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白日的突变说起。
魔物入侵,仓皇逃窜中,桑蕴被人群一直挤,一直挤,直到传送阵失重感传来,她才发现自己被挤出了主峰。
再抬眼望去,只能看见主峰隔着遥远天堑,像在天边那么远,笼罩的那片低低天空“嘭嘭嘭”地爆炸个不停,劈天裂地的法术光彩将云层都搅乱。
四方天际有源源不断的黑云朝那中心处涌动,完全看不清任何妖魔或者人的身影。
传送到的这里不知是哪峰,总之不是东区,桑蕴赶紧又踏回传送阵。
她先回到东十二峰,想看看山淞是否回去等她了。
没想到刚回去,就有人迎面冲上来,桑蕴对她有印象,是吴阳的邻居付苗,辈分上比她们略长一些。
她简直仿佛看到救星:“桑蕴,你从主峰来,你还好吗?”
很难说好不好,桑蕴见她这样慌乱,赶紧问:“怎么了?你干什么去?”
“是,是锁恶渊吗?我刚刚听到人说,锁恶渊的魔全跑出来了!”
“我也听说。”桑蕴催她,“你快回去吧,主峰已经全都乱了!我在找山淞,你见到他了吗?”
“没有,没有!吴阳她在锁恶渊!”付苗面上浮现挣扎,最终心一横,坦白道:
“是周家的人,他们来蹲你,我们两个撞见,就被他抓了!中间吴阳给我打掩护,让我溜了,结果我出来到处找不到你!”
桑蕴整个人都震了下,下意识回头看向那片战乱到布满黑云的天空,张了张口,却难以发出声音。
付苗流着泪,用力说:“你,你应该去救她!”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必须去救吴阳,那个人只有桑蕴了,总之不可能是她……她,她也是无妄之灾,怎么好为其赌上性命?
“毕竟,她是因为你才被……”
付苗的话没说完,就见桑蕴果断回头,奔往传送阵,顺着那背影,刚好可以看见天尽头黑红可怖的天空,有黑气在其中窜来窜去,爆炸声不断延迟传来。
“不,”她突然又反悔了,想追上桑蕴,“别去了,太危险!”
她自己都知道这一去凶险万分,怎么好让桑蕴去送死?杀人的又不是桑蕴!
桑蕴已经跨进了传送阵,很快传回主峰。
睁着被汗水刺痛的眼,眺过黑夜中漫长无尽的堑崖,锁恶渊的方向是影影绰绰跳动的一座明亮山峰,山巅上的厚重云层被烤得边缘发红,像压不住火的盖子。
轰头而来灼烤恶战焦嚎。
山体楼宇倒塌,面目模糊的人影在山间断续小路上出现又消失,缀着红光的大片黑灰在天地间飞浮,天际有斗法炫光时隐时现。
锁恶渊在内门偏里的地方,可她越往里,越觉得再难前进。
楼塌了,路断了,山裂了。
她恍然发觉,整座内门群山,是由锁恶渊为中心,辐射扩散似的炸裂开一道陨石撞击般的灾地。
像天上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忽然往锁恶渊狠狠一跺脚,顿时山石建筑都在那一步下爆开。
她顺着爆炸的方向朝上看去,漫天一团团呼啸的黑气,一部分正朝远方跑,一部分在门中肆虐,有的被拦住了,有的没有,它们在烈火中畅通无阻。
天很低,风云汇聚得更浓烈了,不断翻滚着,云层中有一闪一闪的光亮,不知是雷暴,还是仙门法术。
灰烬漂浮中,她远远看见锁恶渊只剩一片残破的废墟,地面无穷无尽地向下坍缩下去,焦黑柱茬碎石乱立着,火早已烧尽,只余残烟。
没有人救援,因为根本就进不去。也没有必要,这是关魔的地方,魔已逃走,没有人知道这里关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无关紧要,无人在意。
更多的人被困在广场和大路上,那里哀嚎呼喊一片,救援的身影在那里奔忙。
桑蕴不知道怎么办了,吴阳,吴阳关在这里的话,会怎么样?
她忽然听到什么,似是地下远远传来的喊叫声,便循声一路摸向声源,中途有嘈杂的脚步和喊话、风声和雷声扰乱她,她需要埋着头往前,才能集中注意力。
直到从堆叠的红断柱瓦掩埋之下看到一双流着泪的眼睛。
桑蕴浑身一抖,像混沌中忽然被人浇了盆冰水,立刻扑到旁边,去搬那些石块。
不知过去多久,她也不知搬走多少东西,也不知中间有多少人过来搭过手,只知电闪雷鸣之后大雨落下,水顺着沟沿缝隙往下钻,下面埋藏的那双眼睛也落了水。
呼地一声,斜上方劈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剑光,将这堆重物削开一个顶。
下面的人躲开石灰,也奋力往上推,桑蕴赶紧伸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将人拉了上来。
桑蕴抬头,大雨砸得人看不清,只看得到几丛和魔物斗法的光影,不知是谁路过帮的忙。
“谢谢……”被救上来的人哭着抱她。
“不谢。”桑蕴想回抱,发现已无力再动,想笑一笑,发现脸也僵住,她只能说,“走吧,离开主峰。”
那名陌生的弟子便拄着捡来的木枝缓慢远去。
桑蕴看着她的背影,忽觉脸上落雨竟有几道是热的。
她原以为今天要在这路边坐一夜,直到上天将她死都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送了过来。
周齐世看起来慌不择路,闷头乱跑,他没有开脉也没有锻体,平常众星拱月又不曾吃过苦,这种事件下竟然一点都稳不住行为的模样。
桑蕴收起表情,敛下眉,提刀跟了上去。
这边是鸿跃崖——也就是将玄清山与外界隔离开的一道深深大裂谷,周齐世没想到自己会跑来这里,他不是跟着人群,去往传送阵吗?
更不妙的是,背后有人跟着他。
周齐世身为东区巨富之子,这点警惕心一定是有的,他一瞬间握紧了袖中暗器。
只是没想到,紧紧跟在身后的人,是桑蕴。
此时落了雨,她淋得湿透,雨珠不断滚过苍白透明的脸,整个人像被丢进江水浮沉的白兰,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窈窕又可怜。
他立刻忘记了东西南北。
“你找我,怎么不早说?”周齐世歪歪笑着转过身,“难为我还亲自去你家寻你。”
桑蕴望着他,话语从雨中清晰地传过来:“锁恶渊塌了,你看见了吗?”
周齐世心里没由来慌了下,想要编个什么谎,可是对着那双大雨中透亮的眼睛,又觉得说什么谎都会被拆穿:“你知道的,这事是无心之失,锁恶渊群魔逃逸,连掌门都不知道,我如何料到。”
说到这,他更加坦然,甚至有些振振有词起来:“就算告进刑务堂,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被问罪。”
说话间,桑蕴眼睛愈发睁大了,湿发湿衣贴着苍白透明的皮肤,他心动不已,想要往前与她亲近:“你我将来终究是一家人,我怎么会故意……”
正要抬步,瞬间眼前忽地一暗,他看到心中白兰一样纤弱的女人高高跃起,从空中猛地落下,手中的什么东西砸向了他的脸。
——桑蕴攥着刀,跃起,瞄准他的左眼,拼力将全身重量压上去,短刀瞬间刺入眼眶,连刀柄都没入脸中。
淅沥沥的血水混着雨水从脑后刀尖流下。
他最后一眼,只看到了夜雨中一双暴亮的眼睛从上俯视着他,如月下刀光冷鸣。
桑蕴踩着他的肩,正要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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