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掌柜局促地端着承托,说道:“这.......”

“夫人莫非还在生我的气?”陆理从转角处走出来,手中捻着一枝微微绽放的桃花,“我来给夫人赔个不是。”

蒙掌柜颇有眼色地拿起钱袋子塞到她的手中,匆匆地退下。

“蒙......掌柜。”沈芜只得收下银子,定住在原地。

陆理将桃枝递予她,笑意盈盈道:“本王捻来一缕春色赠予夫人,望夫人笑纳。”

沈芜垂首道:“景王殿下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受领。”

“那便是一枝不显春色。”陆理猝不及防地握起她的手腕,强行带着她往前走,说道:“风雪小楼内的东南一隅,桃花正盛开得灿烂,本王今日邀佳人共赏,赏春惜桃色,美事一桩。”

沈芜望着他宽实的后背,内心叫苦道:“若非你为王爷,今日我定要出手教训一番。”

陆理察觉到沈芜的手暗自使劲地抽离,顺着手腕而下,与她十指相扣。

沈芜望着紧紧相扣的手,内心咆哮道:“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了!”

他却笑得更欢了。

屋檐上趴着看戏的林暄说道:“殿下怎么有几分逼迫的意味?”

一旁的银雁卫说道:“可不就是?你看沈姑娘对着满园桃色,脸上却无半分悦色。”

“夫人,喝茶。”陆理将茶盏推至沈芜面前,她仍旧端坐低眉,说道:“臣女多谢王爷。”

热茶润喉,陆理逗趣道:“夫人无须多礼,不知夫人素日里喜爱什么茶?”

沈芜抬袖品茗,内心腹诽道:“夫什么!夫个大头鬼!我爱喝碧螺春!”

“臣女素日不喜品茗。”沈芜放下杯盏,拘谨地端坐着,目光却斜视他处,不曾瞧他一眼。

林暄说道:“太干了!殿下看了那么多话本,却学不到一星半点揣测姑娘家的心意之术。”

陆理问道:“宫中围困之时,本王瞧夫人武艺精湛,反贼亦不能近靠身侧,敢问师从何处?”

沈芜平静道:“王爷谬赞了,臣女武艺由家母教导习得,为求自保罢了。”

陆理为她续茶,说道:“夫人无须自谦,世间女子亦有半边天,本王经年驻守雁州,雁州山岭横贯,大漠戈壁荒凉,雁州女子擅手艺,口舌了得,在互市上来往营商,为一家谋得生计,实乃了不得!”

沈芜内心嘟囔道:“这倒是说了几句人言。”

抬眸一瞬,迎上陆理的目光,他似触电般,眉睫轻颤。

春色浓郁,桃色欲人,她端坐其间,拂来了一阵无声的春风,樱嘴粉唇,双眸清澈,似一只麋鹿,在绿油油的山野之中奔跃,惊掠了心头。

林暄着急道:“王爷怎么停下了?夸了别的女子,继续夸姑娘啊!”

沈芜望着他,他停顿了话音,略感尴尬,继而说道:“夫……夫人,不妨与本王切磋剑术,如何?”

檐上的两人双双捂脸,林暄无奈道:“我得再给殿下多找几本话本,细说男女之情,而不是知己难得,拜把子的江湖话本。”

片刻错愕,沈芜婉拒道:“王爷武艺高深,令人闻风丧胆,臣女不过是习得几招花拳绣腿,愧谈切磋。”

“额……”

“小姐!”碎玉疾跑而来,气喘吁吁地打断了陆理的话,说道:“夫人命我唤你回去。”

沈芜作揖行礼道:“景王爷,恕臣女不能相陪,先行告退。”

沈芜回身之瞬,微微地送了一口气,人间留春色,只是无心赏。

林暄望着她们走出了桃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说道:“若是殿下当真与沈姑娘切磋,恐不会相让,如此一来。”

一旁的银雁卫作惊恐状,说道:“武斗,便会结下梁子,可殿下与沈姑娘已有婚约,不久将成婚啊。”

林暄寻思片刻,说道:“对!夫妻不能够打架。”

陆理叉着腰,咬牙切齿道:“你俩说够了没有?还不快滚下来。”

两道身影落地而跪,低头道:“殿下,属下不该多言,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

陆理对着他们假笑道:“春三月,万物复苏,本王觉着该驱赶你们的春困了,围着风雪小楼跑五圈。”

李婕坚决打道回府,沈芜也拗不过她。

林暄一边跑一边说道:“回头将那些轻佻多情郎,打打杀杀的话本扔了,寻一些好的话本回来,当真害人不浅啊。”

马夫套好了车,沈芜一行人收拾包袱出门。

马儿们在马厩里嚼着干草,陆理拿着鬃毛刷捋顺马背上的毛发,欣赏地说道:“这批胡马的确不错,蒙掌柜,替本公子好好照料。”

蒙掌柜拿着葫芦勺往马槽里添水,恭敬地应道:“陆公子,尽管放心,一切交给小人。”

林暄急匆匆地跑来,气喘吁吁道:“殿.......公子,沈姑娘要回京城了。”

“怎的忽然回京?”陆理放下鬃毛刷,直奔着门口走。

“属下不知。”

马车缓缓启程,陆理赶到时,已不见踪迹,问道:“你怎么不早点说?”

林暄有苦说不出,围着风雪小楼跑了三圈,经过门口时看见马夫套车,顺问了一句,便急着去报信,冤啊!

“属下知错。”

陆理吩咐道:“派两个人暗中护送沈姑娘与夫人回京。”

“是。”

陆理看见他湿透的背脊,说道:“继续跑,再加两圈。”

“啊?是。”

院中已有虫鸣,李婕唤道:“芜儿,将烛火端近些。”

李婕打开箱子,佝偻着身子往下掏东西,一个云纹锦盒。

“阿娘,这是何物?”

李婕打开锦盒,上层是一张纸,说道:“这是阿娘为数不多的细软。”

展开纸张,朱红的官印赫然惹眼,沈芜认出这是京郊外的田庄。

“这处田庄便作为你的嫁妆,共有良田百亩,佃户数十户,你既已收服许管家,今后他定不敢欺瞒你,庄上租佃银两尽入你的手。”

沈芜将田契放回她的手中,拒绝道:“阿娘,我不要,这是爹唯一赠予你的东西。”

“傻孩子,若是已到无情之时,物件只是物件,再沾不上任何情义,不再弥足珍贵。”

“阿娘.......你。”

李婕浅笑道:“人心易变,当年的日子曾有过真切之时足矣,而后迈开脚步往前走,切莫自困原地,扰乱脚下的路。”

沈芜点点头:“芜儿知道了。”

锦盒的第二层,李婕拿起收卷的银白铮亮的链,蓄力外甩,便是斩链。

沈芜眼眸一亮接过斩链,惊叹道:“阿娘竟有此等好物!怎的从未给我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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