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额角青筋直跳,前所未有的耻辱、孤独感席卷了他周身。

数年来最担心的,不过是今日这一幕的发生。

完了,恐怕谋算的一切都完了。

他不能再坚持保住蒋氏,那样只会继续自取其辱。

贺兰悠闲来哪里是出宫游玩,分明是拉拢、胁迫臣子依附于她,也就是依附太子。

良久,萧灼沉声道:“如皇后所愿,将蒋氏打入冷宫,南疆总督从速进京,交由三法司审讯。”

“皇上!”蒋氏全然乱了方寸,陷入失去一切的迷惘恐惧,“臣妾……”

话刚开了头,便被宫人用帕子塞住了嘴,拖出大殿。

“朕累了,散了吧。”萧灼起身,步履如风地离开。

燕王萧浔离开时,望了贺兰悠一眼,笑微微的。

贺兰悠回以一笑,转身携寻阳回昭阳宫,二人都想走动走动,没乘肩舆。

“娘亲!”朝宁、暮安追上来,后者还抱怨,“哪儿有您这样的娘?都不带管我们的。”

“太子殿下,您老人家已经八岁了,是大人了。”

寻阳笑得不轻。

暮安啼笑皆非,扯住母亲一只手,没辙地摇来摇去,“这种没道理的话,也只有娘亲好意思说。”

朝宁握住寻阳的手,“姑母,我们一道走。那两个没正形的,且得闹呢。”

寻阳大笑,俯身搂了搂朝宁,“好。”

兰悠的两块宝,她喜欢得不得了,难得两个小家伙也喜欢她。

到了昭阳宫,落座之后,暮安才显露出真实的情绪,很郁闷地鼓起了小腮帮,“父皇为什么要抬举德妃?明明证据确凿也想保她,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蒋德妃想加害的,可是他时时前去哄逗的三个弟弟,三个都是他很喜欢的——不,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都很喜欢,因为母亲正经告诫过他,奶娃娃都是无辜的,要不是打心里喜欢,就少去讨人嫌。

母亲都说娃娃们无辜了,他和姐姐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我也是。”朝宁亦是气鼓鼓,心绪与暮安相同,“娘亲能不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为什么?”

贺兰悠回答得毫无压力,“不过是贺家从先帝在位时便功高震主,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们的父皇怕外戚夺权,更不想皇后夺权。”

两个孩子听完,费力地消化了一阵,之后不消说,更加郁闷。

“好了,别想这些了,主要是你们想再多也没用。一定也没吃饱,我们再摆一桌。”

“我想吃火锅。”寻阳见母子三个俱是点头,继续说道,“让御厨单独做些小巧的饺子,吃到七分饱的时候下到汤里,可好吃了。”

“嗯嗯嗯!一想就觉得特别好吃,我去吩咐御厨。娘亲姑母喜吃辣,我让他们准备鸳鸯锅子。”暮安跳起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朝宁叹气,“我们的太子殿下,人前还能端着点儿,私底下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跑,慢条斯理走路?”说完走到贺兰悠跟前,将身形依偎过去。

“太子殿下都不端着,大公主殿下私下里更不需端着。”贺兰悠手势轻巧地将女儿抱到膝上,“出的那一小块疹子好了没?”

是前些日子的事,不知何故,朝宁左膝盖上方的一小片皮肤出了问题,和疹子差不多,但不密集,一时一时地非常痒。太医说不是大事,给了外敷的药膏。

“抹了两日药膏就没事了,但居然要留疤似的,现在那一小块的颜色发暗。”

“谁叫你起初总是死命地挠?”贺兰悠拍了拍女儿的背,继而又宽慰,“你还小,也不是容易留疤的肤质,过段日子就会痊愈如初,不用记挂。”

朝宁爱娇地蹭了蹭母亲的肩,“本就没当回事,只是跟您说一嘴而已。就算留疤,我也不需要担心。您手上脸上都留过疤,被叶天师的灵药治好了罢了,当我不晓得吗?”

话是这么说,母亲连自己的丁点小事都记挂于心,朝宁心里暖烘烘的。

贺兰悠笑着,将女儿圈紧了些,“总打听有的没的,闲的你。”

“打听是应该的。”寻阳瞧着朝宁,眼含宠溺,“不论是当初的贺大小姐,还是如今的皇后娘娘,都是心怀豪情的女孩子的楷模。”

“就是就是!”朝宁用力点头。

贺兰悠笑得现出亮闪闪的小白牙。

暮安怎么说的就是怎么做的,吩咐完御膳房,亲自盯着面案御厨做小小巧巧的饺子——今日是大年初一,饺子馅儿、包饺子的面自然是现成的,原本要等宫宴结束前做好送出去,但宴席提前结束了。

不过也不会白做工夫,嫔妃都没吃饱,都会派人来御膳房要菜肴水饺,再有剩余也没事,煮出来分发给宫人便是了,这是皇后娘娘几年前就针对这类情形专门吩咐过的。

瞧着饺子迅速包好,暮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命随从赏赐了御膳房,在一叠声的谢恩声中回了昭阳宫。

两大两小围坐在饭桌前,在欢声笑语之中享用美味。贺兰悠与寻阳手边有酒,平日都不少喝,何况新春佳节。

龙凤胎吃饱之后,晓得两位长辈定有话说,乖乖行礼告退。

“娘亲,我在您这儿睡,先去洗漱了。”朝宁说。

“我这个人嫌狗不待见的,回东宫了。”暮安蔫儿蔫儿的。

贺兰悠对女儿颔首一笑,对后者则给了轻轻一记凿栗,“小没良心的,今日睡东配殿,明日还要早起,我去叫你。”

“嗯!娘亲最好啦!”暮安不管不顾地抱了抱母亲,欢天喜地地去了东配殿。

官宦之家都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何况皇室子女,去年起,他就失去了跟娘亲妹妹一起睡的资格,偶尔是真上火,不过母亲也没说那是不需守的繁文缛节,便是有着些道理,他就也守着了。

两块宝各去各处了,贺兰悠吩咐卢久安:“带蒋氏过来。”

卢久安领命而去。

贺兰悠亲手下了些素馅儿饺子到火锅清汤的一边,“料想着你也觉得今儿这一出来得突然,等到蒋氏诉诸原委,你便明白。”

“那可太好了。”寻阳将所剩不多的小牛肉下到另一面的辣味汤里,“快吃,饺子得等一会儿呢。”

“嗯。”

她们两个是边吃边喝,而只要喝酒,吃东西就有限,这会儿俩乖崽崽吃饱走人了,她们却真觉得饿了。

冷宫离昭阳宫很远,蒋氏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的。

两位皇后吃饱之后,饭食撤下,换了果馔,酒仍旧在手边。

宫人将蒋悦浓带了过来。

贺兰悠笔直地望着那已然落魄的女子,“太后、庞雨若的现状,你一定是知晓的。她们生不如死,是本宫下手所至,到如今,也无需瞒你。”

蒋悦浓震惊。

寻常人最多会怀疑蒋悦浓是皇后下手惩治,而全然瘫在病床上的太后,居然也是遭了皇后的毒手。

太恐怖了。

蒋悦浓周身发寒,宛若堕入冰窖。

“那两个人,你喜欢谁的活法?本宫这就成全你。”贺兰悠把玩着手边的白瓷酒杯。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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