珈先生心里的人,是个很有名的人,我们大家都认识——”

对面几个记者一愣,纷纷眼前发亮,忙着追问,“她是名人吗?影视明星?顶级机械师?还是氏族接班人?”

“都不是,她是中心城的神经中枢,她为我们每个人的便利生活负责,也是珈若实验室能跻身进入人民联合会的原因和保障,她就是……”

尾音还在拖,后面一个人却忽然越众而出,直接拖着麋因把她拽出了人群。詹雪一路冷着脸,拉扯着麋因把她扯到了自己的陆行船上,把在舱室里等待的雪臣吓了一跳。

他犹豫了两句,“呃,我是离开还是……”

詹雪瞟了他一眼,雪臣立马利索地开门下船关门,一气呵成。

麋因环视了一圈周围,感慨两句,“和上回乘坐时没什么两样,有点怀念。”

詹雪单刀直入,“你们可以参与分成,一支普利西勃售价200星币,成本可以忽略不计,每年因为赛博精神病困扰需要购买的人,就按照你们淑女联盟的会员算,目前有20万,未来随着印视杯的热度,还有前线星舰战队扩编,会越来越多,暂时按照5%年增长率算,每年就是四千万,分你一个点,不少了吧?”

麋因对他的反应颇为诧异,“我能冒昧地问一问,你拿多少吗?”

“我不拿。”

麋因惊诧程度上升了,“你不拿?你自己不抽成,却让金透他们赚,然后自己隐身在风险后面,让科研院和珈若实验室出头?这有点太缺德了吧,这跟损人不利己有什么区别?”

十分出乎意料的,詹雪竟然点了一根电子烟,以一种相当文雅忧郁的姿态,在麋因面前放松了身体,斜依在矮桌上,浓白的烟雾从唇齿间飘忽而出。“我不拿是因为我不需要,但是构筑议会的权力网盘根错节,是一层一层搭建起来的,他们如果吃不到,权力生态就会坍塌,或者反噬自身。”

“……你在说什么东西?那还不是因为你御下不严吗?你在扯什么权力生态?你已经是万万人之上了,谁能掣肘你?夏娃也管理过蓝星,她怎么从来不扯什么权力生态?”

他又深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底喷出,湿漉漉的水汽混合着舱室里的空气香氛,这个空间宛如一个封闭的人造香料加工厂。

“红魔鬼从来不管这些,是因为她是宛如降维打击一般的存在,她可以做到一人即一城,不管哪个环节作乱,她都能瞬间反应过来,然后高压力高强度地瞬间碾压性解决问题,所以一切部门乖巧得像小猫一样,谁也不敢造次。”

麋因乖乖地听着,“这些……夏娃手册里倒从来没写过。”

“她不是一个喜欢自夸的人。”詹雪最后抽了一口,熄灭了电子烟,放回到随身的金属烟盒里,坐在烟雾当中,隔着袅娜的迷雾看着麋因,“我在刚刚当上家主的时候,手上是有一封改天换地的计划书的,那时候我跟你现在很像,我也想荡清中心城里的所有腐败不公,建设一番不输给红魔鬼的功业。后来现实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了一个十分基础的道理——”

“当一个框架想运行起来,必须存在妥协和牺牲,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牺牲的那部分群体感受不到自己的牺牲。”

“比如佣兵团?他们普遍没经受过什么教育,除了给中心城的富商和氏族卖命,好像也确实没有其它出路。”

“佣兵团沦落到如今的地步,确实是我们有意操纵。他们一个世纪前属于夏娃的基本盘。红魔鬼能从普通高级机械师,一步一步登上权力巅峰,最终执掌整个蓝星,除了她赶上了千年不遇的大灾难——虫巢爆发外,她有两个庞大而绝不会叛走的基本盘——底层机械师和佣兵团。间接掌控了中心城下城区和周边荒原,倒逼上城区贵族步步妥协投降。”

麋因眉心攒起,“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就花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安排整治佣兵团,让他们陷入了如今的境地?你……心眼子可真大!我真是开了眼了……”

“这不是我的想法,就跟普利西勃的买卖一样,对我个人来说没有必要,但是这样做能用赚取的利益分成,团结权力框架,凝聚成一股欣欣向荣、和谐相亲的力量。那我就一定会去做。”

“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我们还是没有必要谈下去了。”麋因作势要开门下船,他忽然又开口了:

“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讲两句话。”

麋因一愣,扭过上半身,“那不然,你还要绑架我吗?不是我夸嘴,但是如果真的一对一,谁绑谁还不一定呢。”

“我想找你谈一桩生意,可以先去看看筹码。”

他越是语气平淡,麋因越是感觉到事情不简单。就因为她了解詹雪,詹雪跟其他氏族不一样,他并不一味崇拜暴力手段,除非已经没有了其它的办法。他是个复杂、缜密、高效,喜欢自诩上流的当权者。

陆行船短暂行驶了一段距离,停在了某处地下车库,詹雪打开舱门,做出个邀请的姿势,示意麋因先下船。她犹豫着看看外面,又转头去看看另一端的詹雪,“我、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可是这越来越像是绑架了。”

他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们都很了解对方了,你心里很清楚,我不会用这么低端的手段的,而且中心城到处都是电子蝇眼,角角落落都在天网包裹之内,只有傻子才会公共场所动手,那不是把证据往你手里送吗?”

麋因慢腾腾下了陆行船,顺便嘀咕了一句,“你在内含金透,我听出来了。”

他在前面带路,穿过了地下走廊,头顶是排列成一线的苍白小灯珠,气氛过于压抑。通过电梯又下了一层,麋因琢磨着这里大概是地下二层,可能接近大厦的空调机房,隐约能听见隆隆噪音,周围都粉刷成了灰蓝色,像是通向某个囚房。

麋因停在门前,终于不走了,脸上欲言又止,“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搞得这么神秘,真的很……惊悚,你要是不说话,我绝对不跟你进小黑屋!”

于是他就直说了,“我知道你在找梓杉的下落。”

这个瞬间当中,麋因瞪大了眼睛,猛然懂了什么,“梓杉在你手上?你说的筹码就是她?詹雪,你……怎么也玩得这么脏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听自己说完,“我要谈的交易就是,只要你不要再闹了,乖乖带着你的那个姜灿回家,一切都好说,我不仅可以把梓杉还给你,我还可以代表整个氏族集团立誓,绝对不会找寻你们的后账,我们双方就此休战好不好啊?”

麋因的嘴唇轻微抽搐了两下,“不然呢?你还没说完,我不答应的话,你就要把梓杉怎么样?”

“我不会把她怎么样,我又不是变态,践踏一个无辜人类不会让我有任何快感。”

麋因凶狠地瞪着他,把他未说出口的话补完,“但是氏族集团当中有的是变态,你会把她丢给别人去践踏?”

詹雪一阵沉默,他的默认让麋因非常焦躁,她直接穿过了通道,从詹雪面前经过,进入了那个方形囚室,然后就看到了梓杉被隔离在一排铁栏后,双手束缚在安委会通用金属手铐里,由一根链条连通到天棚,使她的行动范围缩小在空间中心的一小圈里。

两人看见了对方,有片刻的怔愣。梓杉可能以为自己被关出了幻觉,直愣愣盯着麋因看了半天。

詹雪慢了一步出现在室内,从身后方向盯着前面微微颤抖的麋因,“只要你答应了我,人现在就可以领走。”

麋因回过神来,稍稍扭过身体,“她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达克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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