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沉默了。
但确实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本来宁戚也没有怀疑过唐明宇的，但就在刚才他问唐明宇过去的事情时，唐明宇叙述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念词一样，仿佛那些记忆根本不属于他。
而既然程简已经确定是宿主了，他和程繁之间的亲情不是演能演出来的，一个npc真的会这么爱自己的哥哥吗？
或许他们两兄弟是一起进入副本的，只不过程简的个人意识要强一些，所以才始终被困在现实与虚幻之间。
岳文则是因为他每次出现的未免太巧合了一些，而且宁戚要做什么他几乎都不怎么过问，就像是他明白自己是个npc，从不多问。
看来，这副本真的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这么多宿主都沦陷在了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七个宿主都死在了这里……
要是他任务成功了，不但可以救这些活着的，或许还能把死去宿主的灵魂都带回去，相当于收归了这个副本世界。
宁戚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起来。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直到半边天都成了暗紫色。
宁戚走了会儿又累了，找了快石头坐着歇了会儿，正要再找001聊会儿天的时候，他敏锐的听到身后一阵又轻又缓，但正在朝他靠近的脚步声。
宁戚登时僵在了原地，疯狂敲001。
001无奈道：【放心，不是鬼。】
听说不是鬼，宁戚立马蹦了起来，转身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仙气飘飘却令人憎恨的熟悉身影。
“老头！你还敢回来？！”
怒骂过后，宁戚反应过来，立马从兜里掏出符纂就要往净生道长贴。
他还以为这老头已经逃出善水村了呢，没想到居然还在！这也算半个惊喜了。
净生道长忙往后退了一步，用拂尘挡着他说：“哎我这次来不就是特意来完成上次没有完成的承诺的嘛，小友，你冷静点冷静点！”
宁戚冷酷道：“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
说着，宁戚已经快准狠地将符纂贴在了净生道长身上。
净生道长自觉上次自己做了亏心事，乖乖让他贴了，故弄玄虚道：“我知道你查到哪了，有些事情我直接告诉你那多没意思啊，还是得让你自己先去查一查前情，我才好跟你说嘛。”
宁戚才不听他狡猾开脱，垮着脸道：“快讲。”
净生捋了捋胡须，抬眸看向夜空，那原本躲在阴云后的月亮慢慢露出了半边脸，映在老人眼底。
“这件事情，还要从百年前说起……”
净生道长和宁戚又精细的讲了一遍楼家百年前遇到难民的事情，但他在其中提供了一个重要信息——
“当时那些难民里其实并没有唐家人，唐家人是在几十年前躲避战乱时才无意间闯进来的。”
楼家人和村民们觉得多几个人也是多，再加上善心作祟，便让他们一族也在这村里安定了下来。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份善心，使得楼家满门遭了灾。
当时善水还选个一个村长，就是年近四十的程家老爷子。
程家老爷子的母亲生他难产去世，父亲也似因病去得早，楼家就收养了他，但没有剥夺他的姓氏。所以程家老爷子算半个楼家人，是楼家的养子，真名叫程青山。
楼家人常年隐居在山，楼家和善水村的联系都是程青山在中间斡旋，他很得村民们的信赖，当上村长也是自然而然。
宁戚听到这里，已是脊背发凉，不由问：“那程家和唐家的联系是怎么来的？”
净生道长面上已无玩笑之意，看着倒真像是位悲悯众生的仙人了。
“程青山的妻子就是唐祖盛的姑姑。”
宁戚拧了拧眉，摸着下巴，再次陷入沉思。
程唐两家因为姻亲有了联系，那之后楼家的覆灭想必和这两家脱不了关系了。
“唐祖盛的父亲，唐清河一直觊觎楼家的神力，嫉妒楼家的威望，但村民们对楼家人的深信不疑让他根本无法动摇，直到……十年前的那场洪涝。”
净生道长叹了口气，瞥了眼宁戚：“你应该听过很多次十年前那场洪涝了吧？”
宁戚点了点头，似乎一切悲剧的来源都是十年前那场洪涝。
净生道长却说：“其实在那场大灾难来临之前，善水村就经历过一场洪涝。当时的楼家已经占卜到了灾难的到来，所以提前让村民们躲上了山，但洪涝还是淹没了村民们的房屋、良田。”
“这场洪涝的发生，让唐清河有了一个借题发挥的疮口，说楼家人惹怒了河神，所以河神降下了惩罚，但因为他们是楼家人的信徒，所以这些惩罚降到了他们这些普通人身上。”
“很多村民都被说动了，纷纷跑去山上，问楼家人要说法，当时的楼家族长，还是一个年仅20岁的少年。”
宁戚下意识喃喃出声：“楼川……”
净生道长沉吟数秒，眸色中带上一丝痛意：“族长沉稳冷静地和村民们解释了这是场本就会发生的自然灾害，没有人能够阻止灾害的来临，可是……”
——“你们不是神嘛？！神怎么会无法阻挡灾难的来临？你们躲到山上倒是怡然自得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活该遭受这些吗？！”
少年楼川面色一冷，淡淡道：“我们不是神，是人。”
楼家人从没妄许过自己是神。
但有人却不依不饶地追问：“就算不是神，你不是能通灵问神嘛？不是说河神庇佑着我们的吗！？为什么这次河神突然发怒要淹死我们？还是说其实楼家已经没有了神力的庇佑？！你们惹怒了河神，所以让我们来当替罪羊！”
这话一语激起千层浪，有效的点燃了村民们的情绪，斥责楼家人的自私。
楼川不想和他们多计较，他那时候也到底是个二十岁的气盛少年，怎么可能一点脾气都没有。
但面对这些又一次被毁了家园所以急需找个宣泄口的村民们，他也没有说重话，只冷淡道：“我们和大家一样都是人，没有所谓的神力，河神一事不过是个信仰和依托，实则虚妄飘渺。既然你们不信我们，那以后也不用再上山来。”
可楼川的话却被唐家人故意曲解为了：做贼心虚，想要把他们撇干净，从此以后都不再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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