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宁戚吓了一跳，赶忙去试探老人的呼吸。
还好还有呼吸……
知道老人只是昏迷气还在，宁戚默默松了口气，不然老爷子要是因为他的盘问没了，那他罪过就大了。
他和沈岩一起把老爷子搬到床上，锁上门离开了。
从程家离开，宁戚大概有了一个追查的方向。
下一个，就该是唐家。
但宁戚不知道唐家知晓这些事情的人能有多少，他也很明白他目前最大的突破点应该就是唐祖盛。
唐祖盛是百分百不会配合他的，就算是让沈岩给他下蛊，也要他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才行。只是经过之前的相处认知，宁戚知道唐祖盛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分外谨慎。
要想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不是件容易事。
宁戚没有因此气馁，虽然唐祖盛难以接近，但还有唐明宇啊。
宁戚果断打算去唐家找唐明宇了。
沈岩沉默着跟在宁戚身后，似乎他想去哪里他都只会默默陪伴在他身边。
宁戚沿着上次去唐家的道路溜进了唐明宇的房间，不巧的是唐明宇不在房间里。
但宁戚猜他早晚会回来，便和沈岩静静在里面等。
期间，宁戚无意在唐明宇的房间内扫视了一圈。
本来也只是随意一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指望能在唐明宇这里真找到什么。
“这幅画……”
沈岩忽然站在唐明宇床前，盯着正床头，眼中带着探究。
宁戚也走了过去，偏头看到唐明宇的正床头上方挂着一副日历。
唐明宇的床是那种古代高门大户的紫檀木架子床，一共四个角都立有柱杠，可以挂上纱帐防蚊，而那幅日历就挂在纱帐后面的墙上。
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这日历有什么不对劲。
这不过就是一副普通的双子日历，在这样闭塞的乡村里，一般的日历都会挂在墙上，什么老土的图样都有。
面前这幅画着双子图的日历更是再常见不过了。男孩后头梳着一个吉祥辫，抱着块金元宝；女孩儿头上扎着两个翘起的双马尾，抱着条锦鲤。
象征着财富和好运，龙凤呈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可灵光一现间，宁戚忽然想到了上次唐明宇身上趴着的那只小鬼！
沈岩拧眉道：“这日历摆放的位置……有些奇怪。”
对啊，一般谁会把日历挂在正床头？
其他地方也就算了，在这样很多地方都讲究忌讳的农村，很少有人会把日历挂在床头。
宁戚心底涌现了一个猜测，俯身过去，抬手掀开帷幔后，取下了那幅日历。
在日历取下前，宁戚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看到日历后面的东西时，宁戚觉得他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那后面墙面被挖空成一个正方形，赫然摆着一个古.曼童像。古.曼童很小，只有巴掌大，所以仅是用一个小小的日历就能遮挡住。
“没事吧？”
沈岩上前几步，扶了下差点磕倒在床边的宁戚。
宁戚恍惚的摇摇头，从床上下来，又拆开了被床板遮住的床底，果不其然在床底看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纸钱和贡品。
宁戚倒吸口凉气。
自从那次在唐明宇身上见过小鬼后，宁戚去找001要过关于古.曼童和小鬼的资料。即使是小鬼一般也不会伤人的，上次张牙舞爪往宁戚身上扑，估计也只是吓唬他而已。
就算是小鬼反噬，也只会反噬到供养他的人身上。
可唐明宇有什么理由供养小鬼？
养小鬼也是需要时间的，唐明宇看着不过是刚成年，哪里有门路养小鬼呢？
除非……是有人养了它，但用的是唐明宇的身份，这样即使未来有一天小鬼反噬，也反噬不到这个真正供养他的人身上。
能这样做的人，宁戚只能想到一个人。
毕竟唯一能拿到唐明宇准确生辰八字的，只有他的父母。
唐明宇是唐祖盛的亲生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唐祖盛真的能没人性到这种地步？
宁戚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自觉的压低了眉峰。
直到房门外传来一阵忽远忽近的脚步。
“别跟着我！”
是唐明宇的声音。
宁戚赶忙将地下的床板放好，又将日历重新挂了回去，拉着沈岩躲在门口等着唐明宇进来。
房门被砰地踹开。
房门在惯性下回弹关上，而宁戚在唐明宇回身之前，立马从后突袭，想复刻不久前威胁程繁时的伎俩，再和他慢慢解释。
但宁戚没想到唐明宇身上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在。
他才靠近就被唐明宇察觉，侧头一把拉过了宁戚往前伸的手。
在宁戚的手将要背向后反攥住的瞬间，宁戚反应极快的绕到了他前面，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脸。
唐明宇攥着他的手果然失去了力气，盯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他倒比程繁要淡定很多，没有失控大叫，只是怀疑地盯着他看，像是在想他到底是人是鬼。
“……宁戚？”
宁戚皱着眉抽回被他拉扯疼痛的手，点点头快速解释：“嗯，是我，我没死。”
唐明宇反应很快，面上浮现喜色，忍不住走到他面前上下查看，确认他真的没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我后来去找过你，但是没找到。”
宁戚胡乱点点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了。
唐明宇又有些高兴的问：“所以你一没事就来找我了？”
“……”
宁戚木着脸说：“我来找你是有点事。”
唐明宇见他正色，问：“什么事，你说。”
宁戚斟酌了下，才道：“我想知道一些十年前的事情，关于唐家和楼家的。”
果然，在宁戚说出“楼家”的瞬间，唐明宇就立马变了脸色，眸色沉沉的盯着他：“你怎么突然问起楼家的事情？所以你果然是在装傻骗我，其实连十年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重点吗？
宁戚不太理解唐明宇的脑回路，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再装下去，默认了唐明宇给他找的这个借口。
“就当是吧，你能和我说说楼川吗？”
说的“楼川”这个名字，唐明宇眉间褶皱更深。
宁戚怕唐明宇问个没完，干脆道：“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吧，别问为什么。你告诉我，我就当你和程繁第一次骗我上花轿的事情没发生过。”
唐明宇：“……”
或许真是心虚或者愧疚，唐明宇垂眸思虑了几秒，抿了抿唇思虑再三后，还是说了：“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楼家是在十年前突然消失的，我爹说他们是触怒了河神，所以河神才将他们覆灭，为我们村里也引来了洪涝，死亡不少人，我的祖父也死在当中。现在…已经都找不到楼家人存在过的痕迹了。”
“至于楼川……我只有一点印象。那是在他成人礼上，同时也是他和上一任楼家族长的交接礼，那一天，所有人都去山上观礼了。但其实楼家和我们并不生活在一个地方，他们仍然生活在深山处，只有善水的村民们需要他们时，他们才会下山来，所以我对楼川的印象也只有那一次，那时候我还太小，具体的也不记得了。”
唐明宇讲述从前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要停下来思索一下才会往下讲，好像真的是年代久远，回想起来有些费劲了。
【主线任务进度65%。】
【积分奖励：50。】
主线任务有了进度，那起码能证明刚才唐明宇对他说的是实话。
宁戚思索了一会儿，消化了下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
将要离开时，又念着刚才唐明宇给他提供了主线信息的人情，瞥了眼他床头，问：“你……为什么在你床头摆张日历？”
唐明宇一愣，随即扯了下唇角，满眼戏谑：“刚才你不会把我房间里的东西全都看了个遍吧？不会还翻了我的抽屉吧，那你看到了我珍藏的图……”
“我走了。”
宁戚不打算和他再贫，他要赶去岳文那里看看奶奶。
唐明宇一听他要走，忙伸手拉住他，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那日历是我爹装的，不知道他们讲究哪门子的风水，说我床头挂张日历，让我娘来年给他添个闺女。”
宁戚的心倏然一沉，默默呼出口气。
真的是唐祖盛。
看来还是他低估这个人的底线了，为了撇清罪孽，连自己的儿子都害。
见宁戚的神色不太对，唐明宇也不自觉敛起了眉低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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