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抵住了。
那本就烂糟疼痛的心脏宛如被丢进磨盘中乱磨,痛得他窒息许久,眼前再也看不见东西。
有吃力的喘息声就响在他耳边,很近很近,仿佛脸贴着脸。
他感到胸口压住的事物动了起来,开始有被硌到的触感。
桑蕴的两只肩胛骨在他胸口起伏着,她全身都在用力,仿佛抵住他的身体需要花费巨大的力量,而她还需要将手臂和背部的肌肉力气花到路两边的石头上,她正一步步往上爬。
张献第一次知道人的骨头不是硬的、脆的,而居然是柔韧的一截。
他压上去的时候,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几根骨头微微陷下去,然后又柔韧地往回一弹。只是回弹的力量很迟缓。
仿佛如果不小心没弹回来,那些骨头会立刻断裂。
他想到桑蕴的身体形状,那很熟悉,以他的体重不可以这样压上去。
“你全吐我身上了。”
气喘吁吁爬着山,她抽空回头看了眼,只看见一双闭着的眼睛,煞白的脸,整个人只有嘴唇是刺眼的猩红,她心里有些害怕,“你不会死在我背上吧,你要我背着个死人吗?”
没想到张献还没完全昏过去,他能听见她说话,“你,松开,绳子……丢我下去。”
桑蕴顺着他的话往脚下看了眼,万丈深渊,光是看一看都觉得毛骨悚然,要她松开绳子丢他滚下去?
滚下这千万里高的悬崖?
那还能活吗?
她这样想,便这样问了。
张献好像笑了下,能听出他虽然更加虚弱,但心情比一开始平静很多:“我活不了了,上去,也不……”
“不要乱说。”桑蕴嫌他晦气,又担心他闭上嘴就睡死过去,只能瞎找话题,“你觉得魔物是怎么打进来的?”
“锁恶……渊。”
桑蕴心里抽了下,有点想要落泪,仍然强撑着问:
“锁恶渊里的魔逃狱?可我听说那单人单间,全部都有针对性法阵压制,应该,应该安全的。”
张献听见她说话声有些哽咽:“你哭了?”
桑蕴没回他,埋头往上爬,渐渐能听到她开始喘得厉害,胸腔剧烈起伏,肌肉用力的时候有抖动。
张献于心不忍,再次劝道:“丢下我罢,我救你是真,可为你受伤却是无意。”
这样的陡峭天堑,背着他攀崖,太为难她了。
何况他与尸体已经无异,无非时间前后的区别。
这时候他反倒不提刚刚痛骂她的话了:“先前还骂我‘教化不足’,说要带我去刑务堂治罪——杀人偿命,是不是你说的?”
天知道张献当时被穿胸一箭,怎么刚好就掉在了她身边,刚好就一睁眼看见了旁边的周齐世,和他脸上插着的刀——这把刀他自然认得。
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第一次对她透出怒气,伤势被激得更加严重,他一时间难以起身,隔着雨幕逼视她:“胡闹!”
桑蕴原本想去看他的伤,被这样放冷箭似的痛骂,脸色沉得比他还吓人:“他得罪了我,不杀他,难道要留着他日后来害我?”
“放肆!”
知道她野性难驯,但从来没想过她会随意伤人,这样不瞻前不顾后,日后岂非要闯下大祸。
张献气息难平,那点好容易凝起的灵气全部溃散,他怒意更甚:
“你我都是玄清门同宗,修仙无亲无情,同门便是手足同袍,人心复杂,打闹磕碰在所难免,血海深仇也不无可能,然而你自己个人思绪决断,如何知晓是否公允?是非对错都有刑务公堂为你定夺,私斗、仇杀、报复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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