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节,太阳落山的比往常早些,斜日垂垂,搭在玉阳山西侧灵都观附近。
涎洒下的光笼住了那几人,宋华阳没忍住多瞄了他们几眼。
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几人与车夫似乎起了争执,为首者掏出匕首,太阳落下的温软的橘色依旧掩藏不住刀刃上的寒光逼人。
松霜拉着她们二人藏在一块巨石后,冲宋华阳比了个手势让她别出声。
宋华阳意会,悄咪咪地扒着石头边缘,探着脖子去看。
也不知车夫说了些什么,为首那人收了匕首,招呼身后一伙人上山去了,松霜这才拽着宋华阳往马车去。
“他们是不是来杀澄淑的?”宋华阳皱起的眉间是化不开的忧愁,“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松霜不语,她将宋华阳和李商隐都推进马车,开始和车夫攀谈起来。
“诶诶,我今天不收客了。”
车夫双腿哆嗦,招呼让宋华阳下来。
松霜按住了车夫的肩膀,掏出早上临行前李澄淑递给她的令牌。
“看看我们是谁。”
车夫的话瞬间卡在喉咙,他打了个哆嗦,有一种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感觉。
“娘子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殿下。”他颤抖着掏出早上松霜拍给他的铜钱,想要用钱息事宁人。
松霜收回令牌,没有接他手上的铜钱,好声好气道:“把钱收回去,只要你规矩,今日的事我会替你保密。”
车夫颤颤巍巍地将铜钱塞回,低低地应了声,开始驾马。
松霜同车夫一起坐在外,状似无意提起先前那伙人。
“方才我远远瞧着你们起了争执,这是怎么一回事?”
车夫左右看了看,确保无人,才压低声音开口:“他们是官府派来的,下车不肯给钱,我不应,他们就拿出令牌来,说是刺史派他们来此。可就算是刺史本人,哪有坐车不给钱的道理啊。”
松霜了然:“所以他就威胁你?”
“是了。”车夫叹气,“若不是有人提醒他别坏了刺史的好事,恐怕我这把老骨头便要交代在那了。”
“刺史派他们去玉阳山能有什么事呢。”宋华阳不解,“他没道理杀澄淑啊,总不能他也是王守澄的人?”
她闷闷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不是殿下的名。”车夫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好像是个小道士,叫什么……”
“济华。”
李商隐突然出声,车夫一拍大腿:“就是这个名,他们说什么死人才不会说话。”
车夫的话让宋华阳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说来,他们是要去杀你?”
宋华阳垂眸,控制不住啃咬自己的下唇。
李商隐讽笑出声:“是了,除了我,还有谁去官府找过程大郎呢?”
宋华阳心里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这么说来,程大郎确实不是误食毒物,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李商隐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冲宋华阳深深作揖。
“宋娘子今日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唯有……”
“以身相许就算了。”宋华阳冲他拜拜手,“我不过正巧需要你的帮助,误打误撞救上了。”
李商隐脸涨得通红,憋了一口气,良久才吐出:“是以命相报,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宋华阳诧异地瞧他:“英雄救美后,美人都是以身相许的。画本子就是这么写的。”
她振振有词,车厢内唯一留存的一丝紧张气氛也消失殆尽。
李商隐笑了,或说是被气笑得。
他瞧着宋华阳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很卑劣。
这样的人,怎么会同他一起。
…
大长公主府总算是到了,宋华阳下了马车,太阳也终于成功下岗,换上了月亮顶替。
月色皎洁如银丝,汲取了秋霜落入宋清濯的窗棂,让她成功打了个喷嚏。
敲门声响起,侍女来传是宋华阳来了,她赶忙出来迎。
“不是说好了明日来?”
宋清濯总是这样带着笑的,直到她的目光落在李商隐身上,笑容僵了一瞬。
“这位是?”
她的目光在李商隐身上流连,抛出了个问句,等待宋华阳给她回答。
宋华阳上前一步平掌指向宋清濯:“这是我阿姊宋清濯。”
而后才向宋清濯介绍李商隐:“这是我与澄淑在郑州遇到的……”
她似乎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和李商隐的关系,权衡后只得说:“遇到的大诗人,李商隐,字义山。”
李商隐的眸子在听到宋华阳的介绍后黯了两分。
先介绍了宋清濯,自己则次之,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李商隐自觉失礼,很快调整回来,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
他冲宋清濯拱手:“宋大娘子,叫我李义山就好。”
宋清濯也笑着回应:“好,清濯是我的小字,你叫我清濯就好。原谅我事先没料到,现在才命人收拾客房,还请您不要介意,稍等片刻。”
李商隐摆手:“不打紧的,我在院中坐坐便是。”
“那我们陪你一会,正好现在还不算太凉。”
宋华阳一屁股坐下,招呼着她们三人。
宋清濯望着她,眼底的情绪变了变,她挣扎着,最终落到无奈的宠溺,应了一声也坐下来。
“对了。”宋清濯突然开口,“刚刚还没回答我,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还不是怕同澄淑睡一夜再出什么状况,被她发现什么异样可就不好了。”
宋华阳叹了一口气,自打自己失忆后还从没和李澄淑分开过,突然一下子要自己一个人睡了,她还有些不适应。
宋清濯嗔怪着:“都怪澄淑把你宠坏了,任你闯多大的祸她都会帮你兜着。对了,澄淑没发现什么异样吧。”
宋华阳摇头:“我的演技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松霜心虚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没敢开口说自己在外把她们二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并且尽数禀报给了李澄淑。
如果说了,她敢保证自己今晚就要露宿街头。
宋清濯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她自幼便观察力惊人,松霜的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出她的眼。
看来松霜是说了不该说了的。
宋清濯叹了口气。
帝王家的斗争,她只希望宋华阳逃得越远越好,总呆在李澄淑身边,难保不会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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